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生尚有来处
田东方一觉睡到第二天早晨。听到母亲的叫饭声,早已被前世磨练的心如钢铁的那颗心,再次悸动,复苏,进而带动起来情绪。
田东方眼圈红了,咧咧嘴把眼泪努力的咽了下去,嗓子好噎得慌啊,但心却热乎乎的。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上一世由于欠债挫折,一段时间杳无音讯,再回首,父亲却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被一个工会干部打击报复,工龄莫名其妙的被中断,内退后拿着微薄工资,心情郁闷,早早就脑淤血离开人世,母亲失去支柱,加之心伤病痛相继离世。家没了,仇也没机会报,田东方心死了。但这一世田东方看着久违的父母,发誓一定要让仇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当然,田东方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没有说,或者想刻意忘记的,是那个叫杨希音的助教,让他夜不能寐思虑成海的女孩,偶然得知与他认识前就已经结婚了。
她承认了,他没追问。虽然她欲说还休,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回头,转身,摆手,一路无回。
是夜大约滂沱,是夜心死成灰。那年是大四。
从此,创业后凭借着金钱的麻痹,田东方乱花丛中鞭名马,却未曾想建马槽。
钱赚的不少,也有各色美女趋之若鹜。但那颗心却从未再悸动。
……
田东方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间,整理好情绪。看着母亲双鬓已染寒霜,田东生还忍不住落下来眼泪。
“妈…”抱住母亲,身上的伤一扯动钻心的疼,但那颗心却温暖,舒适。
母亲的怀抱还是那样温暖,能将一切伤痛抚慰,就像小时候受了委屈趴在妈妈怀里 ,仿佛一切委屈,伤痛都得到治愈。
母亲就是自己心中的神啊!
“大小伙子了,咋还哭上了呢?看看比我都高一头了”母亲说着一边拍着田东生的脖子。
“可能是怕没考好,心里难受吧”田母心想着。
她可是听说大院里田东方的一个女同学,因感觉没考好试图割腕自杀,幸亏发现的早才没有酿成大祸。
“人生道路千百条,不走这条走那条”,这时田东方才发现平时少言寡语的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站在了正房门口。
话糙理不糙,条条大路通罗马,父亲不知道这句话,但异曲同工的意思让田东方在心里为父亲大大的点了个赞。前世怎么就没发现父亲还有这一面呢?
这让田东方对这一世更加充满了期待。
在父母的劝慰下,田东方自然眉眼含笑,瞬间开朗起来,这样父母就不再心里担忧了。
田东方自始至终没提滚山的事,相比与父母的再度重相逢,这点皮肉伤又算得了什么?
也许有读者说,难道父母发现不了吗?
要这样说,那就是太不了解咱们所处的时代了!
这个时代父母对孩子的爱就是吃饱穿暖,拼命挣工资供孩子上学,结婚,带娃。至于送孩子上学,下课后接校,那是不存在的!
下水摸鱼,地里偷瓜,欺负女生,被追上门,那些立巴事抓过来打一顿就解决了。有饭没饭自己整点,剩菜剩饭将就一口,只要老师不找上门,作不作业也没人管,全靠自觉,辅导班?你想多了。但这就是日常。
这样的爱深沉而不拘小节,却更温馨。你们要的自由给你了。难道这不是多少年后孩子们在不懈追求的吗?
我们却早已实现了!
……
父母上班后,陈友良屁颠屁颠的敲门声传来。
“方子,开门,我是良子”…
听到这熟悉的叫声,田东方一乐,后世的华夏良子不知算不算侵权。
“行啊,你小子,恢复蛮快的吗。害的我姐白担心一晚上。”一进门磕巴良就嚷嚷着。
这撮合的也太明目张胆了!
关门的一瞬间,田东方分明看到二三楼间的楼梯拐角处一抹嫣红迅速缩回了楼上。
磕巴良嘿嘿一笑,想叫姐夫的心不要太明显。
田东方内心一笑,啊!这些可爱的少年少女啊!咋就让人这么的愉快呢!
没错,那就是陈友良的姐姐陈鸣鸣。比田东方大一岁,比她弟弟强,只蹲了一级,所以今年职高毕业了,正准备到公交公司当售票员。
少女怀春也好,暗生情愫也罢,前世田东方就知道这个女孩一直暗恋他。
田东方考上大学后愈发的出脱,本来就不矮的身高又窜了一窜,接近180了,这个普遍营养欠缺的年代,很不错了,虽然一直没超过父亲,也不知道在那缺吃少穿的年代怎么长的,只能说基因太好了。又加上本身爽精大眼,耳大面方,牌子倍儿亮,受到少女们的追捧也不意外。
后来眼见着追求无望,陈鸣鸣也退缩了,少女的情怀也是现实的,再说她也长的不差,中等偏上,求而不可得就退而求其次呗,何必在这科歪脖树上吊死。
火辣辣的情怀火辣辣的性格,倍儿爽。
再说青春年少粉里透红的少女还会缺追求者?开玩笑。
前世陈鸣鸣就嫁给了一个开出租车的追求者,对她很不错,生活也可以,生了一个儿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普通而平凡的人生,很幸福。
这一世田东方也不会去刻意改变。
……
“可惜昨天的两袋碳唠,我的个游戏币啊,我的个大鸡烟哪!我的个……”
“可惜个屁,老子的命还顶不上一盒烟?”田东方愤愤道。
“那不至于,但眼见到嘴的鸭子飞了,还不许我憋屈几声吗?”苦瓜脸一般的磕巴良嘟囔道。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便宜那帮子小学生了!”
“别扯淡了,别说没钱了,就算有钱时你也没放过人家。你说你打特工,玩街霸你自己买过币吗?哪回不是欺男霸女抢人家的机子,霸人家的币?10号楼小贵子老娘找你妈多少回了,记吃不记打的货!”怒其不争,丢人现眼的玩意。
“唉唉,咋,咋还揭…揭起别人,短,来了呢?”
得,一激动结巴毛病又犯了!
“这也就我没钱了,人穷志短,马瘦毛长,世道不公啊!”哭丧着脸的磕巴良,看起来着实可怜。
“那你意思有钱了,你这素质就往上走了?”
“那必须的…唉?不是,咋又被你绕进去了呢,我这素质一直杠杠的,小学学雷锋做好事,扶老奶奶过街这事没我想出来,你凭什么被老师表扬?”
这馊主意确实是他出的,传开了以后整个三月份,老太太都不敢自己上街了,被一群小学生在马路口送来送去,几个小时回不了家,这憨货就是始作俑者。
实在不想跟他扯犊子了,田东方赶紧转移话题 “别他么废话了,都是缺钱闹得。你就说想不想赚钱吧?”
“废话,做梦都想,要不然昨天冒险去矸石山干嘛?”
“别介,你不会是今天还想去吧?你不要命了?”
说着不容反驳的上下大量起田东方来。
“小样,真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啊,马上都大学生了,命金贵着呢,我可不敢让你再去冒险,再出个意外,婶子还不活劈了我!”磕巴良说着一哆嗦,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命得要,钱也得赚。要不以后上学了家里接济不及时,还不得苦逼死啊”田东方循循诱导道。
“是啊,我们学校的妹子也都是向钱看,向厚赚的主,现实的很。没钱还耍个屁。”
接下来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赚钱大计进行了热烈而有效的头脑风暴。最终确定,还得在废物利用方面做文章。
但去矿上顺铜铁,保卫那一关不好过,毕竟一学生,也没飞檐走壁,身负重物翻墙越房如履平地的本事。靠捡也打不过二王庄那帮混子。
在田东方的诱导下下,磕巴良终于发现用钱收做二道贩子才是出路。
其实,昨天一夜里田东方就在睡梦里合计这事。因为前世田东方知道,磕巴良的二堂叔陈立秋就是石化大公司附属物资回收公司的领导,后来干到一把手。
96年的时候矿上的工会主席他小舅子,据说就是托磕巴良老爹陈立冬的关系搭上的这条线。
陈立秋虽然现在只是回收处的处长,但这可是个实权肥差,石化大公司的废旧设备,废件,破铜烂铁塑料纸壳,都是他们回收,价还给的高高的,大国企吗,又是左手到右手。
对外收购物资,收不收,收谁的,多少钱收,品级分类,就他嘴里一句话的事。也不知前世磕巴良和他老爹为什么守着这个金饭碗还四处要饭。关键他爹还是机修机务处的芝麻官,矿上的废旧物资他最熟。
这时候物资奇缺,石化大公司物资回收公司和鲁钢,张钢,芜钢关系都不一般。大钢厂还差点,像张钢这些市属钢铁厂,没炼铁矿石的高炉,只能回收废铁回炉再造。
这就是机会。关键如何让磕巴良和他叔把这事说通透了!价格不担心,据田东方所知煤矿的废铁,废设备外卖废旧,生铁5毛一公斤,熟的4茂,铝铜贵一到倍。
就这还得送货上门,上杆子给人家金陵铁矿废旧处送去。人家也是大国企,你一市属单位就是低人一等。
这年头就是这样,你大爷就是你大爷,买我东西你得看我脸色,卖我东西你照样得看我脸色。不然爱咋地咋地,不惯着你。
一个发财计划在二人的头脑风暴中产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有实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