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长林失踪
“久等，久等。”
进来的是个身材高挑的男子，和白金荣一样骨架很大，眉骨较高。
“我就是白家现任家主，白福泉。”
“四五城，宋钰，途径贵地，冒昧来访，实属叨扰。只是故人所托不敢忘，还请白老爷行个方便。”
一块金色的腰牌搁在桌上，上面一个宋字刻写的飘逸大气。那是宋钰走之前塞给她的。
四五城里姓宋的不少，可宋钰只有一个。只因宋家小王爷当初放着现成的世子爷不当，跑去和一众酸腐文人掺和在一起，硬要参加科举，最后一举得了探花。
生意人对朝中动态自是比普通百姓更为关心，白福泉虽不在四五城，却也听过此事。
更何况后面出了同科状元状告胡家太傅，状告之人却反被查出与胡人勾结，最后魂断刑场之事，如此反转可以说轰动一时，而这状元朗更是宋小王爷的挚交好友。
“原来是小王爷大驾光临，不知白某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力的？白某定当肝脑涂地！”
“府上是不是有一个名唤金焕的少爷？”
“有的有的，是我家三弟的幼子。”白福泉心里忐忑，莫不是这娃娃也闯了祸？可那孩子才十岁，一直待在柳州不曾出去，应该不会得罪了眼前这位吧？
当初白金荣正是将长林带到白家做白金焕的伴读。若是白福泉知道长林的事，听到他的名字，又提到白家小少爷，应该就明白他们此行的目的了，不会是这个反应。胡卿卿心里有些不安，“听闻白少爷在学问上极有天赋，想必日后定能高中，我亦喜好读书之人，不知可否让我见上一见？”
“自然，自然。老白啊！”白福泉朝着门口叫道。白管家抖着一身肉进来：“老爷。”
“差人去三爷院里，问问五少爷今儿个在不在，让人赶紧来我这一趟。”
白管家应声跑出去。
没一会，白管家带着一个小少年进来，没有长林。
胡卿卿蹭的站起来，“小少爷有没有一个叫长林的伴读？”
那少年见着一屋子的陌生人，又害怕又紧张，半天应不出声来。
白福泉看向白管家，“老白，五少爷的伴读是叫长林吗？”
白管家低头思索片刻，“不是啊，老爷，具体叫什么我记不清了，只知道是蒋旺家的儿子，忠厚老实，不会偷奸耍滑，就给了五少爷，让他陪着一起读书。应该不是贵人要找的长林。”
“那长林去哪了？你告诉我，长林去哪了？”胡卿卿一把抓住白管家的前襟，声音带了不可抑制的微颤。白管家被勒得脸通红，可胡卿卿像是魔怔了一般，眼睛染上绯红，手在白管家胸前久久没有松开。
“小……少爷，你别急，我们慢慢问，好不好？”半夏慌忙上前，按在胡卿卿的手上。胡卿卿颓然松手，白管家一屁股坐在地上，咳得惊天动地。
别说白家，连半夏和涟秋都不曾见过胡卿卿如此失态的样子。
涟秋弯腰，看着直往后躲的小少年放柔了声音：“告诉姐姐，你的伴读叫什么名字好吗？”
“来……来喜，蒋来喜。”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在你身边的？”少年求助的眼光看向白老爷。
“这个我知道，金焕八岁启蒙之时，他爹就给他找了伴读。来喜是两年前来的。”白老爷思索片刻，回答道。
两年之前，竟是两年之前，那白金荣说的替白金焕找伴读一事就是假的。一开始，就是假的。
恐惧像一把利剑将胡卿卿刺了个对穿。
“你有几个伴读？几个小厮？有没有一个叫长林？”
“只有一个，贴身小厮也只一个。”小少年怯生生的回答，在接触到胡卿卿血丝满布的眼睛时顿了一下，“我的小厮叫明成，不叫长林。”
长林不见了。
胡卿卿从没有这么后悔，她应该早点去找他的，若不是她瞻前顾后，若她一醒来就来找长林，若是早些知道他没来白家，她的长林就不会不见踪影，生死不知？
“白金荣呢？白金荣在哪？让他滚出来！”
提到白金荣，坐在地上咳得涕泪直流的白管家都忘了咳嗽。白老爷更是惊恐道：“金荣死了大半年了。”
胡卿卿一步一步走向白老爷，“怎么死的？在哪儿死的？尸体呢？”
“溺水死的。他去四五城参加会试，成绩不佳，烦闷之时难免多饮了几杯，却不想脚下一滑，掉进河里。
我们江南人几乎都会枭水，只金荣初学时呛了水，从此再不愿下水，他娘对他多有溺爱，也就不再强求。没想到，没想到，他竟在水里丢了性命。”
“等尸体找到之时都泡的涨了。我们只得匆匆将他拉回来安葬了。”
“白金荣落水之时身边没有其他人吗？他的小厮呢？”
“只他一人，顺子为何没有跟着我不知。出事之后客栈小二见过他一面，说是拿着个包袱匆匆走了。等我们找到客栈收拾金荣的遗物，才发现金荣带着的银票都不见了，想来是被这刁奴卷走了。我们找了半年，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那叫顺子的小厮会水吗？”
“会的。”
“白金荣在四五城人生地不熟，没有几个认识的人，有没有可能是那小厮见钱眼开，趁此机会谋财害命？”
“小王爷说的不无可能。但顺子是家生子，爹娘都在庄子里干活，要说金荣出事之后，他怕白家迁怒出逃，有可能。要说抛下爹娘谋害主子，总归有些牵强。”
“白金荣出事之前，可与府里联系过？”
“老白啊，别坐着了，请二爷过来一趟吧。”白老爷对着缓过来的白总管说了一句，又转过头来，“金荣是我二弟家的，早年搬出去了，我不清楚有没有联系。还是让我二弟过来回答小王爷吧。”
涟秋朝白老爷点点头，从刚才失态之后，小姐就木着一张脸，像失了魂魄一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不知道这长林是谁，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但看小姐的反应，这人一定极其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