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挖宝
昨日在钦天监宪安给自己承诺过,他有搞钱的路子。
我老张什么事都记不住,唯独和钱沾边的事情,过目不忘。
面对张轩的质问,沈修淡淡说了两个字:“王宇。”
张轩疑惑:“他不是下落不明了吗?”
“他的下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可以从他那里搞钱。”
“怎么搞?”
“他作为上台伯和外地官员两方的中间人,却住在那么清贫的宅院里,你觉得这合理吗?”
张轩摇了摇头:“确实不合理,他正五品的俸禄,住在那样的宅院,怕是一年都能攒个小几百两。”
“不错,因此我推测他一定把这些年的赃款都藏了起来。老张,你觉得他会把钱藏在哪?”
张轩眯着本来就像眯着的眼睛,分析道:
“他身份特殊,巨额银两钱肯定不会存在钱庄,他也没有其他的宅院,莫非他藏在了家里?”
“大概率是这样。”沈修会心一笑,“你若是有可以查探银两的法器,咱们可以去碰碰运气。”
张轩露出一副你小瞧我了的表情,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上台伯一案中,王宇罪大恶极,本应抄家问斩,妻女改乐户籍投送入教坊司。
但他一家下落不明,因此能实施的刑罚只剩下抄家。
刑部的人来抄家时,发现他家好像被抄过了一样,穷的响叮当。
最后只好挑一些还算结实的陈年破家具,搬回去交差。
此时。
王宇的小宅。
四月午间的阳光并不算太毒,光线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幽静的小院上。
微风轻拂初绽的花草,散发出阵阵清香,弥漫了整个院子。
张轩弯着腰,手中拿着一只精致的褐色罗盘,不大却聚神的眼睛紧盯着罗盘上的银白色指针。
指针如同帕金森一般,抖个不停。
由于弯腰,头顶上不是很合适的帽子一直掉,索性被他摘下来夹在了腋下。
沈修坐在凉亭里,翘着二郎腿。
面前的石桌上摆放着茶水,而他手中拿着一把纯白的折扇,悠哉地扇风。
半个时辰前。
当张轩得意洋洋地掏出这只罗盘时,沈修不由得惊叹一句,寻龙分金看缠山?
可惜暗号对接失败。
之后他二人靠着这只罗盘,在院子里搜了小半个时辰,一无所获。
沈修觉得晒的脖子疼,张轩说这顶帽子可以借给你。
最后沈修选择出门买了茶水和扇子,坐在了凉亭里,扮演起了监工。
“老张,你那什么盘不会坏了吧?”喝了口凉茶,沈修感觉神清气爽。
“是觅金盘!”张轩站直身体,捶了捶酸痛的老腰,“坏是没坏,银子肯定被埋在院子里了,只不过找起来需要一些时间!”
说罢直接跪在了地上,把罗盘紧贴地面,小心翼翼地不断向前爬,像个排雷的工兵。
又过了半晌,还是一无所获。
张轩一脸郁闷地回到凉亭,拿起茶壶向嘴里倒了一大口。
“要不算了吧。”
“马上到手的银子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张轩瞪眼说道,“银子肯定是被王宇用什么手段掩盖住了。”
“什么手段?”
“应该是某种能够遮蔽五行属性的法器或符箓。”
沈修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只能这样了。”张轩咬咬牙,从胸口摸出一张红色的符箓。
那符箓被叠成了一个小巧的方块,展开后巴掌长度,通体鲜红,如同在血液中浸泡过一样,上面画着让人看不懂的金色符文。
“宪安,你还是童子身吧。”张轩把符箓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漫不经心地说道。
沈修面色一红:“你不是?”
张轩看着他,眼神中流露着诧异、嘲弄,以及一丝深深的怜悯。
“凭我这么英俊潇洒,怎么可能?”
沈修打量他一眼,英俊潇是一点也没看出来。
武夫体系,黄三品之前晋升的一个重要前提是元气未泄,不然此生便再难进阶。
黄二品为炼气境,这气便包括了最重要的元阳之气,女人则为元阴之气。
像他哥沈平一样,娶妻生女,这辈子就只能停留在黄二品,再无晋升三品的可能。
因此对于武夫们来说,要不就忍过黄二品,之后大杀四方,要不就直接大杀四方,之后就地摆烂。
这是个选择。
有些人选择前者,也有些人天赋太差,迫不得已不得不选择后者。
沈修自认为天赋还算可以。
看着张轩一脸不怀好意的模样,沈修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武夫不能破身的规矩张轩自然知晓,他笑着说道:“别那么紧张,只是想从你借点元阳童子的精血。”
沈修面色一凛:“说明白一点,到底是精,还是血?”
“这枚红色符箓叫做破煞符。
用途如图它的名字一样十分简单,破除一切煞气。
带在身上就是一个护身符,挂在家里就是一个镇宅符。
红色的破煞符本身就是阳符,此时午时刚过不久,虽不是极阳也是大阳。
若以阳气最盛的童子精血涂抹符箓,再将符箓燃烧,阳上加阳,必然能突破这里的阴阳限制,从而短时间扰乱五行之气。
最重要的是能使掩盖银子的法器失效。
之后只要稍等片刻,待五行之气重新恢复,就能找到银子的具体埋藏位置。”
沈修含着手指,听着张轩滔滔不绝地介绍原理。
说是精血,其实就是指尖血。
做完这一系列的操作后,二人坐在石凳上静静等待。
日头高照,大中午的沈修竟然感觉有些阴冷。
“阴阳失调,感觉冷也很正常。”张轩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说道。
随着太阳日渐西斜,那股莫名的阴冷也逐渐消失。
“差不多了!”
张轩拿起罗盘,输入灵气。
淡青色的灵气渐入,罗盘的指针先是不停地转圈,之后慢慢停在一个方向剧烈地抖动,最后稳稳停下,直指前方。
“成了!”
二人顺着指针,来到了花丛之中。花朵争奇斗艳,根系生长的土地比起周围也毫无痕迹,可见王宇隐藏痕迹做的很好。
张轩找来一只扁铲,挖了半晌,忽然铁铲一震,传来“当”的一声。
他俩对视一眼,满眼喜悦地将东西抬了出来。
这是一只黑色箱子,顶部贴着一张青符,符胆已经破裂。
张轩一把扯下符箓,掀开箱盖。
一箱黄澄澄的金锭,百两有余。
按照一比十的换算比例,千两银子足以在内城够得一处不错的宅院。
“这回发财了!”张轩的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这些银两说少不算少,说多不算多,至少对于这座宅院的主人来说,真不算多。
“只有这一箱?”
“当然不是!”张轩比划了一下罗盘,“至少还有两箱!”
片刻后,四只一模一样的箱子摆在凉亭里,一字排开。
将近五百两黄金,不是一个小数目。
沈修估计王宇捞的钱肯定不止这点,这些金锭可能还未来得及换成银票。
他一定是和家眷约好了,若是某个时间还没人来救她们,便让她们带上银票,逃离京城。
可惜上台伯的人先到了一步。
怕是王宇一家早已被上台伯除掉了。
也算罪有应得。
“宪安,这些你能拿得动吗?”
沈修打量一番,拿是拿得动,但是不太好拿。
最重要的是这样拿着四只箱子,走在大街上太过招摇,万一招来兵马卫或者掌灯卫,那不得被没收了?
“这王宇还算有些手段,居然能弄到四枚掩金符掩住五行之气,可惜遇到了我天才术士张轩,嘿嘿,若是他人,一时半会可破解不了这符箓!”
张轩眉飞色舞,喜悦之际还不忘吹嘘自己一番。
沈修也不禁对他竖起拇指。
张轩只是个玄一品炼丹师,并未晋升到玄二品制符师,却能想到破解符箓的办法,称之为天才实不为过。
不论炼丹还是制符,都要比什么垃圾炼金术精妙神奇多了,不知道张轩这小子为啥还这么沉迷炼金术。
忽然!
二人上方的凉亭顶上,幽幽传来一道女声:
“原来如此。”
语气毫无感情波动,透着一股冷冰。
随即,一道青色身影从天而降。
只见声音的主人身穿一袭青色罗裙,手里握着一只长剑,腰肢纤细,脸上戴着一片淡青色面纱,轻轻遮住鼻子以下,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美眸中流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冷漠。
只看双眼,沈修断定她整张脸定是绝色。
特别是胸前的规模,更是难得。
因为美女一般容量小,参考沈雨柔。
眼前的美女不仅有壮阔的胸襟,最重要的是她冷艳的气质,如同一朵青色的雪莲花,让人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你是谁?”张轩警惕问道。
青衣女子没有回答他,而是淡淡说道:“留下金子,饶你们不死。”
虽然语气很冷漠,但声音却很好听。
“狂妄!”
张轩冷笑一声,自打出道起,没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更何况堂堂大景京城,还没听说有人敢光天化日之下杀害术士。
张轩后退一步,小脸一歪,示意沈修道:
“上!”
沈修表示:上哪?
上个屁啊!我只有黄一品,眼前这女子散发的气息至少黄三品。
更何况她手中拿着兵器,自己手里拿的是空气
张轩也知道沈修不是她的对手,那怎么办?
煮熟的鸭子就要飞走了!
不靠宪安难道靠自己?
玄二品制符师往上才能体现出术士实战的厉害之处,若真动手,自己不一定能打得过毫无灵气的普通人。
自己炼制的唯一的攻击性法器“六流鎏”已经被干碎了,现在身上保命的玩意不少,但能伤人的一件也没有。
那青裙女子缓步逼近,眼中的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沈修和张轩在她的逼迫下不断退步。
“宪安!”张轩焦急地催促一声。
沈修剑眉紧皱,谨慎地盯着面前的女子。
忽然,他表情一变,扬起眉毛,眼睛蓦地看向女子后方,同时口中惊声高喊:
“掌灯卫!”
那女子一愣,赶忙转头向后看去。
结果后方毛都没有。
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她精致的眉眼闪过一丝愠怒。
回过头来,却见沈修夹着张轩,已经跑出几丈远!
不仅如此,沈修灵气运作,以求扩大音量,口中放声大呼:
“杀人了!杀人了!!”
京城里,不论内城外城,白天巡街的是兵马卫,晚上巡街是巡捕营,而掌灯卫白天晚上都要巡街。
若是被掌灯卫察觉,很快附近的掌灯卫都会向此处赶来。
一旦掌灯卫赶到,沈修就安全了,虽然金子也没了,但钱哪有命重要?
青裙女子也知道这个道理,黛眉轻蹙,急忙掐了个指决,面纱下的樱唇轻启,哼声念道:
“定!”
瞬间,沈修和张轩杵在原地,浑身上下除了眼睛,哪都动不了。
沈修表情夸张,保持着奔跑的姿势,张轩被他夹在腋下,一脸哭相。
张轩哭相不是害怕,一多半是来自于被沈修夹的生疼。
同时,他的心中还有一丝震惊。
因为他一眼认出,这女子使得法术并非源自术士。
而是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