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归心似箭，接任节度使
心情复杂的王忠嗣打量着谢斜充满力量的身躯，受到了感染，笑道：“我终于知道你小子为什么被吐蕃称作杀神了。”
“为什么？”
打完一套拳后，谢斜汗流浃背。
阳光照在他微黄的皮肤上，泛着淡淡的光芒。
一根根血管显露，肌肉结实得宛若石块。
王忠嗣笑而不语。
心想谢斜如此变态的体质，阿秀是怎么扛得住的？
他丢出一道兵符，说道：“你若是无事，可先行回陇右，接替陇右道副节度使之位。”
“不是让我们等五天吗？”
“那五日是为了防我，又不是防你。”王忠嗣已失去了曾经的壮志凌云，决心认真培养谢斜成为一代名将。
壮士暮年。
是该到了退位的时候。
长安述职发生的事情，让他看清了许多的事。
他改变不了大唐了，就看新一代的青年才俊能不能改变。
圣人想彻底断了王忠嗣在其他藩镇的影响，王忠嗣也没有阻止。
留下陇右道就行。
自己的幕府还在。
辅佐谢斜成为一代名将绰绰有余。
“那我真走了？”
来到长安城这几天，谢斜早就受够了各种心计陷害，阴谋诡计。
战场上痛痛快快的厮杀。
才是他所追求的东西。
反正商业上有鹰楼成员把控，信息栏传递消息又很方便。
提前离开和晚几天离开，不影响他在长安的计划。
唯一影响的。
就是没来得及认真在曲江边的杜夫子，道院内修身养性的诗佛王维…
“赶紧走。”王忠嗣催促道。
和谢斜待在一起，严重影响心境。
顿了顿，他还是忍不住说道：“放手大胆去做，诸葛先生会帮你出谋划策，出了事有我这个节度使顶锅。”
“谢斜，我希望有一天，能看见大唐旗帜在九曲地区扬起…”
“你是天生的武将，不该沉沦在长安繁华之中，你的征途是边疆战场，封狼居胥。”
诚恳忠告，字字入耳钻心。
谢斜明白了，王忠嗣已然心灰意冷。
历史上的王忠嗣遭受陷害后沦为区区太守，心病郁郁而终。
经过谢斜的改变，他虽然受到了打击，但却仍然有一丝希望，渴望为大唐建功立业…
他想要做的事，谢斜会做到。
铁骑征服西域，覆灭佛国。
当宵小之国听到唐人时惶恐不安，心神畏惧！
但，大唐的皇帝不再是李隆基，也不是李亨…
“那我走了。”
收拾行李，谢斜牵出追风马，踏着青石板追风而去。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可优柔寡断，犹豫不决！
待到功成名就之时。
即是再赴长安之日！
“保重。”
王忠嗣背负双手，宛若大山般矗立。
从前这一座大山挡在大唐边疆，征服突厥胡人，现在这一座大山，只为一人遮风挡雨。
……
踏踏——
长安街头马蹄声阵阵。
高大的追风马兴致高昂，归心似箭。
路人闻声抬头，看着谢斜的身形微微发愣。
“这是哪家的郎君？好生俊俏。”
“边将谢斜，谢灵之子。”
“发配边疆，攻下石堡城那个？好魁梧的身姿。”
“他此次随王节帅一同赴长安述职，结果圣人诏告天下，卸了王节帅三镇兵权…唉，真是想不通，王节帅忠心耿耿之人，到底遭了谁的陷害。”
“什么陷害，王忠嗣本就想要扶持新君上位。”
“你们还不知道吧，谢斜在御宴作了一首词曲，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路边众人窃窃私语。
谈及到谢斜所说的感怀亲友一阵唏嘘。
全家只剩下自己，这是何等悲凉？
为什么谢斜会在御宴上说出感怀亲友？难道谢灵将军也是遭人陷害？
联想到两位将领交构东宫的罪名，众人不禁浮想联翩，后背发凉。
有人在陷害忠臣？
圣人听信了谗言？
这种话他们不敢说出，纷纷闭嘴不谈。
可种子已经种下，相信过不了多久，水调歌头随着歌姬之口流传，众人在听曲之时，便猛然察觉到谢斜的意图…
长安城人山人海，不熟悉路线的谢斜骑着追风马顺着朱雀大街一路直行。
将近一个小时才堪堪看见城门。
“谢斜！”
身后传来呼喊声，谢斜回头，看见是青鸟后愣了愣。
她怎么知道自己离开的？
“你来干嘛，那日喂你喝的不是毒药，你恢复自由身了。”
陇右节度使已定，谢斜不用在提防李林甫陷害。
青鸟对他也就没了用处。
按照谢斜的性格，青鸟必死。
但看在对方这段时间颇有功劳的份上，饶了一命也不是不行。
“我…”
得知真相的青鸟愣在原地。
她不知道为什么跑来找威胁利用自己的贼子。
或许是仇怨？
发现死士壹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她意识到谢斜或许要提前出发，便一路追随，总算赶在出城门前追上。
可是追上了，又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报仇？
本就没有仇恨。
杀人不成，落入对方手里死了就死了。
她为了活命出卖情报。
谢斜为了知道情报留她一命。
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罢了…
“如果是想追随我，那你去找死士壹，加入鹰楼。”
翻身下马，谢斜走到青鸟身前低声道。
“好…”青鸟点点头，这才想起自己跑来的目的，拉开腰间吊袋，取出一小盒点心，碎碎语道：“这是桂花糕，很好吃的。”
“你带在路上尝尝，吃的时候记得细嚼慢咽，仔细品味桂花的香味。”
“你有病吧？”
谢斜皱眉接过：“是不是在桂花糕里下毒报复我？”
“我没有。”
“那你在做什么？”谢斜紧紧盯着少女慌乱的眼眸，恍然大悟。
受虐情结？
等等，那叫什么词呢。
一时间想不起来。
他干脆懒得多想，还回桂花糕，扬长而去。
什么儿女情长的最是烦人。
别给希望，就是最好的拒绝。
车水马龙的朱雀大街，一道青色身影站在路中央，任由行人在身旁经过…
她呆呆的拿着桂花糕，几个卡在喉咙里的字，或许终生无法说出。
“谢斜，我喜欢你。”
少女清冷声音夹杂几分柔情，轻声喃喃道。
“滚开点，别挡道！”
人群中跑出一个魁梧胡人，横冲直撞推开路人。
见到身姿曼妙的青鸟，眼睛一亮想趁机占点便宜。
噗呲——
就在他伸出手抓向小笼包的瞬间，青鸟迅速出手，手指插入他的右眼，转身萧瑟离去。
“啊啊啊啊！”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抓住那贱人！”
魁梧胡人捂着流血的右眼，嚎啕大叫。
跪在地面摸来摸去，寻找自己的眼珠子。
怎奈路人太多，因为他的惨像更显混乱，他眼睁睁看着眼珠子被人踩爆，化为一滩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