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无妄虚空
“你……你究竟是谁？”
凌淼耳边持续的梵音令她头痛欲裂，不过，从他之前与面前这个叶泫英的对话中明显感觉到，这个人不是她所认识的叶公子。
凌淼左手捂着头，忍着右肩的剧痛，似有一剑封喉之意，“你……你再不说话，休怪我剑下无情！”
说完这句话，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凌淼眼前这个人如同碎镜一般破裂开来，只是数次呼吸的时间，周围的景物发生了翻天覆地地变化。
“淼淼，你怎么样？”
“兄长!”
凌淼看着眼前的一幕，原本紧绷着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
“兄长，你如何在这里？”
“淼淼，你糊涂了？方玉被心魔扰乱了心智，那日烧了大半个江都，师父叫我们来这里请颖觉长老。”
“你……不对，方玉何时被心魔扰乱，我看你也是假的！”
凌淼怒目道：“看剑！”
说着，凌淼左手持剑，使了一招凌空拗步，朝着眼前的凌垣刺去。
只听得一声剑鸣，两人厮打起来。
“淼淼，我说的是真的！”
“少废话，打赢了我再说，看剑!”
“既然你不信，那我们就用实力说话，从小到大你何曾赢过你哥我？”
“你……”
从那假泫英开始，凌淼意识到了自己身处在幻境之中，但是眼前的景象如此真实，真实得她险些误以为自己身处在天灸城。
又是一阵剑鸣，二人手中的剑架在双方之间，剑锋间隐隐擦出了火花。
只见，凌淼收回内劲，朝着后方退去，“噗……”
“淼淼，你受伤了，何时伤的？”
凌淼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左手用剑撑着地，抬头望向凌垣，“你……”
“你当真是我兄长？不对，不对，我明明身处云岭，怎么在这里！”
“哎呀，昨天你被波若寺的人救起，而那波若寺严禁女眷逗留，是颖觉长老派人护送你到天灸暂歇，我方才赶到，刚遇见你你就拔剑刺我。”
“什么!”
凌淼眼神稍温和一些，心里念叨着：“颖觉长老！”
说罢，一阵梵音又传入凌淼耳中……
一个身影从她身后走来。
“阿弥陀佛，少侠，可好些了？”
“你，你是何人？”
“老衲乃波若寺悟名。”
“悟字辈的长老？”
“正是，方丈让老衲护送少侠来这天灸暂歇，你可好些了？”
“兄长……兄长？”
正当凌淼转身朝凌垣寻问之时，她竟然寻不到凌垣，不仅如此，周围的景象又发生了变化，此时她正在一间客房之内。
“又是幻境！”
“少侠，你昏迷一日，方才醒来，怎么？做了噩梦？”
凌淼不懈道：“噩梦？明明是你这老秃驴搞的鬼！”
不等悟名反应，他脚下变出现了一个阴阳法阵。
“无定炎决！”
轰的一声，客栈被这突如其来的灵气震得粉碎，凌淼眼前的悟名亦消失了。
恍惚片刻，一个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淼淼，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去了波若寺吗？”
“叶公子！”
“嚯，这是你干的？”
“站住！”
“怎么了，淼淼？”
“你……你究竟是谁？”
泫英搔了搔头，“我？淼淼，刚刚分开你就忘了我了？我是担心你有事情才跑来找你的，谁曾想翻脸不认人了你！”
此时，凌淼脑袋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变得虚幻了起来，眼看她快要支撑不住晕过去，一双手将她缓缓扶起。
“你……你是何人？”
“阿弥陀佛，老衲颖觉。”
“颖觉长老？”
“女施主到我波若寺有何贵干？”
不等凌淼反应，周围的虚像缓缓散去。
看到眼前的景象，她紧绷着的心弦才彻底放松了下来。
此时，夜空星光满满，她正坐在一颗岩石之上，颖觉长老将她扶起，在她身后点了几下，右肩留着的血缓缓止住。
“颖觉长老，我这是在哪？”
“少侠，既然来我波若寺，难道不知无妄虚空么？”
“无妄虚空？”凌淼恍然大悟，来之前，他曾到天灸城主府拜访叶子平父子，听得他们说，在波若寺外围有一个法阵，名唤“无妄虚空”。
“少侠，请随我来，寺内一叙。”
“嗯？波若寺不是禁止女子进出么，更何况这是晚上。”
“无妨，随我来吧。”
说罢，颖觉带着凌淼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长老，波若寺不是在云岭西北处么，我们怎么向东走？”
“你久留虚空，依然迷失了方向，我们正是朝着波若寺走呢。”
“如此，多谢长老。”
就这样，二人朝着波若寺走去。
……
江都城主府，安居殿，白甫还未睡下。
“城主，方玉醒了。”
“好，走，我们去看看。”
那日，方玉将家中的鸿蒙剑吸入到体内，由于他的身体无法承受这庞杂而暴戾的灵气，险些走火入魔。好在当方玉跪倒在天远街头时，处在天卢广场上被封印着的天卢剑赤青金光乍现，一道灵炎涌向空中的护城罡气，朝着他汇聚而来。这一道金光不仅唤醒了被心魔滋扰的方玉，更是引起了白甫的注意。他带着数十名亲兵找到方玉，将他带回城主府，并留下三十余人善后。
此时，已过了六天。这六天内，方玉一直被那体内的鸿蒙折磨着，数次险象还生。若非白甫时刻在他身边以内力维续，他恐怕撑不到现在。
“玉儿，感觉怎么样？”
“师父，今日感觉好些了，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身体很是虚弱，体内的灵气几乎散尽了，怎么都凝聚不起来。”
白甫缓缓闭上双眼，身下出现一个阴阳八卦法阵，一股灵气缓缓汇入方玉眉心之处的剑形印记。
“鸿蒙剑乃天下最为暴戾之利器，你如今修为不够，还不足以支撑鸿蒙的灵气，体内灵气被它抽空也是理所当然。”
“奇怪，前几日不曾感受到，玉儿，你体内有炼气？”
方玉一愣，“炼气？”
“难不成你前几日心智迷失并不是那鸿蒙缘故，或许与这炼气有关。”
白甫继续说道：“炼气一旦入体，会对宿主有所影响，可是……”
凌垣问道：“师父，可是什么？”
“可是，玉儿体内的炼气似乎不是外部侵入，它并未伤及周身静脉，反而是从他灵元之处源源不断地向周身散去，前几日鸿蒙灵气过于庞杂，我才并未感受到。”
凌垣和方玉同时惊呼，“什么！怎么可能。”
“凌淼那边可有消息？”白甫起身，对着凌垣说道：“天卢恐已无法压制这股力量，我等还需做好最坏的打算。”
“还未有消息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