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铁索寒桥
“淼姐，那几人你认得么？”
“不认得，不过观他们行事，似有大侠之风，而且他们提到了萃武山，想必与玄英宫有颇深联系。”
“也罢，既然他们不肯为我治眼，便随他们去吧，我们抓紧赶路要紧。”
凌淼仔细思索着，“嗯，想必他们是有什么原因，或许萍水相逢不屑出手，又或许他们确实无法治疗，我们靠自己吧。”
方玉猛地想起白甫临行前的交代，“淼姐，白长老说天灸城有可以治疗我眼疾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凌淼眉头紧锁，“师父只说过，去了天灸城自然会遇到，不过具体是谁我不清楚，想来那人应与天灸城主府有颇深的关系。”
二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间已来到曳水河畔。
“玉儿，拿好东西，我背你过去。”
方玉顺手背起行囊，“好。”
但见那曳水河，纵横宽数百丈，平日里一般是没有人渡河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那河水流速过快，船只难渡，只有到了每月月中，会有大船载客，每人五十两。
曳水河源头为西北漾泉城，先由北至南流经天灸西陲萃武山，再经七弦峡向东拐入江都，途径漾泉、天灸、江都等地，最终流入大海。
凌淼和方玉渡桥的这里是整个曳水河最宽之处，足有八百余丈宽，但是，水流相对其他较为平缓。
来到曳水桥边，湍急的水声席卷方玉耳旁，凌淼大致向他介绍了一下这铁索寒桥大概，并拉着他的手去抚摸桥旁边的石碑。
方玉用手感受着上面的纹路，并向凌淼询问道:“淼姐，上面写着什么？”
“一首诗，写着这桥有多难渡。”
“诗？”
凌淼耐心读着上面的文字……
“落木旧山崖，弥生不能舒。空怀凌云志，铁索禁寒愁。”
诗句下方，另有一篇楔子。
“八百里曳水冰潭，五百丈铁索寒桥，来人莫谈愁，了却身后忧。”
方玉听得一阵皱眉，“淼姐，这上面说的什么意思啊？”
凌淼仰天大笑，“意思就是，要过就过，别想那么多！”
方玉听见凌淼这一解释，不自觉忍俊不禁起来，“这解释，很符合淼姐的气质呢。”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这里是江都前往天灸的必经之路，一般呢，我自己过是没有问题的，不过今天带上了你，我只有八成把握，我想这也是师父给我的考验吧。”
这是凌淼对方玉说的话，但她没有说的是，这铁索寒桥处在两峰之间，由两根碗口粗的锁链连接着，两根锁链一根在上，一根在下，人需要在两锁链之间缓慢行走渡河……
对于这铁索寒桥，凌淼可是吃过一次瘪。
那是她第一次来这里修炼，凌垣带她来的。她爬到索桥正中间时，一股风浪将曳水河湍急的河水激起，正打在她身上，她脚下一个不稳，便跌落下去，若非凌垣及时出手，她恐怕早已烟消玉殒。
凌淼咽了几口唾沫，背起方玉正要往前走。
突然之间，方玉开口说话了，“淼姐，小心点，虽然我看不见这里的凶险，但是听的那水声，我仍然心惊胆战……”
凌淼戏谑地说道，“放心啦，这又不是我第一次走，你小子与其想这么多，抓紧我就是了，到了桥中央，我可顾不上你。”
方玉心中涌起一阵暖意，他知道凌淼绝不会不顾自己的，赶忙抱紧凌淼那凹凸有致的身躯，回应了一句，“嗯。”
说着，凌淼瞬身到了铁索之上，初上之时，方玉感觉铁索还算稳当，可是，没等走了几步，当凌淼走出崖头，悬空在江面之上时，铁索便晃了起来。其实惊涛骇浪不算什么，反而是这种抽丝剥茧地晃动，才使人感到恐慌。
大概行了半炷香的时间，此时凌淼和方玉刚走过铁索三分之一，这已经算快的了。
一般情况下，凌淼自己走这铁索，不过需要一炷香的时间，但是，带着方玉，她只能慢慢腾挪。
湍急的河水声盖过了所有，紧紧抱着凌淼的方玉似乎听到了什么。
“玉儿，抓紧了，我要加速了。”
方玉紧张之下，下意识抓紧凌淼，“嗯！”
只是眨眼的功夫，凌淼松开抓在上方铁索的双手，将方玉背起，踏索狂奔。
……
又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此时，凌淼带着方玉来到铁索正中央，稍微站稳一些，凌淼右手抓住上方铁索，歇息片刻。
此时，正是这铁索寒桥最危险的地方，初春的风还带着冬风些许凛冽，伴随着曳水河的呼啸，甚是惊人。
这铁索并不是笔直的撑在两峰之间，凌淼和方玉所处的地方正是离曳水河最近的地方，仅仅只有百米距离，由于山谷之间高低落差，凌淼下方的河水形成了一个倒月形的湍急漩涡，被呼啸的山风激荡，这河水正打在她二人身上。
方玉被这激浪打的猝不及防，失手滑落下去。
凌淼顺势扯住方玉右手，她二人便吊在了铁索之上，“玉儿，抓紧了。”
凌淼一声高喝，将方玉拽了上来，又背在身后，随即，又是踏索而奔，一口气冲到了对岸……
凌淼将方玉放下，口中大呼着喝气，“玉儿，好险，师父也真是的，拿你的命来锻炼我。”
方玉朝着凌淼说道:“淼姐，城主这么做，也有他的道理，不然怎么会有所成长嘛。”
凌淼没好气地说道:“你小子，倒还替他说话，真心认他做师父呀！”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既已拜城主为师，自然不会有二心。”
“嗯，好孩子，走吧，在这耽误了好久了，我们去前面的镇子里休息一下吧。”
“淼姐，我们不抓紧赶路么，这样走走停停，何时才能到天灸啊？”
“你懂什么，出门在外，休息比赶路重要的多，况且，祭剑大典在五月初五端阳节举行，还早着呢。”
“啊？那我们走这么早干什么，何不等到四月中旬再出发。”
“嗨，还不是师父的意思，我们要赶去为祭剑大典做准备，也是帮叶子平的忙，谁让师父和他交好。”
“叶子平？天灸城主么？”
“嗯，对呀，当今五城盟主呢！”
“哪五城？”
“江都、天灸、静海、云中、漾泉五城。”
方玉思索着，“我听师父说，周天化境共有八城，为何只有五城会盟呢？”
“这……小方玉，虽然呢姐姐很想告诉你，不过，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师父也没和我说过呀。”
“额……”方玉追问道，“我说淼姐，你难道是传说中的武痴么？”
凌淼恶狠狠地拍了拍方玉后脑勺，“怎么说姐姐我呢，我只是对这些不感兴趣，怎么就武痴了！”
伴随着斗嘴声，二人朝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