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年货
“放心吧，你师兄我的为人你又不是不清楚，在说了这点小事我还是做得了主的，你们放心吃就是了，行了，我先去让后厨给你们准备东西，等会送过来。”
何大清点了点头，目送自己师兄离开包间，等人走后徐莜兮也是问道：
“你还认识全聚德的师傅呀。”
听到徐莜兮的问题，何大清笑着和她解释道：
“我这位师兄当初和我一起在东兴楼学艺，你当时应该还不在四九城，后来东兴楼在44年关门停业，我们这一届师兄弟也就各奔东西，现在留在四九城的只有我和高师兄了。”
徐莜兮听到何大清的话有些疑惑。
“我爸不是说你学的是谭家菜吗？怎么变成东兴楼了。”
何大清点了点头。
“最初确实是谭家菜，那时候我还小，父母去世后在一位长辈介绍下去了当时城南的一家谭家菜馆学厨，不过你也清楚那个年头国内是什么情况，尤其是谭家菜的主要客人都是一些达官贵人，那时候人心惶惶的，大家每天也都是担惊受怕的，哪还有人还有那种心情去吃谭家菜。
饭馆的老板看到生意一天比一天惨淡，就打算去南方发展，当时虽然南方也比较乱，但上海广东这种沿海城市还是要比四九城这边景气不少，老板问我们这些学徒要不要跟着一起南下，你也知道我从出生就没离开过四九城，怎么可能跟着老板南下。
还好当时年纪还小，加上在谭家菜馆学艺也有些年头，手上也有点底子，就去了当时四九城生意最红火的东兴楼，拜在一位大师名下学习鲁菜，只不过当时我师父年纪已经大了，后来没等到抗日结束就闭了眼，还好当时我出师了，也算是能独当一面，就一直留在东兴楼干着。”
徐莜兮点了点头，她还是头一次了解何大清这些往事，之前何大清的一些情况都是母亲告诉她的，后来姥姥去世后父亲对自己的态度也有所改变，也会时常和自己谈一些关于何大清的事。
“你能和我讲讲解放前四九城的事吗，你也知道我姥爷是山东人，我从小在山东长大，后来成年后直接参加了队伍去了战地医院，来四九城几年了还没好好了解过这个千年古都。”
徐莜兮这句话算是把何大清的话瘾给勾了起来，反正离上菜还有一会，就当聊天了。
“这有什么不行，你要问我别的事我可能还不清楚，不过四九城民国37年的这些事，那我还是比较清楚的。”
随后何大清把民国这么多年四九城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和徐莜兮讲述了一遍，中途连高大山带人端着鸭子走进来何大清都没注意。
“好了，东西齐全了，你们先吃饭吧。”
何大清这才注意到桌子上冷拼热炒已经摆的满满当当的，最中间是全聚德招牌挂炉烤鸭，已经片好了摆的整整齐齐的。
“不好意思师兄，一时说话入了神，没注意到你进来了。”
高大山听到自己师弟的话，笑着摆了摆手。
“没事，你们先吃，这会又上人了，后厨离不开人，我先回后厨了。”
“行，麻烦你了师兄。”
等高师兄走后，何大清看着桌子上得饭菜，火燎鸭心、烩鸭四宝、芥末鸭掌等等。
“我们开动吧，这全聚德的火燎鸭心是一绝，也是他们店里的招牌菜，你们尝尝。”
何大清说完伸出筷子分别给两人夹了一块鸭心，别看何大清是厨子，雨水这丫头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来全聚德，看到桌子上得饭菜早就花了眼，也不知道应该先吃哪一个。
徐莜兮夹起碗中的鸭心，放入口中咬了一口，顿时眼神都亮了。
“真不错，我来四九城这么些年了，还是头一次吃到全聚德的鸭子。”
何大清和徐家接触久了，也了解徐叔的为人，虽说徐叔是开国功臣，但生活方面却极为简洁，平日里的饭菜和普通人家几乎没什么区别，自己每周去做菜时最多就是2道菜，一道肉一道素，这还是每周改善生活才是这种，徐家的厨房里面也有棒子面白菜萝卜这些，只有招待客人时才会多做两道菜。
“别说你了，我在四九城这么多年，也是头一次来，烤鸭倒是吃的不少，不过全聚德的鸭子还真是头一次吃，以前只听别人说过，自己从来没来过。”
雨水可不管自己爹还有徐阿姨两人说些什么，从何大清给她夹完鸭心后嘴巴就没停过，眼前的碗中早就堆满了各种菜。
这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随着两人的交流变多，徐莜兮也慢慢放开了不少，不过徐莜兮毕竟从小受到的教育和常人不同，吃饭也是慢条斯理的，尽显大家闺秀之风，相比这点，雨水就像是乡下进城的野丫头，从头到尾就没停过，这会早就撑的瘫软在椅子上。
何大清吃完也是很满意，现在的全聚德并不像后世的那种徒有其表，怪不得全聚德的烤鸭能在开国那次国宴上作为最后几道的压轴菜，以前自己吃过的那些烤鸭真的是连和人家提鞋都不配。
时间很快来到腊月下旬，再有几天就要过年了，这段日子何大清也开始忙碌了起来，现在后勤处没有处长，梁书记把工人过年福利的事全部交给了何大清负责，好在总务科之前也是有采购经验的，何大清倒也不算是手忙脚乱。
不过这会老百姓的生活并不富裕，就算是工厂过年发年货也不会太过于夸张，最多一人几尺布或者两斤白面的样子，何大清刚开始也是打算这样定的，但当他把计划书递给梁书记时对方却觉得有些不妥。
“小何，今年过年是我们轧钢厂合营后的第一次新年，你准备的这些东西是不是有些少了。”
听到梁书记的话，何大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回话，之前轧钢厂差不多就是这种情况，就算这些大家伙都满足了，布可以给孩子做新衣服，白面可以等大年30那天包顿白面饺子，再花钱买些鸡鸭鱼肉，吃一顿奢侈的年夜饭，也算是给自己和家人辛苦一年的劳作带来一些慰藉，这年代的人们就是这么朴实无华，往往一点小小的愿望被满足就会很高兴。
“书记，你也知道厂里的经费有限，我们厂现在有5000多人，这一笔钱可不是小数目，这要是增加采购的预算，我怕财务处那边不会同意，而且财务处是王副厂长管着，我和他的关系你也知道，我要是去申请增加预算怕是对方不会给我这个面子。”
何大清说的是实话，之前他让人去财务处领取经费时，对方就推三阻四的，最后还是他亲自上门才算是从对方手中拿到这些钱，这要是增加预算，那姓王的能同意才怪。
梁书记听到何大清的话皱着眉头。
“你怕什么，这件事是我同意的，如果财务处不同意，你让他们来找我，在你原有的预算里面在增加一项猪肉和鸡蛋，大家也辛苦工作一年了，总要让大家伙过个好年。”
何大清听到梁书记的话想了下，现在猪肉的价格大概是7毛一斤，当然这是过年稍微有所涨价，平常都是6毛多，牛肉则是稍微贵点。
不过现在一头猪的重量并不像后世那种一只就三四百斤，如果按照厂里一人一斤猪肉加一斤鸡蛋算，则需要在增加将近6000块钱，当然轧钢厂大批量采购价格肯定会更低，至于具体是多少，还需要等到采购员把价格报上来才知道。
别看这笔钱在这个年代十分巨大，不过对于一个工厂来说，6000块1万块都是个小数目，要知道电视剧中娄家每年能从轧钢厂领到的分红就将近有几十万，娄家分红还是小头，真正的大头是轧钢厂和国家所得。
“书记，按照您说的我算了下，大概需要增加6000块的预算，当然我们采购的量大价格肯定比散买要便宜，具体的还需要等采购员把价格报上来才知道。”
梁书记听到何大清的话点了点头，他原本的预算是最多不超过一万块钱，这笔钱也是在他的权限内能动用的上限，何大清给他报的价格要比自己估算的低将近一倍。
“行，就这样办，你回头让把价格报上来，我给你批条你去拿钱。”
何大清点了点头退出办公室，如果轧钢厂要采购整猪，那势必会有很多内脏留下来，像什么心肝肺还有肠子之类的，甚至排骨都会留下来。分肉的时候不能区别对待，不能说给人家发里脊肉，给你发内脏，到时候肯定会有人带头闹事。
不过关于剩下的内脏处理，何大清也想好了对策，那就是卤出来，至于这些到时候怎么处理，那就不管自己的事了，反正自己把物资处理好不浪费就行了。
何大清先回到办公室让采购员出去联系，然后自己来到食堂。
“小王，你带人去准备点材料，等过两天我要用到。”
卤肉这些一半般人家都不会去做，一是内脏这些东西处理起来比较麻烦，如果处理不好会有腥味，二是卤肉需要大量的香料，这不是普通人可以承担起的，不过在轧钢厂不存在这个问题，食堂仓库各种香料都有，相对于猪肉来说，这些只是毛毛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