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殿内议事
“啊?!”
“啊什么啊?我说银子呢?欠我一百两,想赖账不成?”张轩伸出去的手晃了晃,语气尽显不耐烦。
总旗官眼中充满迷茫,cpu都干冒烟了。
不应该啊,我没借钱怎么会欠钱呢?
他回想着术士的话,那术士说的好像也没毛病,自己确实欠了他一百两。
他颤抖着双手,从胸口拿出了两张褶褶巴巴的银票,双手递给了张轩。
张轩接过银票,叠好放进袖口:“行了,咱俩两清了,你走吧。”
“下官告退!”
总旗官领着自己的胖外甥,出了鼎鹤斋的门。
到街道二话不说,直接照着胖子的屁股就是一脚:
“你不是说她父亲是一个兵马卫的小旗官吗,怎么会认识钦天监的术士?”
胖子哭丧着脸:“我也不知道啊”
总旗官还想再踢一脚,但看着胖子鼻青脸肿的模样,心软道:“以后给我老实点,别再惹事了!”
因为自己无儿无女,所以才对这个外甥格外的宠溺,比姐姐姐夫投入的心血都多。
“我知道了舅舅。”
“走吧,舅舅领你去医馆,对了,成儿,帮我想想,我到底是怎么欠的一百两?”
“多谢张兄解围!”
“宪安客气了,叫我老张就行。这位是?”
“这是我兄长的女儿,叫沈雨柔。”沈修介绍道,“雨柔,这是我的朋友,钦天监术士张轩。”
沈雨柔礼貌一笑,打量着面前的这位术士。
这术士相貌猥琐,须眉皆无,而且头顶只生长着一半的头发,额头之上两寸都是秃的!
都说术士不是一般人能当的,个个都是怪人。
不仅需要天赋,而且整天研究天道,终究会被天道反噬。
沈雨柔现在知道了,天道反噬的一个表现就是毛发脱落。
张轩拱手道了声幸会,直接坐下来,大袖一甩,拿起沈修的筷子,风卷残云般吃起了桌上的剩菜。
“那个老张,你怎么到这来了?”沈修又让小二上了一副碗筷。
“来找你研讨炼金术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奇人自有妙计。”
张轩吞了一大口翡翠羹,我肯定不会告诉你是昨天晚上给你治疗的时候偷偷取了你的精血,今早让师兄给我炼制了个定位符。
听到他俩的对话,沈雨柔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向沈修的目光都有些陌生了。
我二叔啥时候会炼金术了?
“啪!”
张轩放下筷子,说道:“吃完了,走吧。”
沈家叔侄二人震惊了。
从他坐下开始吃饭,到结束,用时不到三十息,甚至沈修叫小二要的碗筷都还没上来。
好在沈修和沈雨柔都吃完了。
沈修用赏赐的银两结了账后,三人出了门,来到了街上。
“快点吧,赶紧跟我去钦天监,一会来不及了。”张轩扯着沈修的手臂催促。
沈修问道:“什么来不及了?”
“因为快要下雨了。”沈雨柔淡淡说道。
“雨柔,你怎么知道?莫非”
沈修欣喜地望着大侄女。
要知道,成为术士只有一个途径,就是要靠天赋觉醒。
黄一品术士的能力就是感应天气。
因此有些孩子突然能预测天气,这代表着他们的术士能力已经初步觉醒,家里有条件的,就会把孩子送去钦天监。
雨柔突然能测出要下雨,难道她的术士天赋觉醒了?
沈雨柔白了沈修一眼,在后者热切的目光中,伸出纤若葱白的手指,指向天空:
“天阴了。”
皇城。
宽心殿。
作为皇帝居住和办公的场所,比起早朝时太和殿那富丽堂皇雍容华贵的配置,宽心殿则朴素的多。
一张宽敞的红木书桌,桌面整洁光滑,摆满了奏折。
书桌后方的龙椅,檀木精雕,椅背饱满而柔软。
墙壁上悬挂着景太祖手书的“中正仁和”匾,笔体沉稳,气势庄重。
此时,光德帝坐在龙椅上,手持朱红毛笔,埋头批阅着奏折。
他身穿纯黄色斜领缂丝锦袍,绣着复杂且精美的龙形图纹。须发斑白,面容憔悴,手中毛笔时不时停顿一下,思考一阵后,又继续批阅。
大景的皇姓是陈,光德帝名叫陈瑾照,如今五十有四。
侧前方坐着太子陈钧寰,穿着深黄色简龙袍,腰背挺直。俊秀的脸上面无表情,眼睛直直地望着地板,嘴唇微微发白,不知在思索什么。
“陛下,燕王和杨督公到了。”一个老太监快步走来,恭敬说道。
“让他们进来吧。”
得到准许后,燕王和杨偏一前一后走进了殿内。
燕王是光德帝的亲弟弟,名叫陈瑾焕,体格高大壮硕,早年间常年累月的带兵打仗,眉目之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肃杀之气。
十八年前的那场八国之祸,身为玄三品化意境的燕王,亲手斩杀了妖族首领,重创妖族。凯旋京城之后很快便晋升了玄四品化神境,成为了大景第一武夫。
谁知几年后突然练功走火入魔,实力大减,现如今已经跌落至了玄二品化劲境。
杨偏身穿一袭黑袍,气质淡然,缓缓地跟在燕王的身后。
他的父亲曾官至兵部侍郎,从二品大员,因此杨偏算是个官二代。
在光德帝还是太子的时候,杨偏就被选中担任贴身侍卫。
后来杨偏的修炼速度跟嗑了药一样,坚挺持久,突飞猛进,年仅三十岁便达到了玄阶巅峰,打破了大景的武夫记录。
在光德帝登基后,特地将他提拔为掌灯卫督公。
虽然身为当今大景的第一武夫,但跟燕王比,身份还是差了一截,因此他不能走到燕王的前面。
二人简单行了礼,拜过光德帝后,被赐了座。
小小的宽心殿内,加上服侍皇帝的太监,一共五人,略显局促。
批完当前的奏折,光德帝把朱红笔放在笔搁上,合上奏折,说道:
“均蓉怎么样了?”
均蓉是燕王小郡主的名字。
昨夜擒得上台伯后,刑部从上台伯的内宅中,解救出了小郡主。
“承蒙陛下关心,均蓉只是受了些惊吓,由钦天监的术士医过之后,目前已无大碍。”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均蓉聪慧过人,可爱的紧,朕的这个小侄女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朕寝食难安啊!”
光德帝语气陈恳,眉目中带着微微的笑意,完全一副长辈对晚辈的安全深切关心的模样。
接着他眉头一皱,看向太子,苍老且浑浊的眼睛里发出凌厉的目光。
“钧寰。”他轻轻喊了一声太子的名字。
太子的身体微微抖了一下,抬起头颤声道:“父皇。”
光德帝静静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良久后说道:
“你是大景的储君,怎能如此轻信他人?那上台伯仗着与皇家有亲,结党营私,暗地里为非作歹,你竟然毫不知情,糊涂!”他拍了一下桌子,怒道:“真是丢了朕的脸面!”
来自帝王的威严之相,一时间宽心殿内噤若寒蝉。
须臾,光德帝叹了口气,淡淡说道:
“虽然早朝无人因为此事上奏,但朕也怕有人背后议论。钧寰,上台伯就由你亲自监斩吧。”
太子低头回道:“儿臣领旨。”
说完这些后,光德帝喝了口茶,老太监贴心地又给茶杯斟满。
他目光沉重,望向燕王和杨偏,沉声道:
“发现妖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