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狗子的哭起引得云初然心疼，她摸摸狗子的头后抱起他问：“你哭什么呀？”
“哦，我知道你是不是太孤单，想要一个伴？等我们回至和宫我再去找个狗子给你做伴。”
此‘伴’指的是母狗。
狗子身体一僵‘呜咽’声立马停住。
不，我不想我了不要~
圈子笑得发颤，只是不敢发出声，圈子形态在狗子脖子上不停地颤。
哈哈哈哈……，装吧，装成狗是要付出代价的。
“啊，你真的最后孤单？”云初然问，确定狗子真的是觉得孤单，要不然听到她说要给他找个伴就不哭了？
云初然老母亲心态道：“狗子，妈妈会给你找个漂亮强壮的伴。”
圈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
站在一侧的付丹青听到声音问：“有人在笑吗？”
云初然捂住圈子的嘴：“没有，你听错。”
付丹青脑子闪现在画面使得他产生种错觉，可能真是他听错。
“云姑娘我们去看看老祖宗。”他低头说。
云初然抱起狗子：“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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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跟随付夫人来到小院，就在半个时辰前郁郁葱葱的海棠树绿叶全落，只剩下光秃的树枝。
他低头看着被告落叶覆盖住，露出几点粉白的海棠花瓣，眼底闪过黯然。抬头看向走在前面的付夫人问：“夫人，这里可否把脉？”
付夫人回头笑道：“白术没人的时候你叫我婉婉就好。”
白术眼神闪动，记忆纷沓而至是他在入至和宫前在的事。
他出生世勋之家，到他这一代家族早就没落，父亲早死，他和母亲靠着两亩薄田相依为命。日子过的清贫，母亲是想让他读书入仕，可他偏对读书读书没什么兴趣，倒是对那药材一点就通。
十几岁时在一家药材铺里做学徒。
某日他随掌柜的来青城采购药材，遇上了未出嫁还是少女的付夫人。
未嫁人的付夫人姓赵名婉婉，赵家是青城药材商之一。
两人相遇在海棠树下，花影灼灼是最美好的年纪，只是地位财富相差悬殊，付夫人的父母知道此事后皆不同意。
两人并未放弃就此约定，等白术自己开药铺，再来上门提亲。
未来是美好的，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付夫人的父亲收购了一批贵重药材，运输途中遇上风暴，药材跌落悬崖。
赵家损失惨重，家底掏空，付夫人的父亲也因此事大病一场。
这时，付家上门来提亲，只要付夫人嫁到付家。付家可以把损失补上，同时还有丰厚的聘礼，并以礼相待。
付家公子早就倾心付夫人，终于有了机会上门提亲。付家是青城最大的药材商，其家底丰厚，家风严良女儿嫁过去自是不会受委屈的。
付夫人的父亲便应下这门婚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有父亲的病，若她不嫁父亲怕是熬不过去。
付夫人当时犹豫，并未定下嫁与不嫁。但是在与白术见面的某一次，她听到了白术和某个‘仙人’也就是白术现在的师父华景药的谈话。
华景药问他想没想好跟他走
从他们对话中付夫人得知，华景药是位‘仙人’，白术有灵根可收他为徒。
仙人传说由来已久，他们是一群超凡脱俗的人，不为金钱所困，只为追求仙术。
可长命百岁，可超脱生死。
人人都想得道成仙，现今就有一个机会摆在白术眼前。
而他拒绝。
当华景药走后，付夫人出现告知白术她要嫁人，嫁给青城最大的药材商付家公子。
这是她经过无数思量得出最好的结果，她不能抛下父母和白术走，而白术会有更好的前程。
白术多少猜出她的想法，可知道又有什么办法？
终是身不由已，无法逾越的无奈。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应了声：“我知道。”多说什么还是去挽留她，只会徒增她的烦恼，索性什么都不说。
两人就此分手，各自安好。
白术的母亲也是这一年去世，他再无牵挂跟随着华景药入了至和宫，凡人的生命于他是天上转瞬的星星。
隔在两人之间的不再是父母和世俗，是‘仙凡’有别，还有生命长短的不同。
如果故事就此结束，不过是白术修仙路上短短的插曲。
可他忘不了，就如他忘不了对黄白之物的喜爱，如果他家财万贯当年是否可与她相守。对某物的执着，是因为他从未放下过。
在他修仙第二年，他回到青城开了家药材铺，与爱人遥遥相望从不逾越。
只是看着她安稳快乐地渡过一生便足够。
“婉婉。”称呼太过遥远，白术在嘴里咂摸那点味儿。仅两下他眼眶湿润，几十年的修仙未能让他淡忘，美好历历在目。
眼前人是心上人，是最初的模样。
“婉婉。”他轻喊，尽管内心澎湃，他依旧能克制住涌动，抬起的右手无声地放下，而后退后一步道：“夫人。”
付夫人上前一步，笑语盈盈如初见时海棠树下的模样一模一样，温婉俏丽。
“白术，你来是带我走吗？如今你可以带我走。我们一起离开可好？”说着，她牵上白术的手。
“你的手还和以前一样，我听说仙人可以改变容貌，也可以改变皮肤。可你的手还和以前一样。”
白术家境贫寒，母亲身体不好，当他能干活时便跟着母亲在地里干活。气质清贵但是尝遍了人间疾苦。一双手如老人般，手纹纵横交错。
在他与赵婉婉仅有的几次牵手中，赵婉婉都会提起他的手，每每语气都是心疼。
到了至和堂后，他没有改变手上的皮肤，是为了怀念当初。
相同的人用同样的语气，往事重现，喜欢那个人的心没有丝毫变过。
“婉婉。”他抬起手落在她额间的碎发上，双眼尽带笑意：“你也和以前一样。”
几十年他从未正面与她见面过，都是远远的看着，她生了孩子，孩子又有了孩子，她老了。在他心里她依旧是初见时的模样。
“你也是。”付夫人低头羞涩笑，手上的手帕绞成一团，小女儿姿态尽现。
白术放下手落在她的手背上，付夫人似惊了下缩了下手，接着她翻转手心握住白术的手，似下了决心般握得更紧。
她踮起脚唇落在他唇间，轻点了下在白术耳边低语：“白术带我离开吧，我们可以去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来过。”
白术沉浸在往事中，爱人的低语一个个字传入耳中，他在心里复述她的话‘我们可以去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来过’
‘我们可以去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来过’……
白术突然推开付夫人质问：“你不是婉婉，你是谁？！”
付夫人匍匐在地上，忧切地问：“我就是婉婉，我不是婉婉又会是谁？白术你不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在海棠对上，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小姐你的香袋掉了’那天我带的是艾草。你不记得吗？”
她说的都是白术和她才知道的话，白术一阵恍惚。她如果不是婉婉怎么会有如此清楚的记忆？
不，她不是。
白术往后一步说：“你不是婉婉，你到底是谁，再不说别怪我无情。”他打开扇子祭上灵力扇向付夫人。
一股风吹到付夫人身上，她头上的妆面散开，脸上划出几道血痕。
她哭道：“白术，我是婉婉是那个与你在海棠树下认识的婉婉。”
任由她如何哭诉，白术依旧不信：“我再问你一次，你是谁？婉婉了？再不说休怪我不客气。”
扇面起风，再次落在付夫人身上，她裸露在外的皮肤划出几道血痕。
她依旧匍匐在地上哭泣，任是白术伤她也不还手。
白术有所迟疑，难道她真的是婉婉？
就在这时，付丹青带着云初然走进小院。
“哇，叶子全掉了，哎。”人还未走近，她的声音先到。
付夫人双眼流转落在云初然身上，她忽然跃起像被风吹起的烟快速窜向云初然。
速度快得如同闪电，云初然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被一团烟罩住，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有什么东西在吃她脑子似的。
感觉很不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被抽离，被吃掉。
“汪！”一声狗叫如同烟花炸开烟雾，云初然顿然清明。
只是这种清明有所缓迟，她坐在地上双眼呆滞地看着前方。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去干什么？怎么想不起来？
“汪！”又是一声狗叫。
云初然终于想起：我是云初然，我在付家，我要去找白术。
云初然双手抱住头，打量四周看见一脸紧张的白术。
“小师妹快过来。”
云初然放下手，看见趴在一边的付夫人，她嘴角含血似受了重伤。
“老祖宗，老祖宗。”付丹青焦急地喊。
付夫人的攻击太过迅速，他没有看清发生什么，两声狗叫后，老祖宗突然倒在地上。
“老祖宗您没事吧，老祖宗。”
白术紧捏住扇子道：“她不是付夫人，她是只精怪，不要被她骗。”
精怪啊！
云初然身子往后半倾打量付夫人，是什么精怪感觉不到一点妖气？
圈子也开口问：“她身上没妖气，是不是搞错？”
就在刚刚云初然感到一阵恍惚，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失了忆。
什么精怪不知道，但能肯定她不是人。
云初然抱住狗子，退后半步伸长脖子打量付夫人是什么精怪。
左看右看就是个普通的人，没什么怪异处，真是怪了。
“你是什么精怪？”云初然看不出直接问。
谁也没料到她会直接问，圈子更是打哈哈：“你问人家是什么人家就会说吗？”
然而下一刻就打脸，付夫人抬起上半身说：“我不是精怪，自天地初开便存在的。”说着她抬头问白术：“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婉婉？我明明跟她一模一样对不对？”
白术无法直视她的脸，低下头说：“如果婉婉和我说，让我带她走，我会不顾一切带她离开。但她不会说，因为成为仙人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她觉得于我是大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