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工作
凌晨三点，关磊伴着夜色走在去往公社的路上。边走路边唾弃自己。
这些年，王叔和杏花婶儿给他看了不少姑娘的照片。
其中不乏青春靓丽，爽朗大方，明艳妩媚，甚至是军姿飒爽的。
不论他怎么说，二人从来都是孜孜不倦，尤其近两年，都想着要把他绑着去见姑娘了。
他从小就在鬼子汉奸恶霸周围打转，灯红酒绿的场面，形形色色的女人，他都见识过。
他对此都嗤之以鼻，觉得恶心。
如果不是为了收拾他们，他才不会进入恶魔场呢！
向来坚定的意志力，竟就被刚见过一面的小丫头给突破了，呵！
想到还扔在家里的裤子，常年黢黑的脸也不防露出了丝丝红润。
“关副主任早。”公社肉联厂值班室的老宫头赶忙迎了出来。
“嗯。”关磊只轻轻点头应了一声。
老宫头一点都不生气，厂里谁不知道关副主任话少活硬。（别误会，不带颜色，纯是手上功夫好……）
缘由是肉联厂生肉来源紧张的时候，关磊就会去山上待一段时间。
以至于胜利公社肉联厂的名号，在市里都是排的上号的。
哪个领导有个特殊需求时，也都私下找关磊帮忙，金钱人脉双丰收。
那就有人问了，人脉这么广，还在农村蹲着干啥？
这就跟关磊的家世有关，也跟他前些年的经历有关，后文再详细解释。
关磊换上皮围裙皮靴子，用他的专属刀具分解猪肉。
虽说他是副主任，但他杀猪是把好手，有他在，其他工人也不用太累。
“关副主任，杨厂长叫你去找他，说有事找你。”宋秘书白着脸，声音发颤的把杨厂长的意思传达完，也没敢调头离开。
关磊知道他在等自己的回答，头也没回的只“嗯”了一声。
宋秘书却像拿到了圣旨一般，飞速的跑了出去。
这就够了，厂里也就杨厂长能跟关副主任说上几句话了。
不是说关磊逢迎上司，而是每次跟杨厂长说的都是跟任务有关，二人说的都是任务细节。
杨厂长也不是不想跟关磊聊家常，每次说点啥他要不是嗯，要不就直勾勾盯着你，让你没法往下说，只能摆手让他离开。
所以宋秘书知道，关副主任肯定不会跟他走，他能“嗯”就表示他知道了，完成手上的工作，会自己去找杨厂长，这就够了。
厂里的领导干部都知道关副主任的性格，也知道关副主任的重要性，更不用说人家跟市里头有那么多人脉了。
谁也不会因为关磊的性格原因主动跟他找不自在。
果然，关磊有条不紊的完成了手上的工作，洗漱好就换上了常服。
慢悠悠的去往了杨厂长的办公室。
“铛铛铛”
“请进。”听到敲门声的杨厂长知道是关磊来了。
说着请进的同时就站起身，拿着白瓷杯倒好水，顺便把关磊带到了沙发处坐下。
关磊明白杨厂长的小心思，也不讨厌他的小动作。
不论从哪方面讲，杨厂长都很不错。
当初他决定下山定居，就有计划地做了一些引导。
正巧当时碰到了三年灾害，他在山的外围新建了一个临时住所。
果不其然，山下吃不饱的村民们，开始大着胆子往深山里探。
在他们刚进深山的边缘，就碰到了在狩猎的关磊。
看着野人打扮的关磊，村民们还挺害怕。
当时带队的是王书记，他是从部队退下来的，有身手有经验。
双方交谈过后，知道了关磊是从小一个人在山里长大，又看他愿意下山，就做主把他带到了红星大队。
在王书记去上报关磊情况的同时，还带去了关磊上缴的鬼子军开的吉普车。
了解到是关磊家人跟鬼子同归于尽时的战利品，都对他的家人很敬佩，顺便给他请立了烈士后代。
因他身手好，打猎本领强，给他分到了胜利公社的肉联厂，也是他自己不想去市里。
“小关啊，累坏了吧，先喝口水。”关磊都替杨厂长怪不好意思的。
你跟一个像熊一样的人，杀了几头猪，就问他累不累？他能说他再杀二十头也没问题吗？
虽然他话不多，但也不能撅领导的面子啊，只好端起茶杯象征性的抿了口水。
“呵呵。”杨厂长自己也挺尴尬的，跟这个木头他是真不知该咋整啊。
“年轻真好哈！”
“这次是多少任务，有强制品种吗？”关磊心里想着算了吧，作为好下属，他还是主动跟领导谈工作吧！
你确定你是好下属？听你这语气怎么像是你在下达任务呢？能做个人吗？求杨厂长的心理阴影（捂嘴笑）
“呃，哈哈哈，你呀。”杨厂长是个很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并没有因为关磊的态度生气。
反而觉得这样的人好相处，在这个特殊时期不用他花心思防备。
“这马上就要下雪了，也快要到了交任务猪的日子，但听下边反应有想晚点交的。”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这妥妥的领导范儿。
“你也知道咱们市产煤大户，下井的工人吃不好可是要出问题的。”刚想再端杯子喝水，就看到皱眉头的关磊。
杨厂长心里“咯噔”一下，咋了这是，派头太大，这小子心里不舒服了？
关磊没那么不经事儿，他想的是，不会让他一人供给整个市里的煤矿用度吧？
再一个，他这还没跟小丫头有进一步发展呢，他就要到山里蹲着去了？
“小关啊，怎么？你是不方便吗？”杨厂长不是没有领导威严，实在是让人上山不是工作范围啊！
“没，时间，重量。”关磊也知道轻重缓急。
现在外边这么乱，已有的人脉可得维护好了，能不得罪人还是不得罪。
听说有好多为了升官发财的，连父母妻儿都出卖。
都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君子报仇有底线，小人可说不好，就跟毒蛇般，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一口呢！
这些年也不是没有看不上他的，都是有上面领导震着，他的手头也不弱，所以还没有不开眼的人来找不自在。
“时间重量都不限，上面也是防备着，你时不时的交一些就行，也不是就指你一人呢！”
听到杨厂长这么说，关磊就放开了眉头，不是他一人就好。
他从来没说过大话，山里真的是他的后园子。
野猪野兔野鸡，傻狍子野山羊和鹿，甚至是狼他都能整窝端。
这些年也没少指着他们挣钱，老虎和棕熊也打过几回，都是有人预定他才动大家伙。
“明白，晚上去。”端起杯子一饮而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干的酒呢！
杨厂长明白关磊的意思，他晚上就准备进山了，明天开始就不来了，其他的让他安排好。
看着离开的臭小子，杨厂长都气笑了，他都佩服自己，能顺利跟着木头沟通，还能明白他的未尽之语。
别看关磊对领导冷冷淡淡的，可他每次上山都不会忘了他们。
谁对他和气对他不错的就多带点好的，阴阳怪气的半拉鸡半拉兔就打发了。
在食堂吃过午饭，关磊就离开了肉联厂。
没有马上回家，而是来到了供销社。
看着里面为数不多的几件女装，品质颜色都没有小丫头身上穿的好。
又来的卖擦脸的柜台，让售货员拿出来他要闻闻。
本来售货员是不同意的，你一个大男人跑来卖女人物品的柜台不说，还要闻闻？有病吗？（那个年代还没有变态一说）
可看到这男人这么凶，又怕不给他闻闻别再揍她吧？
最后，还是把所有的品种都给摆到柜台上。
然后就看着关磊闻一个放下一个，眉头皱一分。
所有的都闻了一遍，都没有小丫头身上的味道好闻，看来的找时间去市里看看，公社还是小。
“谢谢。”转身就离开了供销社。
售货员觉得莫名其妙，更认为这人有病。
回到大队的关磊，先去了知青点，看到锁着的大门，只能无奈回家。
上山没什么好准备的，山里有他的家，什么工具都有，包括枪弹。
光说缴获鬼子的，不止留在山上那一批，军火库摸进去过，运送军火的队伍埋伏过。
再说恶霸悍匪他也收拾过，劫富济贫的事小时候可没少干。
到队部跟王叔招呼了一声，让他知道自己的去向，省的几天不见他们两口子惦记。
就在关磊招呼完要走的时候，被王书记给拽住了。
回头看了看办公室的几人，拉着关磊往外走去。
“王叔咋了？”
“还咋了？我让你害惨了。走走走，外边说去。”
王书记可不想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就嚷嚷的大家伙儿都知道了。
“哎呀王叔，咱可没啥见不得人的啊，咋还找没人的地儿呢？”关磊看王书记语气轻松，就知道没大事，他也放下了心。
“滚蛋。”
最后干脆一路回了关磊家，也能痛快的把话说透了。
老王书记这架势，关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就是他对小丫头的事儿吗？
你说这人，他不想找的时候，两口子恨不得绑着他去相亲。
现在他有看上的人了，两口子还不乐意了。
他这是没亮出自己的身价，他们怎么就老是觉得他配不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