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第十四章
一阵闹腾张千方相信了人是长鸣剑砍的。
至于狗子脖子上多出的项圈。在至和宫大家都把云初然当宝供着，项圈不知是哪个长老给她的。
张千方咳嗽声说：“该回至和宫。”
云初然附和：“回宫。”
几人走出地牢，外面大变样，没了楼宇和街道，地面上灰扑扑的没有一丝绿色和生灵。
放眼望去只看得见镇口的牌坊耸立在一片灰暗中。上面的龙形雕刻已散去，留下的是普通的石牌坊。
忽来一阵轻风，那牌坊像烟一般飘散在空中再无踪影。
云初然指着灰扑扑的地面遗憾道：“我的肉包子，早知道来的时候吃上一口的。”
想来那小蛇原先是被钉在此处，年岁久了他活动的范围变大，此处城镇还有镇上的人都是它幻化出的，现在他被收复。
那些东西自是不复存在。
王澜插了句：“都是幻像，吃下去又不会饱，假的，空的。”
云初然道：“我吃东西又不是为了填饱肚子，是为了食物的美味。”
她说话的当口，往嘴里塞了块牛肉干。
呵，‘为了美味’从她嘴里说出听着怎么就那么好笑。
王澜忍不住笑出声，云初然敏锐地感受到他若有若无的嘲讽。
“喂，欠我100个馒头79840块灵石记得还。”
王澜：……
他还是先走溜吧，拉上名剑说：“少宫主我们快回名剑宫，修复长鸣剑。”
名剑心中只有剑，不由分说带上王澜，祭出法宝眨眼间不见人影。
他们走了，云初然这边也该回去。来时是葱郁的生机，回去是灰败的废墟。
短短的时间完成了世间沧海桑田的变化。
云初然回头看飞扬的尘土，手中紧握着的是从圈子额心拔出的玉钗。
是师父曾经来过的地方，不知他现在又在何处。
“瞧什么呢？走了。”张千方喊。
“来了，来了，阿大。”云初然抱起狗子，快步追上张千方。
“不是阿大，是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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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然还没回到至和宫，华景药就是堂前等着她，一进门，华景药拉着云初然左右查看，见没有受伤，悬着的心放下。看到她抱在怀里的狗子问：“晚上是要吃狗肉吗？”
就在他问话的时候，用灵识探究狗子，没有灵气是只普通的狗子。
至和宫里养的一只虫子都可入药，像狗子这么普通的狗子还是第一个。
再加上云初然的秉性，自然而然想到吃。
云初然紧抱住狗子说：“狗子这么可爱，怎么能吃它。”大眼晴瞪得圆溜溜的，双颊鼓成小河豚。
华景药早就辟谷，众所周知的事。云初然爱吃也是众所周知的事，两相比较，显得云初然无理取闹不尊重长者。
放在普通弟子身上，必定是要受责罚。
在云初然这边恰恰相反，华景药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眯眯道：“不吃它，不吃它，你想养多长时间就养多长时间，需要什么跟我说。我房里有几块上好的玉，让弟子给它做个窝。你看它这么瘦，我让你二师兄拿些补药喂它，很快就能长胖。”
张千方自入师门都没受过狗子这种待遇。
华景药也太宠云初然，哪里是师徒，分明把她当祖宗供着。生怕她磕着拌着，心情不好。
害~人和狗比都要气死人。
张千方不想再比下去，转身去华景仲那边，报告此次出行的详细经过。
面对华景仲的‘宠溺’，云初然从未觉得有何异样。
一是华景药口中的灵药材，在她眼中是寻常之物。
二是她从小都是被人‘供着’的，她的那把剑无人敢惹，多数俱怕只能供着。
一个人生来如此，所遇到的事便觉得本应如此。
云初然回到自己小院没多长时间，二师兄白术送来一箱子药材，有灵芝，人参，虫草……多是些补身体的东西。
来的时候云初然在逗狗，取下狗子脖子上的项圈，扔出去狗子接住再叼回。
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白术进门他们都没察觉。直到白术把一箱子灵药放在云初然身前，她才发现院子里来了个人。
“啊，阿二，你来了。”小圆脸堆上笑，杏眼晶亮看人的时候带着孩子般的灿漫，让人不忍心责骂。
白术是谁，他可是至和宫的财政大臣，怎会因为她的笑而不跟她算帐？
“师父让我给你的。”他指着箱子说。
云初然打开箱子里面全是药材，她认识的就两样，灵芝和人参。
是给狗子的，狗子那么瘦是该补补。
云初然唤来狗子，拿出块灵芝喂它。
“狗子，狗子多吃点，吃了就能长胖。”
狗子一口吞下灵芝接着是人参，含在嘴里嚼得‘咯吱咯吱’响。
它嚼得不是灵药，嚼得是白术的心，千年灵芝万年人参就这么给狗吃了。
还是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土狗。
暴殄天物。
败家子。
这个帐要算，还要狠狠地算，我不是师父我是不会宠着你的。
白术拿出算盘，细长的手指在上面拨弄出几个数字，递给云初然。
“小师妹这是你的狗吃掉的钱。”
个，十，百，千，万。
“三万两千一百四十五块灵石？”云初然问。
白术收起算盘：“对。”
纵使云初然对灵石还有钱的概念不明确，她也知道三万多灵石是笔不小的数目，买狗子吃的东西绰绰有余。
云初然：“算错了吧。”
白术拉下脸：“我掌管至和宫的药材及买卖，不要侮辱我的职业水准。”
白术对药材非常有天份，只一眼他便能记住药材的药性样子，闻一闻就能分辨出药性的好差。至和宫以医术闻名，有自己的药田更不缺稀缺药材。
白术就是掌管至和宫药材买卖的，他不仅认药材准，买卖方面更是不含糊，生意做的响亮。
云初然不了解，只知道谁要药材都得问白术拿。
看他义正言辞认真的模样，是觉得侮辱了他。
云初然道：“好吧，你没算错。”
白术没想到云初然如此好说话。
“只是长老不是说，这些东西都是给我的吗？没说要钱。”
白术早就想好了话术：“你是你，狗子是狗子，给你吃没关系，给狗子吃就得拿钱。”
说完他垂下眼，心虚地偷瞟云初然，等来的不是争执而是顺从。
“这个样子，我确实是我，狗子也不是我。我要养狗子该自己赚钱，是不能让你们出钱。”
她转身正对白术，郑重且认真道：“我身上没灵石也没钱，不过名剑宫的人欠我79840块灵石和100个馒头，我可以债务转让。”
名剑宫~名门大派门下剑修千万，说不是很有钱但绝不穷，拿出七万多灵石不在话下。
白术伸出手问：“借条给我。”
云初然：“没有借条。”
没有借条也行：“契约的东西也可。”
云初然：“没有。”
白术：“有什么给什么。”
云初然：“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怎么证明人家欠你钱。”
云初然问：“他不是说欠我灵石就行？”前世她遇到过欠她东西的，对方没有借条没有契约也没有证明人，他们都没赖过帐。
她的眼神太过于天真，白术一时哽咽，小师妹单纯可爱肯定不会说谎，还被人骗去了79840块灵石和100个馒头。
灵石和馒头一个都不能少。
要帐他最在行，名剑宫等着，敢骗我小师妹利息都要给你翻两倍。
此时白术对云初然的话深信不疑，感慨世间险恶，小师妹太过于单纯什么人都能骗他。
对于快要到手的三万灵石更是心疼，煮熟的鸭子飞了，得找东西填补填补。
脑袋瓜子转得飞快，目光落在云初然身上。
“小师妹，小师妹。”他用手指戳戳云初然，双眼闪着精光，图谋不轨的表情写在脸上。
“汪汪汪……”狗子咬住白术的衣角：“汪汪汪。”
白术不理会它，轻声道：“小师妹现在你也还不上灵石，你不是会医术跟我下山去医馆坐坐给人治病，得的诊金算利息怎么样？”
“汪汪汪……”狗子叫个不停，咬住白术的衣角往后拉。
云初然抱起暴燥的狗子，下巴放在它背上说：“我不大会医术。”
白术在师门中排行老二，他不是第二个入师门的，是最后一个。只因师门的长幼不是以入门时间早晚而是年龄大小排的。
他十八岁才入的至和宫，张千方比他大两个月。云初然在他入门时就在的，那时她昏迷不醒，年岁也是最小的。
师父说她会医术，是至和宫的希望。师父这么说医术肯定不差，趁此次机会能压榨一点是一点。
白术：“没事，不是看修真人士，看普通人的病症很简单。”
云初然的脸埋在狗子肚子上说：“普通人的病我更不会。”
白术全当她是推脱的说词，拉上她的手腕，还没来得及说话，狗子转身咬住他的手背。
谁也没想到狗子会突然咬他，白术‘哎哟’声松开手，白皙的手背上咬出几道血痕。
白术气急：“畜……”
“不许骂。”云初然喝道。
白术到嘴边的话生生咽回肚子，小姑娘的模样像极了炸毛的小奶虎，护短护的可爱。
再看狗子温顺地呆在云初然怀中，不复刚刚的凶狠。
怎么看都不像只普通的狗，偏偏它就是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狗。
可能是太护主，以为自己会对云初然做什么才咬的他。
白术本就是在哄骗云初然，自然是心虚。到现在这个地步，索性坏人做到底。
他伸出被咬的手说：“你看我被它咬成这样，多少该给我补偿对不对。给凡人看病很简单的，医不好就不医，你就当去玩。”
“汪汪汪。”狗子在云初然怀里叫个不停，似在控述白术心术不正。
云初然想法简单但不傻，她抱住狗子的脖子，带着几分奶声问：“那么简单你自己看看不就行了，放心我过几天去名剑宫要帐，灵石不会少你。”
白术摊开手说：“我不会医术。”
云初然疑惑：“怎么可能？至和宫的人怎么可能不会医术。”
白术笑道：“谁规定至和宫的一定会医术，我一个抓药的学医术做什么。”
他用眼角偷瞟云初然，心想博取同情不行，就再换个方法，脑袋瓜子转转计上心头。
“小师妹你醒来没多长时间，外面变化很大。吃的玩的都变出了花样，我开医馆的地方有一家饭馆里面的狮子头做的可谓一绝，下山了我带你去吃。”
说到吃，云初然眼前一亮。
前世太早辟谷，‘狮子头’只是听说从没尝过。
猪肉剁碎加香菇和荸荠切碎和肉馅一起剁匀……
仅听步骤就觉得很好吃。
云初然咽下口水问：“现在就走。”
迫不及待地拉上白术下山。
白术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她竟同意，怕生变故，留书一封连夜带她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