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人间烟火处
柳墨涵沉默片刻，眸子微沉，道：“你想要的，我都会努力。”
关玄月听到这熟悉的言语，可它们似乎和昨日不同含义，一时间不知道说点什么。
柳墨涵很少这样不苟言笑，她很不习惯。
他又道：“皇城里有人重金求药，你可要帮忙？”
关玄月有点感动，更多的还是心情复杂，不得劲。他是说愿意帮她攒功德值呢，所以抛开杂念，问：“什么药？”
“一种生长在阴湿环境的草药，万病草。”
柳墨涵又细说了一下这种草药的外观和作用。
关玄月点头，问：“哪里能寻到这万病草？”
柳墨涵表示自己知道的都已经告诉她了，阴冷湿寒地带，兴许可以去沐县。
于是两人踏上寻宝之旅，至于阿大，关玄月让柳墨涵替他请来启蒙先生，学习“正统”古代文化。
“沐县有个凉山，我打听过了，应该有这种万病草。”
柳墨涵又道：“即使重金求药的梁大人不再需要这味药材，它也是难得的良药，可以治病救人，也算功德一件。”
关玄月重重点头，气氛有点尴尬，他似乎已经忘记昨天的事，可她还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柳墨涵不习惯沉默寡言的小丫头，抬手刮一下她的小鼻子，说：“打算再也不理我了？”
关玄月咬了咬唇瓣，说：“怎么会？我只是，只是……”
“傻丫头，我不会逼迫你做任何事，包括……心悦我，这件事。”
说到这里，他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关玄月感动得鼻子发酸，忽然就红了眼眶。
柳墨涵急了，伸手，又缩了回去，心疼地问：“我吓到你了？”
关玄月不想矫情，把眼泪憋回去，头一歪，说：“才不是。”
接下来的路途，两人都默契地不再讨论这件事，该吃吃该喝喝，赶路也是必须的。
沐县四周都是高山、怪石，以及各种湿地，阴暗湿滑的地方，正是他们的目的地。
马车并不豪华，但还是引起多方注意，毕竟这地方有牛车已经是不得了的一项“财产”。
村长闻讯而来，听到两人高价回收万病草，立刻派人去采摘。
这是关玄月临时改变了主意，两个人去冒险，不如把活儿给穷苦的村民，还能偷个懒。
柳墨涵不置可否，找了一处干净的农家小院，付了租金，屈尊降贵地开始打扫屋子。
关玄月看不过去，“我来吧，咳咳。”
也不知道这是打扫还是……满屋子的灰尘轻舞飞扬，反而更显脏乱差。
柳墨涵也呛到了，干脆拉着关玄月出了屋子，“请个人，打扫打扫？”
“好呀！”
关玄月点头，正好那边几个看热闹的妇人笑嘻嘻地问需要帮忙吗？
于是十个铜板，搞定了。
这村子里的人还算纯朴，干活时也没有说人是非，手脚麻利，几文钱就能乐呵一下午。
树叶刚开始变黄，还有的一半绿一半黄，想起北地冬日里的冻，这地方恐怕也不会好受，好在大山里柴火看起来并不缺。
关玄月想了想，问：“这草药，要多少才算够？”
柳墨涵似乎早有打算：“收三日，多少都回程，如何？”
关玄月点头，刚好几个妇人干完活来道谢，她又道：“多谢婶子们，能否再帮个忙？”
一位膀大腰圆的妇人立刻上前一步，脸上是大大的笑容，“贵人请讲，我们有的是力气，男人的活，女人的活，啥都能干。”
“这地方，除了万病草，还有什么独特的草药？帮我连着根挖上一些？”
“这……”
几个妇人对视后，流露出为难的神色来，她们哪里认识什么草药？
“麻烦的话就算了。”关玄月摇头，却听一个肤色黑黄的少女说：“咱们带村医上山不就行了！”
众人点头，“还是二丫聪明！走，去村医家。”
二丫刚来就立了大功，满脸兴奋地追上了婶子们的脚步。
关玄月看到风风火火的众人，情不自禁地笑了，就算没有世外桃源，这人间烟火处，好像也不错！
天黑前，收到十几种奇奇怪怪名字的中草药，别说根，泥土都带着呢！
几个妇人和二丫，以及村医，七嘴八舌地介绍着，说着。
关玄月忽然感觉有点吵，不闹心，但是她听不过来了，于是道：“草药我都要了，您老看看，这些药材值多少钱？再加上各位的辛苦费，一并算一算。”
村医见贵人盯着自己，一身华服，容颜绝色，一时间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来。
柳墨涵拿出一锭银子，问：“够吗？”
村医连连点头，妇人们也很高兴。
关玄月却拦住他，弄得几人都紧张起来，是不是嫌银子给多了？
“你这样，她们不好分。”
关玄月拿出碎银子，每人一两，又送二丫一瓶雪花膏，其余妇人见了，那叫一个羡慕。
关玄月笑笑，“这个，抹了皮肤白一点。”
二丫接过，满脸通红，这下不黄了，又黑又红，高兴得说不出话来，蹦了几下，连连道谢！
关玄月让妇人们等一等，又进屋“取”来几块肥皂，“这个，大家可以拿去洗澡，洗衣服也成。”
“这不是大富人家用的胰子吗？天爷！太金贵了！”
那膀大腰圆的妇人竟然是见过世面的，其余人捧着肥皂，也乐开了花。
关玄月连忙提醒大家：“这个不能洗脸，会干燥。”
妇人们连连点头，洗啥都舍不得，想拿回家供起来，哈哈哈……
人群散去，不一会汉子们归来，有人找到万病草，有人空手而归，有人提着几尾鱼。
关玄月不仅收了草药，鱼也买下了，其余人一拍脑袋，大赞那康家的小子精明，还能想到摸鱼来卖。
膀大腰圆的妇人夫家姓张，提来一块腊肉，说是谢礼，关玄月哪能让她空手而归，又给她拿了银子。
张婶却不肯要，扭扭捏捏地问一句：“贵人还有那抹脸的香膏吗？”
关玄月笑容更甚，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拿出一盒雪花膏，张婶接过，满脸的褶子都在诉说着她的欢喜。
“我闺女刚定亲，这香膏是给我替她来求贵人赏的。”
说起家里的喜事，张婶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