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姓谢的？谷区医院十二楼？
灵契师？
那不就是谢逊吗？
除了他，谢燃实在想不到还有哪个姓谢的灵契师出现在十二楼过。
顾越扫了眼谢燃，暗自嘲讽道：“你也姓谢，你们俩难道不是一起的吗？还问我这话？”
“不，我们道不同。”谢燃淡淡道，目光渐渐飘远。
恰巧这时，林川拿着三件厚外套走了过来。
“刚刚送过来的外套，赶紧穿上吧。”林川视线似乎一直都在谢燃身上，他把胳膊上那三件黑色羽绒服递过去，看着面前男人的眼神无比温柔，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人。
顾越看着这一幕，愣了两秒。
不是说，这林川考核官冷漠不近人情吗？现在怎么给考核生拿厚外套这种事情都包揽在自己身上了？
“林川考核官”顾越弱弱喊了句，视线一直落在两人中间那件厚外套上。
被他这么一叫，林川才别过脸来，但仅仅只是一个侧脸，他还是看着谢燃的。
林川‘嗯’了一声后，淡淡道：“你考核官呢？”
顾越本来就是逃出来的，现在被这么一问，心里不自觉惴惴不安。
谢燃刚套上外套，隔着林川看见他那副惶恐不安的神色，随口应了句：“他们好像是走散了，我在墓碑后面等你，把他吓腿软现在还站不起来。”
闻言，林川才重新打量了一番顾越，微微蹙眉，“哦？是吗？”他说着顿了顿，“是真的走散还是有意离开？”
而后话锋一转，偏头看向谢燃，眼眸染上几分温柔，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穿好外套我们走吧。”
顾越本来还在等林川叫负责考核官，然后根据流程把他送进幽阁室。现在见林川这么淡然自若，没提任何惩罚，就这么要走？他本就提心吊胆的心情又紧了紧。
要说刚刚林川没看出他话里的端倪是假的。
可这什么也不表示，说不过去啊。
顾越犹豫了会，一手掌心扶着身后那棵树，试着站起身来，低着脑袋：“林川考核官，我错了。”
林川‘嗯’了一声，没有偏过头来，清冷地声音落在身后：“知道自己错了就主动去找你们考核官承认错误，只是嘴上说说，那大可不必。”
林川这人向来高冷不近人情惯了，呆在幻灵界这么些年，失去谢燃会回来的期待后，说话语气都不自主跟任何人都保持一种疏远感。
槐树林上枯叶随之飘落，有时还会有那么几片落在谢燃肩上那件黑褐色厚羽绒服上。
他半蹙起眉伸手把那片枯叶拿下来，那片枯叶跟普通槐树叶不一样，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谢燃右手食指在那片枯叶上揉了揉。
干的！没有一点被雨水打湿的迹象。
细细感受，上面像是被密密麻麻刻上了什么东西。
林川：“怎么了？”
谢燃顿了会，把夹在手指间的树叶蹭地收回手心，偏过头冲他摇摇头，淡定自若道：“没事，羽绒服被蹭湿了。”
话毕，谁也没有说话。
只有林川一个人在自己口袋翻找着什么，片刻后，他从左手口袋拿了张纸巾，很自然地在谢燃肩上擦了擦。
看到这一幕，顾越大脑有一瞬间宕机。
无数次在心里怀疑自己的眼睛有没有出现幻觉或者瞎了。
“啊这？”顾越才刚开口，就被林川一记眼神瞪了回去。
谢燃就愣在原地，眼眸微微颤动，任由林川帮他擦着肩上那一块并没有湿的衣服。
不过好在林川还能知道这里还站着另外一个活人，所以并没有耽误多久。
过了好久，谢燃才主动开口，他看向顾越，脸色有些嫌弃，“这人估计要回负责他的那个考核官那很麻烦，倒不如让他跟着我们吧。”
“不’
顾越话到一半还没到嘴边，马上收住，因为此时谢燃正一脸仇视地盯着他。
谢燃：“嗯？”
顾越尬笑了两声，缓和气氛圆话：“不好意思，那实在是麻烦林川考核官了，这考核生说得对。”
林川自然是不想让他跟着，这场考核正好有机会能帮谢燃恢复记忆，他可不想莫名多个累赘坏了他的计划。
但这是谢燃的提议，倒也确实没有办法拒绝。
想到这，他扫了眼要插足到两人之间的顾越，心道：还是个二货。
碍于自己还是幻灵界考核官的身份，林川还是极其顾全大局地应了句，“行，那就跟着吧。”
有那么几分钟，顾越都不敢吭一声，自己的命运被死死地捏在面前那两个男人身上，紧紧地不得动弹。
原因无他，一个他打不过，一个他惹不起。
他勉强站起身，跟在两人身后一步一顿挪着步子。
三分钟后，面前走得好好的谢燃突然转过头来，手机灯光正好照在他眼睛上。
顾越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有病啊？”
谢燃没在意这句话，一本正经看着他，“你需要帮忙吗？”
“你别过来，我不需要。”
“谁说我要过去帮你了？”谢燃扫了眼四下，随手在黄泥土地上找了个长棍，隔着很远距离递给顾越，“自己照顾好自己，别托我们进度。”
闻言，顾越忍不住开始在心里骂骂咧咧起来：谁稀罕啊？要不是你们说要留爷，跪求爷去的地方也可多了，用得着跟着你们俩胆战心惊受气吗？
他伸手接那根木棍的时候轻轻拉了拉边缘处，小声问：“你就是那个谢燃吧？”
谢燃一脸狐疑看着他，嘲弄道：“怎么？你想叫你那一堆好朋友过来打我？”
顾越这人忍不了有人在他面前比他还狂妄，特别是谢燃这样的，换做之前一定被列入他‘必死’黑名单里。
但现在没有办法，他扫了眼前面丝毫不受打扰的林川，忍住内心那股邪火。
这种感觉他妈像极了寄人篱下，想骂不能骂。
他语气低了又低，“我挺好奇你上一场考核怎么通过的？”
“哦？”谢燃不以为然，风淡云轻道：“这考核不是有脑子就行吗？”
顾越：？？？？？
什么鬼？这是在变相说他们没脑子？
顾越觉得自己有被内涵到。
他憨憨地笑了笑，身体重量依赖在那根棍子上，把话题扯偏：“你这话说的棍子有点神奇啊，我的体重都能支撑住。”
听到这话，谢燃不由自主微蹙起眉，嗤笑一声，“你是没有一点生活常识还是说你刚刚是在变相嘲讽我？”
顾越有些懵了，他什么时候变相嘲笑过别人？谢燃刚刚那番话才明显变相嘲笑他们没脑子啊。
现在是怎么回事？被倒打一耙了？
他不假思索道：“不是啊，我没有嘲讽你啊，我就是夸你厉害。”
顾越这话刚说完，就发觉身边气压愈发低沉，莫名还能感觉到忽远忽近的杀气。
谢燃半信半疑，半眯起眼，“这种基本常识都被你夸很厉害，还说你不是变相嘲讽？”
三人继续走了半个钟，像是在原地打转，除了谢燃手心那片树叶，毫无收获。
讲实话，谢燃捡到那片叶子那一刻，是能察觉到有不同的地方，所以他想先自己留着。
他寻思这么大一片槐树林，不可能就他手上这一个线索，可偏偏就上天造化弄人，他们逛的这一片区域，除了那片枯叶，毛都没有。
林川大概也是累了，他淡淡开口：“你们先休息会，保存体力。我先去处理点事，等你们休息后回来，”
他临走前还瞟了眼谢燃，眼神似乎没了先前那么温柔，甚至夹杂了些许冷漠。
不知道是不是谢燃的眼神错觉，他觉得林川这眼神，似乎在梦里见到过，一模一样的。
是那种清澈眸子从温柔，带光，突然变得黯然失色，没了一丝丝生气。
嘴里下意识脱口而出的那句：小心点，我等你回来。
被硬生生憋了回去，这种凭借回忆脱口而出来的话，巧妙又自然，谢燃甚至都记不起来，他跟林川到底什么时候见过。
又或者说，他们也许真的认识很久了。
但真要在脑海里去探索有关林川的记忆，却又找不出一星半点，好像他们本就不认识。
这种不被自己捏在手心莫名出现的情绪，把谢燃这样事事都必须有百分之九十以上把握的他，折磨得快要疯了。
等到林川那件米白色风衣外套背影完全消失在槐树林，谢燃才收回视线，黯然失神。
顾越拍了拍谢燃肩膀，抿着嘴笑，“哎！兄弟，你是不是对我们幻灵界林考核官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啊？”
感觉到肩上的触感，谢燃才回过神来：“嗯？什么？”
这时，从他们入考核场那道关口，又猛地刮来一阵冷风，冷得刺骨地疼。
顾越那件外套也抵挡不住这样的风，他把敞开的外套裹紧了几分。
“接着！”谢燃道。
顾越还没反应过来，扑面而来的那件厚外套直接盖在他脸上，因为扔外套那人没有控制好力气，所以羽绒服左下角衣服拉链毫不留情抽在他脸上。
“这我”顾越有些感动，这还是他来考核场之后，第一次有人对他这么好，愿意给他厚外套。
正想着要说些什么感激流涕的话，却被某人狠心打断。
谢燃：“闭嘴，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