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识神出
水寨中，贼首草熊与他两个副手俱被拷打得不成人形。大体问清了今晚水贼入寇的前后经过。
两年来，纸张贸易以完善效率的推广策略为宗旨，在湾口镇上下齐心的大力推动下，迅速的在莹海范围内的云陌，雍，梁三州之地扩散开来。
其洁白、光滑、轻便、易书写的特性迅速获得各地士人，学子的追捧。
纸张贸易正处于野蛮发展的高峰期，从作坊到镇中运料的队伍川流不息。镇上收购竹子的场地整日排着长龙。
而纸铺里价格一日三涨还供不应求。
从湾口镇贩纸到雍州各地最少能获利五倍，而贩到梁州有人甚至获利二十倍以上！巨大的利益吸引了三州之地大量人员来到湾口镇，同时也将风险引来。
这帮水贼就是活跃在雍州海域最大的一股，巢穴金湾是一方圆七里的岛屿。由于雍州内七国并立，混乱不休，常年不设水军巡视，莹海岸边多有水贼滋扰之苦。
金湾岛上共有贼寇二百余，起先也是半耕半渔，过着基本自足的生活。偶而海上行船时碰到商船又力弱无护持的便上前劫掠。
而劫掠所获之丰又哪是辛苦种田打鱼能比得。
尝到了甜头，其后好逸恶劳，贪婪成性就成了必然。
其中良善之辈，老实种田打鱼者难以生存，逐渐消失殆尽。全体由偶而客串到固定兼职，最后完全荒废耕地和渔网，全身心投入了海盗事业。
而海盗者因其常年漂泊水上，遭受风雨，身躯常年潮湿，毫无个人卫生意识，且缺少各种身体必须的营养。
所以其绝大多数都有眼神不好，牙龈出血牙齿松动，下身发炎溃烂的毛病，寿命较常人大大不如，以至于传说此方世界会对海盗施有莫名诅咒。
草熊带领一众水贼入寇湾口镇的目的直指造纸术。而说动其决心的是镇上帮派，祥和的老黑。
两人内外勾结，由祥和打探，摸清造纸底细，制定了掳掠走耿凡的计划。后面在镇上大肆劫掠则属海盗的混乱日常了。
一场惊险刺激，后又热热闹闹的除夕最终过去。
翌日一大早铁铺大门还紧闭着就被一大群人打围。遇到船帮帮众过来俱都说着恭贺新春的吉祥话，最后绕来绕去想向耿家龙拜年。
下了门板，耿凡示意帮众入内小心清理。帮众鱼贯而入，一一对耿凡拱手点头。
门外一大群东家或客商立即围上来向耿凡拜年恭贺，门前一时嘈杂混乱起来。
“新年吉祥，耿公子，不知今年纸铺售卖可还会限量？”
、“耿公子新年好啊，这纸张制作缓慢，可需要找人代工啊？”
、“耿公子，我嫡女妙容今年及笄，容貌秀丽，端庄大方，一直仰慕公子才华，欲得一会，不知公子可拨冗一见哪？”
、“我也有女儿，她比妙容还秀丽，她也一直想念着公子呢！”
‘这特么说得是人话嘛？’。。。
门前画风立马就变得奇怪起来。
耿凡微笑朝众人拱拱手，说道：“各位心意，凡已明知。先告知众位一则消息一一开年后纸坊将扩充十倍有余。
如今鹿苑湾里几乎家家种竹，村村树林。今后纸张出货量将不可估量啊，且听说有人花六月往返，贩纸到了京城，其叫价比肩黄金！”
耿凡声音轻柔缓和，却压下所有嘈杂，清晰落入众人耳中，门前渐渐安静下来。
耿凡接着说道：“众位试想，纸张如此轻薄，贩运简便。待产量大增后即可任意买卖。船运走货量大，且莹海东连雍梁，只需择优选取固定下家分销。船只往返旬日至三月之间，一笔买卖轻松而就。”
众商户这时渐渐入迷，俱都盯着耿凡认真听着。耿凡接着故作表情，降低声音道：“且众位可曾算得一船能贩多大的量？哪怕算足了水手，护卫也可装下百万张不止吧！
如此就一笔买卖，可获利几何？小子不才，可不比众位行家精于数算，可得问问众位了。”
众商户已全然找不着北，一时全都在掐指，口中念叨着计算获利几何。
愈计算愈是兴奋，自发想象着纸张贵比黄金，众人抢购，自家船上堆成小山般的纸张俱都散发着金灿灿光芒的画面。
年前，廖之舟几次受广阳郡守召见，每次都随程押付大量税银。
并详细禀明了纸张贸易的发展经过，湾口镇的地理优势及未来发展趋势。最近一次回程带着朝廷批准的扩城文书，自身也得正经官身，是为县丞代理县衙。
在城府中得一众同僚追捧，获郡守好一通夸赞，表示如此经略地方的大才必要重用提拔。中年回春，正踌躇满志，回到镇上先是拉拢陈长进了官衙，做了差役。
又广发告示，扩城事宜。
告示中详述了两条一一其一：除夕夜水贼入寇，掠镇伤民，此始料不及者。幸官府及早发现，深夜动员并运筹帷幄，施巧计将入寇群贼一网打尽。
然贼虽净，但为地方父母者，首要爱民，此番受贼害命者由官衙出资抚恤，一命二十两。而家资损害者，报与官衙，核点无误后酌情补偿；
其二：湾口镇民风淳朴，人，物风华，乃闻名周边郡县的风水宝地。四方慕名蜂拥而至者日益众多，至异国商旅也来往不绝。
为此方风水能续养子孙后代计，即特此扩镇为城。此番扩城，出力者得钱一日二十。让地舍屋者，城扩后加五层新地回返，并补钱尺地一百。
一时全镇闻风而动，俱都踊跃参与，湾口镇开始了风风火火的建设。
而当晚码头边水寨里也站满了人。
水营士卒，官衙衙役，部分船脚帮众，和几名投诚后混进城狐社鼠中充当耳目的地痞正在进行一场联合“扫黑行动”前的总动员。
队列正前，秦坚脸色不满的低声与廖之舟商议：“你大爷的，怎的还在与我纠结不清。你呀，就是受这鸟样才蹉跎至此。哎~~~行行行，我也好不到哪儿去。这批就全押到新作坊，我再抽五十名力夫给你补些不足。”
廖之舟一脸为难：“你得抽那晚拿下的水贼，作坊里日夜不息，软绵无力的可糊弄不了。”
秦坚回道：“啧，软绵无力的全都扔下了水！你要不要吧？墨迹~”
廖之舟想了想，点点头。面向行动组说道：“按照既定行事，切忌伤其性命，务要废了手脚，绑缚结实，以免逃脱。名单收好务失，其上有名的可就地格杀，去吧”说完一挥手，整个行动大队就分成无数小分队奔赴各自目标而去。
祥和上下散漫惯了的，风暴来临，俱都一无所觉。
除个别能组织帮众的头目毙命外，大多都被“查水井”，“捎来包裹”也有被破门而入和极少逃掉的。
小镇就那么些地方，一晚上，就连平时无所事事的街溜子与偷鸡摸狗的小混混都被抓了个干净。整个鹿苑湾都为之一净。
等待他们的就是作坊里常年的劳作。几个逃掉的也是镇上熟脸，被官衙下了通缉赏银后，三两日就被拿回，这回是干干净净了。
至此以后，湾口镇上风气大变，街上再见不到无所事事的街溜子。人人努力奋进，卖力做工，不敢有丝毫懈怠，只要无所事事起来就感觉纸坊里有坏人在馋自己身子。
耿凡看到镇上如此风气，连咸鱼们都发奋起来建设家乡，以报父老，意识中就产生了一股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刚在临时县衙里商议完纸张贸易各项规划。
定了各方获利配比，一半交付广阳郡城打点分配后，以完全镇各项赋税一一今后镇民在户籍上将不再缴纳任何口赋钱粮。
剩下三层分归官府与水营，最后两层归船帮自行分配。其中计入制贩成本中的八层银钱用于水营造舰招兵，扩营为镇，已定好船厂位置。
又过了三日，年后的家宴上，高师傅只一个个的看过一家人，却不动筷子。
众人也俱都强颜欢笑，直到高师傅再没有声气，脸上却依然保持微笑。
船帮的供堂里已布置成灵堂。众人依次上前祭拜，耿忠夫妻俩跪坐答礼，耿凡忙前忙后，引客追悼。
停灵十五日，高师傅被安葬在镇外北麓山脉的山脚下。耿忠红肿着双眼在墓旁和泥混草，预备结庐而居，为高师傅守孝三年。
一晃两年过去。崭新的湾口城中，一栋气派大宅里，耿凡结跏趺坐行功中。
精根传感一一五识交融圆满，完美混一。炼识神的要诀是炼，不同于精根神的存想。需要大量实践中使用，去感受。
如今五识混一的证得妙用之一就是五识交融。如此时耿凡身躯还坐在家中，耳中却听到百丈之外某处房间内的细微响动，精根先是将这响动声细化分解。
依据其音高、音低、清脆、深沉、甚至音波频率快慢，迅速描绘出发出声响事物的性状大小，再用其他四识的感受认知去二次感受探查这股精根给出的描绘信息。
最后就可将发出声响房间的大小、位置、布置、温度、湿度、气味等等一切信息给出。说人话就是一座强效化的随身人肉超级雷达！其他四识与听觉作用效果类似。
泥丸宫里，精根神形两腿站开，一曲一直矮下身；头侧向一方，一手反向抚着后脖颈，一手笔直伸掌对着头朝向。
背景中的缤纷事物都在一点点收缩消失。直到整个背景都回复纯白，精根缓缓起身站直双腿，转动半圈，伸掌的手臂收回胸前直向画着圆，抚颈的手臂下放腰间，捏拳背着。
接着就开始做出一套充满异常韵律的动作。
随着精根的动作，背景中逐渐又出现事物，但却全部瞬间千变万化起来。
直至整个背景画面中布现出宇宙太空，精根停下动作，在宇宙星辰画面的中间伸手一点，就有波纹散开，中心一小黑点出现。
黑点迅速扩大，将日月星辰，漫空云海全部吸入，整个背景中只剩一个巨大的黑洞。黑洞转动间似有了呼吸，膨胀又收缩，一瞬即如水液吸入海绵般向里收缩，显露出又一尊结跏趺坐的身形。
识神出！
识神不仅是五识功能的具现，还有远超常规的强化功能。
如此时耿凡聚精凝神下，可听到千丈之外的声响，比之先前增了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