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第十六章
中年大叔头顶长出头发，颜值顿然上升几个度，由四十多岁转成二十多岁，堪比枯木逢春。
他喜极而泣，捧着他的一头秀发道：“我有头发了，我有头发了，我有头发了。”惊呼着向大门口跑，他那秀丽的长发似乎又长长几公分到了腰部下面。
云初然不免担心问白术：“不会有事吧？”
白术反问：“怕什么他敢赖账我让他家宅不宁。”
云初然说：“我是说他头发长得太快，会不会长啊长啊，长啊长，长得比他人都要长，长成一条街的长度，长成一座城的长度。”
白术侧头看她，疑惑问：“你不知道能剪头发吗？长长了剪掉不就好。”
云初然恍然：“原来头发还可以剪的啊。”
白术：脑子不好使的小师妹，最基本的生活常识都不知道。
云初然怎么会知道，她自懂事起就在修真界。从来没有剪过头发，前世心中只有剑，除了练剑还是练剑，其它事情自然是不关注的，也许有只是她没在意。
云初然还是担心：“我觉得他应该舍不得剪头发，长长了把他自己给缠住，我不就是害死一条人命？”
白术笑道：“小师妹做人不要圣母，你该关心的是他的诊治费。你吃得到吃不到狮子头。”
云初然拍拍脑袋：“对啊，狮子头。”
智商不高的样子，引得白术发笑，不由问道：“小师妹你如此不重钱财，名剑宫欠的几万灵石怎么来的？”
云初然看他的眼神像是看无知小儿：“白术，名剑宫的都是修仙人士，他们岁月漫长，别说几万，几百万都有时间还。普通人短短几十年，你敲诈他们还是不是人？”
她用的‘你’字非‘我’字，其眼神更像是长辈看后辈。
白术有种被她教育的错觉。
小师妹脑子不好使，自己都活得不明白，还爱教育人。
正常人才不会跟脑子不好使的人计较。
白术不理会她的‘疯言疯语’说：“小师妹，狮子头。”
打蛇打七寸，云初然：“啊，狮子头。”拉上白术说：“白术快去拉人，疑难杂症我都可以。”
不复刚刚教育人的长者神态，活脱脱稚气未脱的孩子。
小师妹脑子真的不好使啊。
青城里来往的人多，看到中年大叔秃头进去，长满了头发出来。
心想：是治好脱发？如此见效，可谓神医。
不用白术去街上拉人，人们就一个接着一个进来。
外表不起眼灰扑扑的至和堂，人头涌动，都是治一些疑难杂症。
比如：下雨天心口痛，打雷天胳膊痛，蹲下站起头晕的，有牙齿痛的，还有说长得太胖要瘦身的……
只有想不到的病，没有不会得的病，但都是死不了人会影响生活质量的小毛病。
云初然：我可以！
大手一挥控制好力度，真真就是手到病除。
她看着病，白术收着钱，黄白之物如流水般哗哗入袋。没入至和堂前，白术有个梦想成为首富。
入了修真界，首富之梦破碎，爱钱的心思没断过。
捧着黄白之物，他是两眼冒金光，修真界的灵石宝物带来的快乐，不及黄白之物十分之一。
钱他是花不出去，可是他喜欢。
云初然一连医治了十几人，比起医治修真人士，医治普通人跟玩似的。
不过，她还是感觉到饿，从袋子里拿出块牛肉干，撕开一半扔给狗子。
一人一狗就这么叼着牛肉干趴在案几上休息。
白术数完钱笑嘻嘻地走过来说：“小师妹，我们去吃狮子头。”
啊，狮子头~
云初然满血复活，她抱起狗子情绪高涨说：“走。”
她的长相属于‘钝’的那种，眼晴圆圆的，鼻头也带着点圆，就连嘴巴好像也带着那么点‘圆’，没有棱角像孩子般的长相。
没有任何杀伤力，眼神是不谙世事的清澈。
中气十足的无限活力。
白术不由得笑了笑，脑子不好使的小师妹还是挺可爱的。
他带上云初然来到上次来的酒楼，点了三人份的狮子头，又点了些小炒菜。
白术自入了至和宫就辟了谷，普通人的吃食他不再吃，菜上齐后他找开扇子扇风，看着云初然吃。
云初然看到狮子头两眼发光，口角留下口水。她没有上手就吃，和平时一样先放下狗子，挑出半个狮子头放到他嘴边。
完全把狗子当个人对待。
白术试探过狗子身上没有灵力，虽然聪慧但它不过是个普通的土狗，灵兽都算不上。
“小师妹一般狗的寿命平均12-16年，你不能把它当人看。”
云初然不明白：“它活多长时间，和我把它人当人看，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必然联系是没有，但是修真界的人时间是漫长的，普通人的一生是一颗星星，那么修真界人的一生是银河。
狗子连星星都算不上，是怕她投入太多感情，等狗子死的时候过于伤心。
当然这些白术觉得他说了云初然也不懂，他选择沉默。
云初然这时吃下一颗狮子头，塞在嘴里嚼，她嘟囔问道：“白术你没入修真界前是不是有个情人，她后来老死啦。”
白术：！！
他板下脸问：“你听谁说的？”
云初然从袋子里拿出本话本，书名是《医仙的人间小娇妻》，她笑嘻嘻道：“这个医仙男主跟你好像哦。”
云初然翻开几页，看着书念：“即便就他修练成仙，永远是一身灰色布衣，手持折扇。只因他与他相遇时穿得便是这身衣服，以扇遮面。虽是布衣但难掩他出尘的气质。”读到这云初然打量白术几眼，似在说：气质好像没怎么出尘。
她的内心都写在小眼神上，白术气得瞪眼。
云初然不理会他，接着又翻了两页接着念：“他想：我已成仙岁月是漫长无边的，而他只是普通的凡人寿命只有百来岁。如果他的一生是一颗星星，我的一生便是银河。如果我再去找他只会徒增烦恼，他该把我忘了和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过完美满的一生。”
云初然收起话本说：“你除了嗯‘气质’比上面的差点，想法还有穿着职业都一模一样。”
白术有种恼羞成怒的愤怒，站起说：“我不是他！”
白术向来温和，突然大声吓了云初然一跳，她身子往后退出半尺，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
“汪汪汪汪汪汪……”狗子冲着白术狂吠，他脖子上的圈子跟着一颤颤的：“汪汪汪汪……”
引来领座的食客们都嘲他们这边瞟，白术知失态，收回心神坐下，打开扇子对着脸扇，似要扇走怒气，又似真的热的。
“汪汪汪汪汪……”狗子还是叫个不停。
白术收起扇子说：“小师妹我知道错了，对不起，你能不能别让它叫了。”
云初然拍拍狗子的头，狗子乖巧地闭上嘴接着吃它的狮子头，伸出舌头添盘子里的汤汁，不复刚才的凶狠。
狗子绝不是普通的狗，它是小师妹的狗腿子。
太tm狗了。
白术气得不停扇扇子，敢怒不敢言。
云初然恢复如常，看白术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探究，心想：莫不是真说中了白术的心思？难道他未修仙前真有个情人。
害，问世间情叫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云初然吃完最后一口狮子头同情地看着白术说：“白术我知道你因为世俗的眼光而难受，真爱有如天高千百样好。白术不要拘泥于世间法则，爱就是爱。”
白术一头露水，小师妹在说什么？
紧接着就听到小师妹说：“白术喜欢男人没有错，我认识一个人还喜欢狗。”她看了眼狗子：“还是未化形成人的。”
“你喜欢男人不要太正常。”
白术听明白，小师妹以为他喜欢男人，他站起正要叱问，瞟了眼狗子四目相对，白术压住心中的怒气问：“小师妹你从哪里听说我喜欢男人？”
云初然翻开话本说：“书上不是写的，你和他，你再看这段对‘娇妻’的描写。说他身姿似扶柳，胸平，大长腿。你再看用的是‘他’不是‘她’，我不是文盲看得懂。白术我知道你在意俗世的眼光，不要怕勇敢白术向前冲。现在就去找你的情人，就算他没几年好活也可以陪他走完，免得以后后悔。”
话本上面不仅有文字还有插画，两个男人纠在一起，举止暧昧神态迷恋。画得太好仅扫一眼就知他们是什么关系。
白术拽下话本呵斥：“你才多大看这种东西，会误入歧途。”说完他瞟了眼狗子，见它并未责备的意思，接着说：“以后不许看。”扔给她一本《仙界简史》：“看这个。”
云初然翻开一页，里面的内容写的是关于‘星星的起源’‘时间的维度’……
什么鬼？完全看不懂，修真界不修真提高灵力飞升？搞起这种神神道道的玩意？
她不看，她不要，她就要看《医仙的人间小娇妻》，神都别想阻止她。
“还我。”云初然伸出手。
白术拿起《仙界简史》放到她手心。
这时狗子不再狗腿的帮她抢回《医仙的人间小娇妻》，而是坐在椅子上摇尾巴。
云初然向狗子使眼色：狗子，上上上上上啊。
狗子自顾自的摇尾巴，我就是个普通的狗子，我是看不懂主人眼神的。
没有狗子加持，云初然只得妥协：“好吧，不看就不看。”
白术收起《医仙的人间小娇妻》冲狗子眨眨眼，好似在说：配和得好。
然而狗子并没有给他好眼神，眼皮抬起懒懒地瞧了他一眼，白术读到了‘不屑’。
白术：……
狗子不是普通的狗子。
这时，饭馆门口走进一位二十出头的男人，他穿的是绫罗绸缎，头带玉冠，腰间系的腰带看似普通，实则是暗纹金丝绣成，他腰间挂着一块和田玉，质地通透温润。气度像世家公子，举手投足间张显良好的教养。
他站在门口张望，看到云初然和白术，快步上前作揖道：“敢问是至和堂的神医吗？”
云初然钝慢，白术替她回：“是，请问有何事？”
男人起身道：“我姓付名丹青，我家老祖宗得了怪病，想请神医瞧瞧。”
白术眼神闪动，问道：“是什么病？严不严重？有没有生命危险？”
他一连三个问题，问得付丹青都愣了愣，随后低声道：“我家老祖宗前些日子落水醒来后忘了很多事情。没有生命危险，可是……”
白术道：“人没事就好。”而后觉得自己有所失态，补问道：“可是什么你说。”
付丹青一心求医没有过多在意：“可是老祖宗她不仅忘记了很多事情，记忆停留下在刚生下太爷爷后，就连相貌也回到的那个时候。”
“起先我们都很害怕，怕老祖宗是精怪所变，请了几个道士作法。道士们都说老祖宗不是精怪。有个道士说有种病叫逆生长，普通人是越长越大越老，得了这种病的人就会越长越年轻，直到彻底消失。”
“听说至和堂来了位神医，想让您们瞧瞧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