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破境
“大师，还没到么？”
“就快到了，这无妄虚空非本门弟子难以堪破，你需紧跟我的步伐，切不可走错一步。”
“如此，多谢大师了。”
凌淼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大师，我乃江都白甫长老的弟子，今日前来，是为家师传信。”
“白甫？老衲久居深山，已不问世事。”
“长老，请您先看这信的内容再做决断，可否？”
“嗯……如此也好。”
二人停下脚步，颖觉接过信，仔细观摩着。
“颖觉长老，吾乃江都白甫，前日江都被炼气所染，赤青凌焱湮灭在即，幸得云涯兄、方寅、叶泫英等人相助，才不致酿成大祸。如今方寅为救我江都殉道，留遗孤在旁，这孩子不幸被天卢、鸿蒙剑气所伤，望大师慈悲为怀，以救此子，白甫百拜。”
“方寅？难道是方家的后代子孙，这信上所说，鸿蒙剑又重现江湖……阿弥陀佛。”
“正是仙缘阁前任宗主方寅。”
“如此看来也是机缘，少侠且随我到寺内暂住一宿，明日我便随你走一遭。”
凌淼半跪，作揖道：“多谢颖觉长老。”
说罢，二人又朝着前方走去，大约走了一刻，曲径通幽，波若寺呈现在眼前。
“凌淼，杀了他！”
凌淼背后一凉，心里念叨着：“天外传音，是师父!”
就在凌淼犹豫的片刻间，眼前的颖觉转身面向他，“少侠，你怎么了？”
凌淼摇晃脑袋，一时间头晕目眩，隐约间又传来一阵梵音，此时，这颂经声愈发的明显。
凌淼捂着双耳，双目紧闭，脑海中又传来那天外传音之声：“凌淼，杀了他，此人并非颖觉。”
凌淼睁开双眼，原本的眼白变得血红，一股杀戮之气从她周身散发，“遵命！”
随即，凌淼拔出剑，朝着眼前的颖觉刺去，而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那颖觉身形变得虚幻，刹那间，转换成叶泫英、凌垣、悟名、白甫四个样貌，“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你便会永远被困在这里！”
叶泫英虚影说道：“淼淼，我是泫英!”
凌垣虚影说道：“淼淼，我在江都等你。”
悟名虚影说道：“少侠，早些安息。”
白甫虚影说道：“凌淼，杀了我，亦是杀了他，玉儿的生死就拜托你了，斩妖除魔！”
凌淼跪倒在地，周围的景象亦发生了变化，那原本的云岭、天灸城、波若寺的虚像在她周围轮回转换，伴随着五人的声音，一时间凌淼感觉自己头疼欲裂。
凌淼怒睁双眼，“是你！”
“是我！”
“是你？”
“是我！”
“是你？”
“是我。”
一股黑紫色的雾气从凌淼体内逸散而出，在她面前凝聚，“女娃娃，嗯——少女的清香，正好做我的养料！”
“你究竟是谁？”
“嗯——你已无需知道，腰如约素，丹唇外朗，还有这清纯的气质，想必还未经事，正是滋养我最好的补品。
“呸，恶心。”
说罢，凌淼冲向前去，挥剑砍向那团雾气，只见，一道刺目的金光从那团雾气中划过，那一团雾气竟然分成了两团。
瞬息间，凌淼周围凝聚出更多的雾气，如螺纹一般盘旋在她周围。
“无定炎决！”
一道赤青金光从凌淼周围迸发，驱散了那些雾气，但是那些雾气在被击散的同时，又重新凝聚。
“呵，女娃娃，就这些本事，看来，今晚我们要云雨一番喽！”
凌淼怒目道：“连姓名都不敢报上，就你也配拥有我？白日做梦！”
“冰瀑灵界！”
凌淼盘膝而坐，手中的剑漂浮在身前，刹那间，一道青蓝色光芒从她眉心丹花之处向外弥漫，只是数次呼吸的时间，一股森冷的气息萦绕在她周围。凌淼身外形成一道结界，半尺之内的枯木、落叶、甚至是空气都凝结成了玄冰，无一例外，都被她身前的剑所吸引，围着那剑锋盘旋着……
凌淼环顾四周，“破！”
只见，那剑锋两侧的玄冰缓缓聚拢，在剑柄之处形成“阴阳鱼”虚影，顿时，青光乍放，那原本在剑柄之处的玄冰向外四散射出，直冲凌淼周围的雾气。
不消半炷香，周围那雾气便被这冰瀑击得粉碎，而那团雾气也终于现了本形，竟是一朵二丈高的雾魔花！
“这……这不可能，你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娃娃。”
“呵，就这本事，还敢侮辱姑奶奶我，看剑！”
眨眼间，凌淼伴随着周身无形的结界，朝那雾魔花劈去，只一剑，那花茎便被劈成两半。
凌淼内力用尽，加之有伤在身，将那雾魔花斩断之后便跪倒在地，身体仅仅由左腿和右手的剑支撑着。
在她眼前，那被无定炎决轰得粉碎的品青藤主干还未完全消散，在那品青藤主干之旁，一朵通体殷红，好似玫瑰的雾魔花渐渐枯萎。
凌淼一惊，“毒！”
原来，她之前经历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中了毒！
“不过，无妄虚空是什么意思，那阵阵梵音又是什么？”
就在凌淼吃下一颗解毒丸，并盘膝思索着的时候，一阵阵梵音又传入她耳中。只是，这次她感觉到的不是头疼欲裂，全身极为舒适，仿佛她身处在江都海畔，被海风习习吹着。
一个年迈的老和尚了过来，“阿弥陀佛。”
凌淼一愣，“你……颖觉长老？”
“少侠可知，这无妄虚空是为何意？”
随着那老和尚衣袖一挥，周围的景象又发生了变化，原本漆黑的天色渐渐泛白，随着那景象的变化，一道道泠光撒入林间……
“波若寺！”
“少侠心性过人，竟可发现自己身处于无妄虚空，难得难得。”
“长老，这——”
“阿弥陀佛，凡是有女子入我佛门圣地，需经我佛考验。”
“考验？”
“不知少侠来此所谓何事？”
凌淼一愣，赶忙摸摸怀中的信是否还在，“受家师之命，将此信交于颖觉方丈。”
“嗯，随我来吧。”
随即，颖觉带着凌淼走到寺旁的一个露天亭子之内。
看过信的内容后，颖觉面露难色。
“少侠，老衲早已不问世事，恐无法前往江都。”
凌淼接过信，看了一眼信上的内容，“长老，那方玉是方清的孙子，可否？”
“阿弥陀佛，既是故友之孙，可携方玉来此，届时，我定当设法救他。”
说罢，颖觉起身，径直朝寺内走去。
“大师，不是说我佛慈悲么，你难道眼看着方玉就此堕入魔道？”
“阿弥陀佛，一切自有天缘……”
凌淼不懈地撇过头，“切，好一个道貌岸然的老和尚。”
……
江都城主府。
城主府亲兵吼道，“起火了，快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