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儿时回忆
白礼拱手抱拳，沉声道:“我不会辱没这门剑术。”
“你别死在那就行。”齐白单手负后，独自一个人向山下走去。
“去哪？”
齐白没回头，乐呵道:“帮一个不要命的大剑仙拿剑匣。。”
白礼重新坐下，面朝广袤无垠的各处山头，好在今晚月亮够圆，月辉够亮，各处黑黝黝的山峰也勉强能看清。
一股凉风吹拂过他的脸颊，心中思绪复杂，他不清楚自己能否回来，甲位都死了那么多何况自己。
他没法放心那边的人，王姑娘，张文芫，还有答应人的事情，自己也没办到，陈初和许倩有没有成亲。
还有那个生活在小镇的张长淑，自己要带她走，她真愿意离开吗？
恐怕她会舍不得她爹。
白礼自问自答道:“老爷子啊我该怎么办……”
哪怕到了现在这种境界，自己都感觉不真实，好像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身体里的感官，却在一刻不停的告知他自己没有做梦。
白礼心念一动，胸前剥离出一个剑意凝聚而成的金光小人。
它一步并作两步走，一个跟头跳到白礼肩上坐下来，晃动着双腿。
自己对本命神通还是理解太少，开发不出更强的用法。
他蓦然叹了一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个金光小人似乎看出他的忧愁，手中变出一把比自己还高的小剑，小剑出现，他自己身体就缩小一圈。
他跳下跟头，拿着那把对他来说的大剑挥舞着，指着远处的山头劈了一剑，然后十分有高手风范的，抱剑而立。
白礼被逗笑了，看着坐下的金光小人，这是自己内心最深处的剑意，思想很纯粹跟刚识字的孩童一样。
白礼屈指一弹他的小脑袋，笑道:“你倒是心态好。”
被弹翻在地的金光小人气鼓鼓的站起来，朝他的鞋子踢了又踢，宣泄着对他的不满。
白礼突然想起什么，看着金光小人茫然的抬起头。
“我心境出了问题……”
白礼起身，从离他最近的一棵树上，折下一截树枝，用单手握剑的姿态握住尾端。
他挥舞手中那截树枝，以树枝作剑，动作渐渐变得极其缓慢。
让人生出一种错觉，仿佛是在看一幅风化了千百年前的壁画
他挽了一个剑花，那截树枝上便覆上一层浓郁的寒芒。
“铮——”
一声剑鸣洞彻云端。
不算太暗的夜里，先从这座山的山头上升起一道恢宏剑光直入九霄。
他一手并拢双指，另一只手高高举起树枝，
白礼深吸一口气，右脚向后稍退，手指抹过树枝，将内心的烦躁的驳杂情绪，一剑劈下。
过了几息，一切如常并没有发生什么，没有惊天动地的剑光，也没有开山劈海的气势，只给人一种雷声大雨点小的感觉。
片刻后，白礼松开树枝，那截树枝在即将落地的一瞬间化作灰烬。
白礼再一次抬头看向天幕，脸上止不住的笑意，他叉着腰仰头长笑。
笑的畅快淋漓，仿佛所有压在心里的事情，都在这一声声大笑中消散。
“他娘的，老子是剑修更是剑仙，场子迟早找回来。”
————
下了山在经过皇宫时，齐白鬼使神差的走进一处别院，当看到院子里的陈设他莫名感到熟悉。
他走到石桌前缓缓坐下，心中思索着关于这个地方的记忆，伸出手抹去石桌上的灰尘，在桌边摸到一处凹陷的地方。
他缓缓蹲下身，借着月光便瞅见几个凹陷下去的字，歪歪扭扭十分滑稽。
我当皇帝，你就是大将军。
齐白一瞬间愣在那，脑子深处浮现出一幕来自幼时的记忆。
那时的赵全不是皇帝，他也不是古宋的剑圣，两人都是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他爹是首辅的原因，两人天天厮混在一起。
有一天，赵全带着他来到这间别院，爬上在石桌，叉着腰，十分牛气的哼哼道:“等我以后当了皇帝，就让你做大将军！”
看见这一幕的几个太监，吓的一身冷汗。
那时的他也跟着站上去，雄赳赳，气昂昂的用双手比划了一个大圈，“我要做这么大的将军！”
赵全一脸傻乐，两个人勾肩搭背，谁知道这石桌太滑，两个人扑通一声，摔了下来。
他摔伤了手，赵全磕破了脑袋。
几个太监宫女吓得瘫在地上。
当时明明痛的要死，心里就是憋着一口气，觉着刚吹完牛，不能这么狼狈，就拉着赵全。
叫人给石桌上刻字。
两人约着等以后两人真成了皇帝和将军，就要回来看看。
只是这么一等，就是六十多年。
他以另一种形式当了大将军，赵全处理内务两人交集就少了，估计也忘了这件小事。
齐白站起来，笑着骂了一句，“他娘的，最后你小子真摔死了。”
屋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垂垂老矣的佝偻着腰的老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来到他身边。
一双眼睛浑浊，已然是看不清面前之人，布满苍老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个笑脸，却准确无误的说出他的名字。
“是齐大人吗？”
“是我，你是？”
老人缓缓吐出一口气，这口气太长太长。
颤抖着从腰间拿出一封保存完好的纸信，放在齐白的手上。
“您终于来了。”
老人释然笑着，嘴里已经没几颗牙了，他道:“赵立帝当年让我在这等着您，这一等就是三十年，我都老的不成样子，每年就盼着您能来。”
说完，老人开始大喘气，齐白赶紧扶着他坐在石凳上。
齐白探查他的经脉，老人已经是油尽灯枯，再过几天怕是就要先走一步。
齐白微顿后，说道:“你活不了几天了，有什么想做的和我说。”
老人笑着摆摆手，呢喃道:“最后一件事已了，没有遗憾。”
随后将脑袋轻轻搁在石桌上，气息顿止，溘然长逝。
齐白刚要打开那封信，门口就走进几个宗人府的人，见到这位剑圣也不意外，朝他作揖后，便要带着老人的尸体离开。
“和我说说吧。”齐白出声道。
宗人府那位看起来，稍年长些许的中年人拱手道:“这位公公是当年照顾先皇的贴身太监。”
齐白心中想起一个名字，问道:“刘瘸？”
那人点点头，“正是。”
齐白想起年少时，有位天天跟在赵全后面的太监，当时也只比他们大个十岁，看起来很瘦，比他们当时还要矮。
“刘公公受先皇嘱托，在此等候大人。”
齐白点点头，叹息道:“好好安葬，照着三品大员的标准来，钱不够找内务府要，就说是我要的。”
那个人点头抱拳，带着人马撤出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