第62章 算账
胡府书房。
黑衣人跪在一片狼藉中。
上好的青瓷茶盅在前一刻变成一地碎片。
“你可看清楚了当真是小姐”
黑衣人目光沉静，点头称是。
他是胡清河培养的死士，曾经被派去顾夫人身边盯着，对胡卿卿也算熟悉，自然不会认错。
“给我去查!前阵子她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一一报来。”
大都上下，无人不知，宋钰是太子的人，而他向来被太子不喜。
新皇登基，便是他们这些老臣被清算下台之时。
道不同不相为谋，再加上那个李长枫，他和宋钰之间不可避免会有一次你死我活的交锋。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胡卿卿会出现在宋钰身边。
本是养在身边逗弄的玩意，却不知什么时候长出了獠牙利爪，反过来对付主人，
胡清河从没将胡卿卿放在眼里过。
所以才放任许姨娘母子对她欺凌折辱。没想到许氏如此不堪大用，这么些年只会做些无关痛痒的小动作。
养的儿子更是个不中用的，他都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那小子还是没能得手。
他倒想看看那个小畜生被名义上的哥哥压在身下时，是如何的羞愤欲死。
想到这个，他又想起顾蔓来。那样一个清冷疏离之人，却偏偏长了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
当初她还未见到姓明的老杂碎，对他尚还心存感激。即使被他弄的疼了，也只会咬着唇畔，欲哭不哭得看向一处。眼中泪光若隐若现，让人想要将她揉碎了，融进骨血之中。
顾蔓隐世多年，不曾让他近身，他不是什么柳下惠，也是个正常的男人，自会找法子疏解。
那些人都不是她，却都会在最后一刻变成她。
他不想让那双眼睛失去生气，这也是这么多年他不曾下死手弄死那个小畜生的原因。
那小畜生羽翼未丰却和他的死对头搅合在一处。终究是他太宽容了。
他心底升起一团火，灼烧着五脏六腑。
他想问问长明居里的那个女人，这一切是不是她的指使。这段时间看似和谐，每每他想亲近，却依旧被拒之门外。他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正是无处发泄之时。
长明居夜已静。却被突兀的一声巨响惊醒。
“发生何事了？”顾夫人身着中衣，坐起身来。
嬷嬷打开门听了听外头的动静，脸上挂了担忧：“是老爷，外头拦不住他，怕是马上要过来了。听这动静，不是什么好事。夫人去小姐那儿避一避吧。”
“无妨。嬷嬷不必担心。我若真的不见了，胡清河不会放过你们。”
她慢条斯理的起身，披上外衫，拢了拢碎发，还不等穿好鞋袜，胡清河已在眼前。
“老爷，怎么这么晚过来？”顾夫人像是没看到胡清河眼中的杀意，干脆停下手上的动作，坐着不动。
“出去。”胡清河冷冷的对张嬷嬷说。
张嬷嬷担忧的看了眼顾夫人，站着没动。
胡清河眼风一动，马上进来两人，站到嬷嬷面前。
“手下之人下手没有轻重，夫人最好让她乖乖出去。”
“嬷嬷，你先出去吧，我和老爷有些体己话要说。”顾夫人冲嬷嬷摇了摇头，眼中透着恳求。
张嬷嬷一步三回头，最后还是被推搡着出去了。
门被合上那一刻，胡清河一言不发的开始解身上的衣物。
“妾身身体不适，怕是不便留老爷。夜已深，老爷明日还要早朝，还是早点歇息吧。”顾夫人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她坐到桌前，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你连换个借口都不愿意吗？顾蔓，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好到让你忘了，我胡清河是什么人？”胡清河手上的动作不停。
“老爷是什么人，我如何不知？我且问你，今日，我不愿留你，你是否一定要强逼于我？”顾夫人淡淡得看向他。胡清河终究也是老了，脱下一身锦衣，松弛的皮肉让人反胃。
“我不管旁人如何看我，可我自问这些年不曾亏待过夫人半点。安安份份做我胡府的当家主母不好吗？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我好歹也是枕边人，夫人当真如此狠心一心盼我去死？”
“老爷何出此言？”
“王实递给陛下的折子是我亲手拦下来的。鬼维坡若不是死士在，我或许真被那帮贼人杀了。百姓中对我的诽谤诋毁查到最后都指向夫人你。如今你的宝贝女儿帮着宋钰那竖子对付我。敢问夫人，你们就如此恨我吗？”
顾夫人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再转头时，胡清河被她眼中的恨意吓了一跳。
“我如何不恨？
是谁设计拖延军情？
是谁害我父兄亲人惨死沙场？
是谁害得我和卿儿无依无靠？
又是谁做下那一桩桩一件件陷害忠良，害人一族的恶事？
胡清河，你我二人还谈什么情意？我顾家世代忠良，最后却惨死在你的苦心设计之下，胡清河，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让你尝尽世间一切苦痛。”
“哈哈哈哈，蔓蔓，纵是你恨毒了我，也改变不了你我夫妻的事实。”
“那你便试试。”
胡清河猛得从身后抱住顾夫人，带着腥臭的嘴对着顾夫人雪白纤长的脖颈亲去。
还是这具身体最能引起他的反应，早该如此的。
手上染了温热，一开始胡清河没有注意，只以为是动作太大弄翻了茶水，很快，他就觉察到了不对。
顾夫人任他动作，没有一丝反抗。
这不是她的性格。
他停下动作，环在顾夫人胸前的手背上又是一点点的温热。
他放开手，拿到眼前一看，手上斑斑点点，尽是血迹。
“蔓蔓”
他不可置信的将顾夫人转过来，几条扭曲的血渍蜿蜒在顾夫人的脸上，形状可怖，顾夫人软软的靠在他的手上，嘴角含笑，已经人事不知了。
“来人啊，来人！叫李太医过来，马上叫过来！”胡清河顾不得自己上半身赤裸，连滚带爬的打开门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