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见弃于人
第五章 见弃于人
原来，在为民富村镇银行总行一楼营业厅，一身穿黑色休闲装的高个儿男，来到贵宾区进行提前支取预约登记，当看着手中的排号是311号时，立即暴怒：“老子存钱时，行长陪着，像爷样供着，不用排号。这取钱还得提前预约？立仁儒，你给我滚出来！”说着挥拳重击柜台玻璃，玻璃居然碎了！
柜员小贾吓得一个哆嗦，立即想到：“神秘武器，遭抢劫了！”马上弯腰藏身到柜台下面，同时按响与公安联网的报警器。
高个儿男也愣在了那里：我这么大的力气？银行不都是装的防弹玻璃吗？
不到五分钟，银行外迅速被十几位警察包围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一年轻警察来到近前，抓住高个儿男的左手腕一扭，一副手铐就被戴在了他的双手。
此时的高个儿男这才反应过来：“我没犯法！抓我干什么？防弹玻璃是假的！这个银行是假的！抓行长！”
高个儿男的喊声，在焦虑和不知真相的人群中顿时得到了响应：“对，银行是假的！抓行长！”
“银行是假的，抓行长！”……
叫喊声此起彼伏。
“砰、砰”两声枪响，站在营业室外面的警察对天空放出两枪，同时厉声喝道：“向后退！”
人们被枪声惊呆了，停止了围拢的脚步，高个儿男被推进了警车。
3月30日晚上8:00点，云海银行紧急召开了董事会，会议由董事长李沛成主持，今天的李沛成，全无病态，身着白色衬衫，浅蓝色领带，一套灰色的合体西装，一头疏密相当的短发显然被认真的打理过。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白皙的手腕，戴着一款限量版的百达翡丽玫瑰金的腕表，一副四十多岁成功人士的派头。
董事会成员，只有大股东江壁月缺席，其他六位董事如期出席。
“今天会议的主题就是讨论如何应对眼下的局势”。李沛成的话音刚落，董事于海海便抢先开口向马鱼铨发难：“请问马行长，什么原因导致的挤兑？网上舆情发起时，为什么没采取措施遏制？你失联的40多个小时干什么去了江董事江壁月在哪里？”于海海好似在提醒众人江与马的举荐关系。
“是啊，听说云海银行评级也被下调了？你这ceo要给股东们一个交待啊。”董事刘添田随声附和道。
会议室阴云密布，李沛成脸色冷峻的看向马鱼铨，仿佛在等待她的回答。
风头不对，来者不善，马鱼铨暗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分条析理，言之有序的说到：“关于挤兑的起因，我这里有份文字报告，请董秘发给大家。”说着将一叠材料递给董秘徐钟涛。
“网上舆情发起时，我没有看到，没能第一时间处理。但在周日，我在行里采取的二个措施还是卓有成效的：一是全行总动员，全方位多维度的在网上发起攻势，以正面信息覆盖负面信息；二是通过延时营业，以事实证明云海银行的资金实力，让群众在网上自发言论，正面评价多于负面评价。”
马鱼铨停顿了一下，扫视了下会场，发现李沛成没有表情，发问的两位股东，在定睛看着她。
“上周五下午，我的手机遗落在办公室，导致短暂失联，这是我的疏忽，因为涉及我的个人隐私，我不想在这里说明。至于江董事的去向，也是本人最为关心的问题，我也不知向谁讨教。另外，评级结果还在签字确认阶段，行里正在与评级公司交涉，初评a级这个结果，肯定不是最终评定结果。”没有了大股东江壁月出席的董事会，马鱼铨感到了孤立和寒意。
“为民富村镇银行的柜台玻璃是怎么回事？app是怎么回事儿？那些资金哪里去了？事态能不能殃及到云海银行？”董事洪春阳步步紧逼。
马鱼铨怒意升腾，她能走到今天，绝非浪得虚名，心机、城府、能力、口才都是上上之选：“洪董，为民富村镇银行是独立的法人单位，有行长、有董事长、也有董事会，还是行长负责制，我也不过在董事长辞职的这个阶段，代管几日罢了。对于柜台玻璃一拳击碎这件事儿，我也是很奇怪，这样的玻璃如何通过的安保验收？今天村镇银行那面联系不上立仁儒，焦华梅又发现app可能存在问题，向我报告后，我立即叫停使用app。关于资金的流向，我提请行里马上成立专项调查小组。我上午已经安排信息部开始恢复数据了。云海银行是为民富村镇银行的发起行，是大股东，但愿城门失火，却不殃及池鱼。”
会议紧张、压抑，火药味很浓，矛头直指马鱼铨。
李沛成还在会议总结时特别强调：“既然涉及马行长的个人隐私，马行长不能在这里向各位董事说明，那就另找机会再向组织说明喽”。语气深沉，暗藏玄机。
会议一直进行到第二天凌晨一点，最后与会人员举手表决，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会议形成决议八项，主要内容如下：
一、行长马鱼铨，暂时脱离云海银行日常工作，代表发起行，专门处理为民富村镇银行的危机，避免事态扩大；
二、副行长丁杰雄暂时全面负责云海银行的日常业务，在董事会领导下开展工作；
三、董事长李沛成负责联系江壁月，主抓上市工作，引进新的战略投资者，为流动性注入活力；
四、同意为民富村镇银行3月30日下午行长办公会议通过的三项决定，马鱼铨牵头具体落实；
……。
马鱼铨回到办公室，腹部隐隐作痛，右侧略微明显。可能哪个部位又发炎了，拉开抽屉，吃了几片蒲地蓝消炎片，记不得自己吃的是第几盒了。
马鱼铨想自己就这样被撤了？这靴子落地的速度还真有点快。对于今天的结果，虽然心理早有准备，但李沛成处理的如此决绝，干净利索，超出预料。不过，如果江壁月和立仁儒真的跑路，自己这个当年由江壁月推荐、竞聘当上的行长，快快让出这把“交椅”，也是情理之中。
马鱼铨知道自己被抛弃了：被江壁月“抛弃”了，被董事会抛弃了，被云海银行抛弃了。可如果仅仅是被抛弃，马鱼铨认了，但现在明显的是让自己顶村镇银行这颗要“爆的大雷”的节奏啊！还有李沛成那句“那就另找机会再向组织交待喽”的下文，恐怕也绝不是句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