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破相
关玄月闻言，又进屋，拿来一对大红色印着牡丹花的枕套，说：“婶子看这，可用得上？”
“天呐！这是？”
张婶看着那栩栩如生的牡丹花，明艳又丝滑，太富贵太好看了！这花朵儿不是刺绣，也不是画上去的，她没见识过这么好看的图，欢喜得说不出感谢的话，一激动，直接给跪下了。
关玄月吓一跳，连忙避开，“婶子这是干嘛？快起来！”
她一急，声音带了种上位者的威严，吓得张婶哆嗦着唇瓣站起来，说：“婶子腿软，腿软。”
关玄月又恢复笑容，扶她一把，“快回家给你女儿看看，喜不喜欢这礼物。”
张婶连忙答应，欢欢喜喜跑开了，时不时回头喊上几句：“贵人以后需要啥，一定要和婶子说。”
“一定啊！”
“不要钱！”
关玄月失笑，回头正对上某人深邃的眸，目光不自觉向下，扫过他勾起的唇角，邪魅又深情。
脸色顿红。
“晚上吃鱼？”
柳墨涵打算亲自下厨，关玄月拦住他，“你还是帮忙烧火吧，会吗？”
柳墨涵摸摸鼻子，十分肯定地答：“会！”
“吃饭了，花脸猫。”
某人烧火也不擅长嘛，不过学习速度还算快。
关玄月见他胡乱擦了许久也没擦干净，索性拿出一张湿巾，替他擦了一把，没错过某人“得逞”的笑，转过身自己也跟着笑了。
两人喝了鲜美的鱼头豆腐汤，吃了红烧鱼，关玄月怕他认床，睡不安稳，特地给他开了一瓶青酒。
柳墨涵竖起大拇指，“好酒！”
关玄月笑笑，还有更好的！舍不得兑换，哈哈……
山里人睡得早，入乡随俗，两人吃饱喝足又尬聊一会，早早睡下。
柳墨涵睡得挺香，没喝酒的关玄月却失眠了。
眼皮直跳，又累又清醒的感觉，很复杂，不好受。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不好的预感……
等她迷迷糊糊睡过去，忽然被人一把拉起来，“走水了！”
不等她答应，柳墨涵一把将她连人带被子抱了出去。
火苗很快扑灭，只余浓烟滚滚，有人叫骂，有人哭喊。
“怎么会？”
关玄月惊魂未定，皱眉，不解，这一片人家不多也不少，房屋却没有紧紧相连，怎会一起失火？
天干物燥？这地方可不是。
“有人纵火。”好在暗卫及时发现，抓住一个，其余的咬毒自尽了。
好大的手笔！
“梁大人做的局？”
关玄月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得到一点猜想。
柳墨涵摇头，不确定，“梁大人要和柳家联姻，没必要。”
梁府千金要嫁他堂弟。
很快，柳墨涵收到消息：梁大人的岳母患上疑难杂症，需要长期服用的药方里正缺少这药材——万病草。而动手的人，却是王家。
或许，正是为了破坏梁大人和柳家联姻，顺便报他害了王家姑娘的仇。
“王婉嫣不过是王家旁系的七姑娘，王家想对付柳家，正好需要一个由头，借口找到了而已。”
柳墨涵没放在心上，关玄月却是频频皱眉。
天灰蒙蒙的，看来又要下雨，伤亡不大，就是昨儿个说闺女定了亲的张婶哭得呼天抢地的。
原来她家姑娘的脸伤了一处，慌乱中不知道被什么划一条口子，破相了。
关玄月刚和村长说请大夫给大家看看，就听到了张婶的哭喊声。
她跑过去，看到张翠竹左脸颧骨处一道血痕，伤得不算深，但她要嫁人了，哆嗦的厉害！深怕婆家嫌弃了她。
关玄月立刻让她上了马车，预备带她去镇上看大夫，务必得到最好最快的治疗，以防留疤。
大夫说洗干净，抹了药，养个三五天无大碍。
关玄月松了口气，顺便带张翠竹去买了身新衣裙，还买了胭脂水粉，给她压压惊，顺便安抚安抚。
张翠竹窘迫得很，微黄的脸上要哭不哭的，逛了几处，买了不少东西，这才和关玄月熟络起来。
“月姐姐，其实我不是担心留疤。”
张翠竹心里过意不去，虽然村子里的人都说是外来人惹的祸，可她觉得关玄月虽然富贵，却是善良又美丽的好姑娘。
她不怪别人，她只是害怕。
“那你担心啥？”
关玄月安抚地拍拍她的手，“有难处你可以同我说，就当咱们是要好的小姐妹，说说心事不打紧。”
张翠竹抿唇，低下头，又慢慢抬起来，她自卑，“我娘说，给我定下的李家是有读书人的，我小叔将来少不得要考取功名，家里的田地就会交给我们打理，所以他家老夫人想要一个勤快贤惠的大儿媳。”
还没考上呢，就叫老夫人了？关玄月不置可否，让她继续说。
“我娘是勤快人，我们一家都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就是，就是他们嫌我生得不好看，就……也不是嫌弃，我也不懂，但是……”
张翠竹说不清楚，关玄月听懂了，怕是想少给点彩礼，故意打压人呢！
“那你喜欢他吗？”
一句话把张翠竹问成了大红脸。
“没见过呢，听说李大哥长得俊，也能认字。”
提起未婚夫，张翠竹也是有几分崇拜的。
“那他若是……算了，咱们先回去。”
关玄月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她要做善事，但不是管闲事，别人的婚姻，她做不了主。
张婶看到女儿大包小包的提回来，心里那点郁闷也甩到九霄云外去了，不是她财迷，是看到女儿不哭不闹，还说伤口三五日就好了，说不到几句就开始夸月姐姐这好那好。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李家那边来人了，听说张家姑娘破了相，要退婚，之前送来的定亲礼也要拿回去。
“哪个不要脸的长舌妇乱嚼舌头？我家姑娘哪里破相了？”
张婶给来人一顿骂，是个尖嘴猴腮的老太婆，坐了牛车来，跟个老巫婆似的，每每斜眼看人。
那老太婆也不好糊弄，进不了门，就嚷嚷着：“没破相，叫出来看看！”
张婶不肯，挡着屋门，说：“没成亲前，我家闺女不见李家人。”
不等老太婆撒泼，她又道：“要退婚？五倍赔偿！”
李家给了一根银簪子定亲，想要回去，除非五倍银子换。
那婆子不干了，骂她：“你咋不去抢？姑娘生得丑，老娘是泼妇！谁家敢娶这样人家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