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水调歌头
月如钩。
杜青写到深夜,这才睡下。
想着明日到贡院看放榜的。
刚刚躺在他宽大的席梦思床垫上,一心院的门就被破开。
四五个官军将横刀搭在他的脖颈上。
“杜青,我们是玄武军的,走一趟吧!”
门外。
杜有邻跟卢氏求情。
“官爷,六郎犯了何事?”
“他自己知道。”
官军从不废话。
杜有邻却一脸担忧。
杜青不慌不忙穿上衣裳,与杜有邻错身之时,道:“无碍,不必奔走。”
明确的告诉他,赚钱不易,不用白花银子。
不多时。
来到了北衙监牢。
陈玄礼坐在大堂上翻着杜青刚刚写的西游记,直咂舌。
他用刀柄挑起一个扒开屁股才能看到内裤的丁字裤,问道:“这是何物?”
杜青回道:“亵裤。”
“短了些。”
“本就不是给大老爷们穿的。”
陈玄礼一愣,骂道:“伤风败俗!”
“这个肯定是亵衣了?”
“没错。”
陈玄礼冷冰冰的声音在大堂回荡:“这些手艺,都是你师傅教你的?”
“不全是,只有写诗是师傅教的。”
“一派胡言!”
陈玄礼一拍桌子愤怒而起,“本将军查遍案牍库,整个大唐就没有一个叫苏轼的人。”
杜青戏谑称:“本就没有此人,上次记得已经说过了。”
心道:
【李隆基是越来胆小了,已经让杨玉瑶在床上问过了,又差陈玄礼来问,老子不是吓大的。】
“哼!”陈玄礼将弹头一一摆出,道:“这些你该如何解释?”
杜青不屑道:“陈将军可以去搜,如果拿到证据,我无话可说,还是那句话,圣人指到哪里,我就打到哪里。”
陈玄礼倒吸了一口凉气,抓起案上一物,“这是何物?”
“扑克,消遣用的。”
“这个呢?一根一根的?”
“烟,也是消遣用的,有害健康!”
他又拿起打火机,玩弄了一下,竟然起了火苗,咧嘴一笑,道:“这个火折子好用。”
回头看了一眼杜青,冷冷道:“没收了。”
说罢,就走了出去。
杜青随后被关进牢房,他的东西也被扔了进来。
牢房内点上了油灯,暗的还是看不清东西。
他吹熄了油灯,和衣睡下了。
天亮了。
杜青一睁眼,跟前站着一个人。
吓的差点汁水四溅。
“高……将军!”
习惯称为高力士,脱口之际,硬生生搬了回来。
“北衙可还睡的习惯?”
杜青起身,揉了揉腰,道:“跟我的席梦思比起来,是差了点。”
“哼!你就是嘴硬。”
杜青哑然失笑,他可不敢在没卵子的高力士面前,开不光嘴硬的玩笑。
高力士拉起桌上的纸张,眉头一锁。
“写好了,为何不呈上来?”
杜青一脸懵逼,“我呈哪儿去?呈给谁呀?”
“当然是……”
高力士自知说错了话,问道:“最近你可真是太忙了。”
“高将军过奖了。”
“你以为是夸你呢?”
杜青抬了抬眉毛,耸了耸肩膀,没说话。
“这东西我都要带走,还有这些。”
他指了指扑克,烟,打火机。
“写上使用规则。”
杜青只能照做。
写罢。
高力士拍了拍手掌,一个太监侍从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他什么都没说,桌上的东西被小太监收走了。
“好自为之。”
尖细的嗓音留下一句警告,便离开了。
……
是日。
官廨中办公的各位头头都收到李隆基的宴帖。
上书:
【紫宸殿宴。】
连同十王宅、右相李林甫、左相陈希烈都有收到。
“圣人这是何意?”
李亨把宴帖放在桌案上,起身背手走在窗前。
李静忠哀叹了一声,“想必是为杜家六郎涨势吧!”
如此一来,杜青真正算的上无官无职可在长安横着走了。
李亨倒不以为意:“上一个狂妄的人已经被圣人赐金放还了。”
李静忠想起了李白。
狂妄自大,尊卑不分,让高将军脱鞋,用其背部写诗,端的是狂出了天际。
诗仙之名不虚,政治头脑着实有些不敢恭维。
圣人要是没有赐他离开,想必此时已经被沉到灞河了吧?
……
转过天。
大明宫紫宸殿。
李隆基大排宴宴。
光是案席就摆了足足五十席。
各大臣皇子依序而入,在席位上盘腿而坐。
人们留意到在最末席有一席是空着的。
李隆基缓步进来,接受了众臣公跟皇子的拜见之后,坐到了上首。
他一出言,气力雄浑,根本不像是一个古来稀的老人。
李亨闻听,心在往下沉。
心道:
【这么活,孤啥时候才能继位呢?】
“今日算是家宴,不必拘束。”
话音刚落下,一阵鼓点响了起来。
众人正在想贵妃去哪儿了的时候,贵妃挽着彩漫从天而降,一群舞师从紫宸殿各个方向奔向贵妃的落脚点。
她们摆好姿势,随着鼓点、管弦珊珊起舞。
此时。
大殿一侧,走来三位乐师。
有人认出,轻声喊出了名字:“李龟年三兄弟。”
他们随着鼓点,唱了起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曲罢,人散。
杨玉环走到首席与李隆基并坐。
此时。
李隆基的声音再度响起。
“各位,方才曲目,如何?”
李林甫率先发言。
“自是雄浑有力,乐师演绎的也是淋漓尽致,无可挑剔,且不知是何人所做?容圣人告知。”
“苏轼!”
“啊!”
“真有此人。”
众人都是一头雾水。
最近苏轼这个名字频繁出现,暗中有多批人都在搜寻此人,竟不想诗作却先一步流落到了禁内。
裴宽的额头上,竟隐隐沁出了汗。
李林甫的手心也攥着水。
李亨更是内心乱如麻。
不知道圣人此时提起苏轼是何意思。
下一秒。
大殿外走进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