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危机
连续两日死了两位重臣。
李隆基坐不住了。
已经杀到皇宫门口了,下一步就要进皇城了。
他连夜召集大臣进宫商议对策。
御书房。
李隆基等着众臣公开口。
裴宽是当事人,刚刚从金吾卫大营说明情况。
更何况,他卸任范阳节度使归长安,就是等着拜相的,一心想要拉李林甫下马,出班禀告。
“陛下,微臣有本要奏。”
“准奏。”
裴宽谢礼之后,道:“刺客两日来所刺之人,皆是跟右相府交往甚密,恐怕此事跟右相府有关系。”
李林甫闻言,老神在在的闭眼旁听,并未反驳。
“继续说。”
李隆基的声音在书房回荡。
“是科考。”
“哦?”
“今科放榜,无一人中举,依然开了历史之先河,举子们情绪激动,坦言右相把持科考,百姓向上的路被堵死。
举子们连着两日游街,请求覆试,以求公平公正。
右相府下了政令,要求举子们三日内离开长安,否则就要以谋反罪论处。
这种情况下,不乏铤而走险者杀人示威。”
“啪!”
李隆基将手中的书卷扔在地上。
愤而起身,怒斥道:“反了!反了!反了!右相已经上书无人中举详情,乃‘野无遗贤’。
这帮举子唯恐天下不乱,聚众要官,实在可恶。”
李林甫听见圣人为他说话,嘴角泛起一丝诡笑。
出班道:“陛下所言甚是,我大唐开科取士,重在招揽人才,无贤名而出仕,实乃大唐的灾难啊!
如今,举子们逼宫求覆试,如果陛下开了金口,就是给天下举子做了表率。
只要没中举,就聚众闹事,如此,陛下颜面何在?大唐颜面何在?”
几句马屁拍的李隆基神清气爽。
问道:“依右相之间,此时该如何处置?”
“回禀陛下,以老臣愚见,刺客就隐藏在这些举子中,只需拿下领头闹事者,其余人树倒胡松散,不攻自破。”
他的意思是,只要拿了领头的人,就相当于拿了刺客的软肋,你只要敢杀人,我就杀举子。
李隆基捏着胡须思考。
左相陈希烈急道:“陛下三思而行,举子们乃我大唐根基,如此行事,恐寒了天下举子的心呐!”
陈希烈自上任左相以来,一直被李林甫压着。
他这个左相似乎就是个摆设。
如今,天下举子汇聚长安,对李林甫在言语上有些攻讦,李林甫一句“野无遗贤”就要断了举子们的仕途。
任是谁都要讨要个说法。
李隆基也知道,此事若是不能妥善解决,后果不堪设想。
俄顷。
李隆基道:“李相,撤了三日离京政令,重新拟旨,三日后给举子们一个交代,以观后效,都退下吧。”
这就是一个试探性的圣旨。
如果此刻不再出现,就说明此事跟科举有关系,必须覆试了。
否则,后果难料。
众人退去之后,李隆基将禁军首领陈玄礼唤来,问道:“陈将军,朕交给你的事情办妥了吗?”
“回陛下,暂无消息指出有苏轼此人,想必是山中神仙,或是此子满口胡诌。”
李隆基点头。
俄顷。
又吩咐道:“刺杀案你全权负责,暗中调查即可,有消息随时向朕汇报。”
“喏!”
本想传杜青问话,看看他的反应。
杨玉环施施然走来,心中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
拦腰将她抱起,粗暴的压在了锦榻上。
宫娥见状,将幔帐落下,退了出去。
……
次日。
贡院榜文更新。
举子们看过之后,停止了游街。
可是还要等三日才会有结果,有些举子们身上的钱已经用光了,不得不开始在长安谋生。
等待朝廷重考,亦或是重新判卷。
杜青在长安食府贴出告示,招短期勤杂工,管吃管住,每日三文钱。
有很多举子上门求职。
直等到太阳落山,都没等到杜甫前来。
他知道杜甫已经没钱了,想通过这种方式救济他一下。
没成想,他脸皮子薄,脱不下身上的长衫。
文人的通病罢了。
他只是想让自己的偶像过的好一些而已。
临近午时。
有人匆匆赶到杜宅,递给他一张纸条,便匆匆离开了。
展开纸条。
纸条上写的内容是昨夜皇帝在御书房跟大臣们的奏对。
看罢之后,大呼不妙。
【裴宽危险。】
立即提了一瓶茅台,朝升平坊裴府而去。
到了裴府,下人说,“裴公去了御史台官廨。”
杜青又到了御史台。
意外又见到了王鉷。
如今御史中丞空缺,王鉷或许是下一任继任者。
杜青看了一眼手上的茅台,无声的递给了王鉷,算是拜谢他上次提醒之恩。
人情世故在哪里都适用。
王鉷见四下里无人,便欣然接受。
一见到裴宽,杜青立即道:“裴公,坏事了!”
“哦?”
裴宽倒显得很淡定。
“别问我如何得知的,昨夜在御书房奏对,您是否给举子们说情了?您的发言直接导致了政令变化,有这回事?”
“嗯!”裴宽嗯了一声,道:“做为臣子为圣人分忧是本分。”
“如果今晚刺客不出手的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跟刺客就是一伙儿的呢?”
裴宽本就一脸凝重,闻言手一抖,写坏了一个字。
立即想起亲太子大臣韦坚、皇甫惟明、杜有邻之惨状。
而韦坚跟皇甫惟明也是相权的有力竞争者。
他的情况跟皇甫惟明何其相似啊!
【大意了!】
嘴上急问:“可有补救之法?”
杜青摇摇头。
“李林甫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明日早朝,他定会授意御史台全力弹劾。”
“王鉷?”
御史中丞杨慎矜死了。
王鉷虽任户部侍郎,但谁都知道王鉷跟哥奴穿一条裤子,下一任御史中丞,必定是王鉷莫属。
就差一个契机。
如今,裴宽就是王鉷上任御史中丞最好的垫脚石。
“左相也……唉!”
话还没有说完,裴宽自动中断,哀叹了一声。
左相陈希烈一向被李林甫压着,跟李林甫没有利益冲突,他的身份很微妙,一旦出事,就是别人攻讦的对象。
“我有一法可破窘境。”
“什么方法?”
“刺客若继续行刺,就能证明,行刺这件事跟科举没有关系,您也能置身事外。”
“啊……可我并不识刺客啊?”
“那就制造一个刺客。”
裴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