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春兰 别来无恙啊
林晚纾像是习惯女子隔三差五过来找茬和炫耀似的,对她说的话充耳不闻,依旧垂着头。
女子看了她一眼,像是不满意林晚纾的反应,低头翻看涂满蔻丹的指甲,漫不经心的说道,
“现在呢,我就是赵府里唯一的女主人,老爷是我的,连你的儿子赵奕泽,也是我的,你就是个没人要的破鞋!”
奕泽!一提到儿子林晚纾就做不到镇定自若,儿子就是她的死穴所在,带着哭腔哀求上前一步道,
“柯兰,我自问打你进门起就对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苦苦相逼呢?我已经依你要求与他和离,你还要怎样?”
“怎么跟兰姨娘说话呢,你算什么东西!”
一个面露凶恶,满身肥肉的婆子狗腿似的挡在柯兰面前,推了林晚纾一把。
林晚纾一个踉跄连连后退,原以为会摔倒,不料被一只手臂接住——是姜时安!
姜时安本不想趟这趟浑水,但做不到现在还袖手旁观,站在一旁也听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了,
“兰姨娘?一个姨娘就敢自称女主人了?你家老爷这么喜欢你都没给你弄个正室当当,看来你也混的不怎么样。”
“你!”
虽然柯兰使计使林晚纾心甘情愿与赵明安和离,但是赵明安却死活不愿意把她抬为正室。
不管柯兰怎么威逼利诱甜言蜜语,赵明安就一直不松口。
这个事一直是柯兰心里的刺,平日里谁都不敢提及,谁知今天竟被人大庭广众之下拔了出来。
柯兰被气的面红耳赤,话都说不利索,
“这…这是有原因的,就算我不是正室,那总比她林晚纾强!你个死胖子懂什么,敢嘲笑我,来人,给我掌嘴!”
姜时安心下一沉,这里的人也太不讲道理了吧,动不动就要掌嘴。
但她也不是个愿意委曲求全的主儿,看来今天要打一架了。
突然,门口一阵响动,堵在门口的几个仆人应声倒下。
一道月白色的身影捋了捋衣袖,施施然的走进来,
“我看谁敢!春兰,别来无恙啊。”
一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柯兰瞬间僵在原地。
这是她最不愿提起的过去,为什么这里会有人知道春兰这个名字!
待看清来人的脸后,柯兰面如死灰,紧紧咬着下唇,颤抖的嘴唇暴露她此刻心里的不安。
姜时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能感觉到谢辞跟这个不知道是叫春兰还是柯兰的人之前认识。
一时间目光闪烁,像是发现了什么八卦似的,莫非,二人之前有什么奸情?
谢辞也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柯兰,从她刚才走近时就觉得眼熟,直到听到声音才确认是她。
柯兰浑身紧颤,像坠入冰窟一般,身边的空气都像被凝固住似的,顾不上别的,一把推开身边的侍女,捂着脸慌忙逃窜。
姜时安看着笑的极其荡漾的谢辞,“谢公子,这么巧,又碰到了呢。”
“好说好说,小生帮你解决了麻烦,小娘子连句道谢都没有?”谢辞漫不经心的转着手上的玉扳。
“是是是,感谢谢公子出手相助。”说罢就扶着一旁倚着墙,摇摇欲坠的林晚纾,“你还好吧?”
林晚纾摇摇头,感激的握着姜时安的手,
“我没事,谢谢小娘子刚才为我说话,给你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说着拭了下眼泪,心里满是哀伤,愁苦不已,忽然眼前出现一块深色的小方帕。
顺着看过去,一个小娃娃努力的踮着脚,高高的举着手帕,是大宝!
林晚纾看着大宝努力踮脚尖的样子,蹲下身子将大宝揽在怀里,大宝抬手帮她擦眼泪,
“姨姨乖哦,不哭不哭。”
一听这话,林晚纾哭的更伤心,看到大宝就想起她的儿子阿泽,悲伤的不能自已。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林晚纾终于意识到店里还有人。
抬起头才发现她把大宝的肩膀处都给哭湿了,不好意思的顶着核桃般红肿的杏眼,
“我失态了,对不住小娘子,耽误你时间了,请问需要些什么?”
“没事的,我想买些制好的棉被和冬衣,现在有货么?”
“棉被有的,但是制好的冬衣没有,可以留下尺寸定制,过些天来拿,我们先去挑棉被吧。”
林晚纾带着姜时安去了库房挑选,为着感谢她的仗义执言,林晚纾本打算直接送给她,当做谢礼的。
但姜时安连连拒绝,几个回合推辞过后,无奈之下,以八折的优惠买下。
都是新棉,绵软蓬松,像云朵一样,盖上又温暖又舒适。
正巧这时林记布铺里送货的伙计林十一回来了,林晚纾就让林十一用马车送他们回去。
临出门,姜时安忽然转过头看着林晚纾,
“一直委曲求全反而会助长恶人的气焰,除了伤到自己,无一是处,反而会害了身边的人。”
林晚纾浑身一震,忽然间醒悟过来似的,再看去,发现马车已经走了很远了。
还未到家门口,姜时安就感觉到家里好像有很多人在说话的感觉,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马车还未站定,正在跟许归骋说什么的钱老太就听到声音,从院子里窜出来,看到马车上的被子,眼里流露着贪婪的神色。
接着又从屋子里走出几个人,是许归骋的哥嫂弟弟们,看到马车上的棉被,眼里无一不是跟钱老太一样的贪婪和嫉妒。
郭氏直接上手,挼了把棉被,尖酸刻薄的说道,
“老三家的,现在可是有钱人了,这么好的棉被一买都是好几床呢。”
姜时安就像听不到郭氏语气中的嫉妒似的,看向正激动的迈着小碎步围着马车转的钱氏,和一旁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林十一。
“娘,有什么事么?没事的话能不能先让开,让人家卸货?”
钱氏尴尬的看了她一眼,率先抱起一床被子进去。
大宝二宝不喜欢许家这些长辈,就去找石头玩去了。
进到屋里,钱老太坐在床边,抱着被子不肯丢手,好像是他们的似的。
姜时安看了一眼躺着的许归骋,发现他表情不太好,嘴唇紧抿,面色铁青。
于是坐在他身边,将他的手放到自己手里摩挲着,示意他放心。
看到姜时安牵着许归骋的手,钱老太很不爽,偷偷翻了个白眼,但又立马恢复到笑脸,热呵的拉起姜时安另一只手。
“三媳妇,娘当初真没看走眼,娶到你这么好的媳妇,真是我们老许家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