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古剑秘闻
随着一声推门声，方寅缓缓走进木屋之中，一度悲伤令他眼前如同笼罩着一层血雾，在那朦胧的雾气中，他看到了一幅令他差点晕厥的画面。
方玉静静地躺在木床之上，他眉心之处的紫色印记隐隐闪着紫光，这层紫光和之前截然不同，如果说，之前，因为炼气侵入方玉体内，那层印记仿佛是将体内的炼气封存一般，而如今，这层印记周围除了散发的微弱光芒，更多的则是一团团逸散的雾气。
在方玉左手边，大师静静地坐在那里，雪白的长发凌乱披散在他身后，长须也如同被风刮过一般凌乱地垂在他面前。
方寅走上前去，用右手试探着放在大师鼻下，拼命想感受到那微弱的呼吸，可是，奇迹并没有发生，大师已然驾鹤西去了。
“怎么会……”方寅掩面痛哭，独自呢喃着，“说好的，我去找泉先……借溟海……老天啊，为何要将我身边的人都夺走！”
睁开沉重的双眼，方寅露出了血红色的眼白，他起身，缓缓将大师抱起，平放在另一边的木床之上。
木讷半个时辰后，两个身影出现在门外。
“究竟为什么？”方寅极其哽咽地向凌垣问道。
“天一散——”凌垣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不知为何，令郎服下天一散后，境遇反而更糟，原先强劲的经脉被炼气撑得即将爆裂，令郎的师父……”
听到这，方寅用极其凌厉的眼神朝白甫瞪去，“白长老，难道你……”
“我并无他意，如你所知的那样，天一散的确是稳固灵元的灵药，应另有原因。”白甫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方寅心中暗想，白甫需要自己，应当不会在天一散中做手脚。
只听噗地一声，方寅跪在地上。为了方玉他必须这么做。
“想必大师是为救犬子而死，还望城主搭救玉儿性命，不要让玉儿的师父白白牺牲。”方寅说道。
听到这一席话，白甫也深深感慨了一番，他双目紧闭，身边散发出一股无形气场，一圈圈仿佛蒸腾着的雾气从他脚下荡漾而出。
“嗯……”片刻之间，白甫双眉紧锁，脸上露出震惊的神情。
“令郎的师父是花雨谷之人？”白甫问道。
“嗯。”方寅应和道。
“耗尽灵气，施展圣佑秘法，用自身精血护住令郎体内经脉中，若非如此，令郎恐怕早已经脉断绝而亡。”白甫缓缓睁开双眼，朝方寅说道，“炼气正侵蚀他体内的灵元，但却又与灵元相互交融……”
“相互交融——”方寅血红的双眼微微颤抖，语气低沉地说道。
“无妨，天一散已护住他的灵元……”白甫隐晦地说道。心里却在默默想着，这个少年体内除了那驳杂的炼气之外，竟还有一丝天卢剑气。
之前，方寅并未感知到天卢剑气的存在，误以为那是玉儿被天卢剑气所伤导致的，而白甫就不一样了，执掌江都四十多年，自身内力早已与天卢融为一体，自然能够感知到着微弱的剑气。
就在他们关注点在方玉身上的时候，大师的遗体发生了变化。
只见，原本冰凉的遗体周围散发出点点光芒，如同夜晚的萤火虫一般四散而飞……
“羽化！”白甫和方寅一齐暗想。
“竟有如此机缘，不愧是花雨谷传人。”白甫说到。
“机缘？”凌垣不解地问道。
“羽化而登仙，可受万世香火，难道不是机缘么？”白甫淡然的说道。
顿然间，凌垣明白了白甫的意思，极其敬佩的目光投向大师。
不消一刻钟，大师的遗体全然消失在了木床之上……
方寅在旁，神情稍稍舒缓，似有释怀之色。
……
半炷香后，方玉缓缓睁开双眼，这一次，他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疲惫和困倦，反而感到一阵神清气爽。
他眉心间的紫色印记隐隐不似之前那般闪烁，隐隐消散，周围萦绕着的紫色雾气也渐渐消失，一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边缓缓坐起。
“玉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方寅起身来到方玉床边问道。
“如此少年，竟得到了天卢剑灵的认可，不失为一个机缘呐——”白甫用天外传音向方寅和方玉说道。
“嗯？白长老的意思是，方玉得到了天卢剑的认可？”方寅似有激动地问道。
“的确，想必你已见过剑灵了？”
“白长老，在下并未见到剑灵，不过……”
方玉向白甫和父亲讲述自己的经历……
“既然，有天卢剑灵指引，你便随我们前去天卢广场。”白甫朝方玉说道。
“玉儿，能不能坚持。”方寅问道。
“爹爹，我没问题的，能助你们一臂之力，我也感觉到很荣幸。”
“既然如此，我们即刻动身。”白甫说道。
“咦？爹爹，师父去哪里了？”方玉环顾四周，居然没有发现师父的身影，赶忙问道。
“大师他……”方寅低着头，独自呢喃着。
就在方寅支支吾吾说不出口的时候，方玉发现自己的右手里有一张字条，于是便打开看了一看。
“玉儿，师父走了。记住，万物有成，至公天下……”
眼前的字迹如此熟悉，这不正是师父的字迹么。
看着师父留给自己的话，方玉先是一惊，大脑一片空白，想说什么，却堵在了嘴边说不出来。微微颤抖的双手攥紧那字条的两边，只见，两滴眼泪落在了字条上，打湿了上面的字迹。
方寅握紧方玉的双手，额头顶在方玉的手心，也默默地伤心着。
“师父定是为了救我才牺牲的，江都是师父的家，爹爹，你一定要帮助白甫长老挽救江都。”抽噎了许久，方玉抬起头，用极其坚定的语气说道。
白甫和凌垣站在门口，用略带欣慰的眼神望着方玉。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更多的却是敬佩，敬佩这个少年，敬佩这对师徒……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清亮的声音。
“城主，云涯长老和叶公子已在永明殿等候多时，不知何时开始行动？”
“凌淼，你且先行带他们前往天卢广场，吾等即刻前来。”白甫用天外传音向凌淼说道。
“遵命。”说罢，凌淼转身朝安居殿外走去。
“方寅，我等也该动身了。”白甫说到。
“长老，等一下，方才在永明殿，我并未提及，一方面是云涯和叶泫英在场我不想多说，另一方面，当时我还有些私心，想要剥离天卢对鸿蒙剑的控制。”方寅平复了一些心情，朝白甫说到。
“方寅，究竟是何事？”
“事关江都安危，我也不隐瞒了，是关于鸿蒙剑的事情。”方寅继续说道:“父亲和我说过，鸿蒙剑剑柄之处的乌羽玛瑙与天卢剑的玄灵木是相生相克的关系，此二物本为一体，如今，二者相互感应到危机，亦相互支撑着对方，如若我们按照此前定下的计划行事，结果便正如玉儿在虚境中看得的那样，剑毁人亡……最好的结果便是天卢剑碎，鸿蒙剑成为江都的阵眼……”
看着白甫震惊的神色，方寅继续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天卢剑灵是如何感知到这个结果的，也不知道多了玉儿的帮助，会不会保存这两把剑，但是，吾等四人，必有一人要献祭自身气血，使之成为剥离天卢和鸿蒙之间的媒介，这样才可以保住这两把古剑。”
“让我来！”凌垣用十分激昂的声音喊到。
白甫做了一个让他后退的手势，用天外传音向方寅问道:“你是想？”
“作为鸿蒙剑守护者，我责无旁贷。”方寅朝白甫递了一个十分坚定的眼神，心里默想，以天外传音为媒介，向白甫说到。
“或许还有别的方法，切不可枉顾自己的生命。”
“如今，我们已然箭在弦上，此行我不一定会死，也许只是灵元被封。到时候，请代我照管好玉儿，拜托了。”
“嗯——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准备，便依你所言。”白甫淡然的摇了摇头，低沉地用天外传音回道。
“爹爹，既然有天卢剑灵指引，我相信，也未必需要这位大哥哥献祭自身气血吧。”方玉思索着，朝方寅说道。
“或许，具体情形如何，还需到时随机应变。”
“好，我们前往天卢广场。”白甫铿锵有力地说道。
说罢，白甫和凌垣先行出了门，方寅将方玉抱下床来，也紧跟二人步伐前行。
……
天卢广场，城主府亲兵赫然列阵站立，似乎是在为五位长老压阵。
五位长老盘膝坐在天卢广场中心，身下的乾元阵法依旧散发着夺目的光芒，四处城头和天卢广场上迸发出的五道光柱，在空中汇聚，那赤焱般的光罩将在场所有人笼罩其中，时不时微微闪烁着，好似随时都有可能破碎……
此时，云涯、叶泫英和凌淼站立在天卢广场外，乾元阵法迸发出的光罩将他们屏蔽在外，即便如云涯这般实力，也不敢轻易进入去帮助那五位长老，生怕一个意外将此阵法破坏。
“云兄，叶公子，久等了！”白甫依旧用天外传音说道。
“来的正是时候，午时刚到。白兄，可以开始了吧。”云涯淡然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