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林川蹙起眉头,没打算瞒着他,“上次有人越界,考核场受到影响出现这种情况很正常。”
谢燃跟了上来,漫不经心地应了句:“贵界人多还处理不过来也是挺厉害的。”
他绕开那棵槐树,径自走向背后那棵,这棵槐树相较于一路过来看到那些,莫名多了几丝不一样的意味。
他把手里的电灯往后挪了挪,灯光所照到那一块空地,凭空多了一块漆黑石板墓碑,最上方边角处还有破损的痕迹。
而墓碑后并没有预想到的坟头。
谢燃正纳闷着,回头想问林川是不是所有考核场都得逆向逻辑思考,可偏过头,那人早就不在身后了。
四下无人的林子内,夜越深境地冷空气就越强,他身上那件白色衬衫都落满了小雨滴。
空气倏地有些潮湿。
风一刮,刺骨的冷。
谢燃忍不住低咒一声,“艹!”
这幻灵界考核官办事也太慢了吧,等到厚外套真正拿到手的时候,自己会不会已经交代在这了?
冷风打在手背上,谢燃皮肤本来就白,被风这么一吹,白皙的手背顿时有些泛紫。
他握紧手机,将手机电灯往下挪了挪,定睛一看,才看清楚上面是什么。
公元二零三五年,娇夫谢燃之墓。
右下角署名:林川。
“砰!”
修长手指在冷风中猛地收紧,手机却突然没握住,‘啪嗒’掉在地上,谢燃脑袋有那么一瞬间宕机。
谷区医院考核场,他在楼顶看到了放着自己名字黄纸的棺材,而现在这是看见了自己的墓碑?
楼顶处时,谢燃依稀记得,有三幅棺材,除了他还有两个人,但是当时都还没来得及去看,就没了
谢燃半眯起眼,雨滴落在他睫毛处,他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块墓碑,表情僵硬了那么一瞬:“娇夫谢燃?林川?”
“这他妈什么鬼?我是林川的小娇夫?”谢燃扯了扯嘴角,担心是雨滴落在睫毛处,导致自己出现视力问题,他又凑上前看了一遍。
兴许是面前这一幕太过真实,谢燃猛地身子一晃,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墓碑后突然发出几阵窸窣声。
声音明明就在墓碑后,但听上去却忽远忽近。
紧接着像人拖着大拖鞋脚踩地板拖拉的声音出现在他耳旁,冷风打在谢燃身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在自己的‘坟头’前,听这声音,多少还是有点渗人。
谢燃回过头,笔直的两条大长腿微微弯曲半蹲下身,把身子尽量藏在墓碑后,他没看见有什么其他异样,只能听那处的动静。
他等了没多久,活人脚踩在地上那实地感声音从后面传来,接在脚步后的是两个男人的声音。
“不是说上一场考核有个考生在时间还没到的时候就让考核结束了吗?”
“是啊,不知道他买通了谁,听说这次考核还难得被越界了,说不定也是这个考核生干的。”
男人话音刚落,墓碑另一侧又传来几阵急促地脚步声,听上去像是成群结队着好几个人。
为了不被发现,谢燃小心翼翼往旁边挪了挪,在没明白这几个人讨论自己是为什么的情况下,他还是不打算猛地站出来。
一个男人气喘吁吁道:“老大,你不是说那个考核生在这吗?怎么没看见人啊?”
几人中有人附和道:“就是啊!是不是那二狗子给的消息不够准确啊?他该不会是拿了东西不办正经事吧?”
二狗子?
这年头还有人叫这么中二的外号?
蹲在墓碑后的谢燃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眼尾微微上扬。
“在等等吧,这里这么黑,说不定是我们刚刚没看见。”
“”
谢燃在心里自觉横屏爆了一万句脏话。
“等个锤子,爷就在你们后面,真有这闲情雅致。”谢燃心里忍不住嘀咕道。
他在墓碑后等了十分钟,腿都蹲麻了,那一群人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
逢尾墓地的风比上个考核场,温度低了不止一倍,穿上厚外套都可能会冷,更加别说谢燃一个上半身就只有一件秋季衬衫的人了,手脚都快冻僵了。
谢燃又忍了一会,几分钟后实在是忍无可忍。
他缓缓站起身,从墓碑前露出半个头,正想说些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开口,却把对着这块墓碑而坐的男人吓了一大跳。
“卧槽!!!老大!鬼啊!!!”男人惊慌失措,脸色发白,倏地躲到旁边一个臃肿身材男人身后。
那群人顺着被吓着男人的视线看过来,眼睛定定地看着谢燃,愣了半晌,才放声尖叫:“卧槽!!!不是说墓地的鬼还有半小时才爬出来吗?这他妈什么鬼?开外挂了吗?”
“我他妈怎么知道?跑啊!”
“赶紧跑!人没抓到,别先把自己交代在这了。”
谢燃顿了顿,实在没看懂他们这操作,等他再缓过神来的时候,那群人基本上都跑光了,只剩了个,被吓到腿软的男人。
他轻佻着眉头看他,眉间止不住笑意:“你不走?”
那男人靠在树上,面色惊恐,磕磕巴巴地回答:“腿软,起不来。”
谢燃活动了一下双腿后径自往男人那边走去,想发发善心把男人拉起来,还没等他走到男人面前,男人就往后退了退,一脸警惕:“你一个鬼,别靠近我,别过来,我还不想交代在这。”
他说着语气里面还夹杂着几丝哭腔。
闻言,谢燃摊开两手,点点头往后退了几步,表示自己不会再往前走。
他简单明了解释道:“我不是鬼,是这场考核的考核生。”
等到男人情绪稍微稳定了会,谢燃才开口:“你们为什么要抓上一场考核那个考核生?”
“你偷听我们讲话?”男人惊讶问。
谢燃淡淡伸出修长食指,轻轻晃了晃,“不不不,不是我偷听你们讲话,我先到这的,你们后来的,不算偷听。”
男人白了他一眼,说:“强词夺理,明明就是偷听。”
谢燃不想跟他废话这么多,开门见山道:“这次这场考核,似乎不能两两一起,考核官陪同,那你们这么多人是怎么聚集到一起的?”
大概是被问到了不能说的话,男人眼神开始飘忽不定,犹犹豫豫,“我我们都是留在这很久的考核生,所以肯定跟你们不一样啊。”
谢燃嗤笑道,“是吗?”
“对啊!不然呢?你看上去也就是一个新考核生,难不成你还要质疑我?”
男人看上去丝毫不慌,讲假话眉头都不皱一下的。
谢燃心道:信你个鬼,黎迪那货身后有李寻考核官这个靠山都没有跟其他考核生一起。
他笑了笑,“那你们这算是非法组队了啊。”
男人被风吹得身子一颤一颤地,虽然他没有厚外套,但至少他比谢燃多了一件衣服。
谢燃视线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会。
男人察觉到他的目光,谨慎地拉了拉自己的外套,包裹得紧紧得,像极了那种遇上坏人警惕性很高的小女生。
他恶狠狠道:“非法组队你也管不着,多管闲事小心我们老大揍你!”
这语气听上去挺凶的,但实质上一点威胁性都没有。
谢燃伸出胳膊,靠在自己那块墓碑上,挑眉轻笑:“哦?就刚刚我一出现,被我吓走那个?人和鬼的分不清楚,怎么揍我?”
他越说越觉得莫名好笑,后来直接挑衅道:“用小拳头吗?跳起来打我膝盖?”
听到这话,男人是又急又气,整个脸都黑下来,想说的话都憋在嗓子眼,到嘴边却只有三个字:“你等着!”
他愤愤地想要起身,但腿软那劲还没缓过来,谢燃刚刚都拉伸了一会才稳住起身没摔,这会想要起身,哪可能?
谢燃试着套话,见他起不来,笑着劝道:“别硬起,指不定等会摔着。”
男人对此话丝毫不入耳,还是执意起身,预料之内,他成功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想干嘛?”男人没好气地说。
结伴一起的小伙伴们都跑了,就留他一个现在站都站不起来的人在这呆着。男人在视线在谢燃身上来回扫了一遍,脸色比先前更加不好。
谢燃这人本身自带震撼全场的气质,加上他这人看上去不近人情,给人那种感觉就是不好惹的主。
男人心里也在打算着,面前这人要是想对他下杀手,他就算能起来,也没把握打得过他。
谢燃:“先说名字,然后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那男人妥协道:“顾越,抓上一场考核那个考核生。其他的我不知道。”
顾越说完后又补了一句:“你刚刚蹲在那不是听了一遍我们准备干嘛了吗?吃撑了还问一遍?”
风越来越大,谢燃身上那件薄衬衫被风吹得一晃一晃,他半眯着眼,不以为然道:“我乐意,你继续。”
顾越顿时语塞,半张着口依旧没说出些什么来。
谢燃:“不讲话?哑巴还是被风吹傻了?”
顾越脸色沉下去,心里一万句‘你妈没了’蹦跶着划过。顿了顿说:“没了,我就知道这么多。”
谢燃明显不信,他沉思了会问:“我这人比较直接,就直接问了,你也直接答,毕竟我没听到满意答案之前”
他故意顿了顿,当着顾越的面扫了眼四周,带着威胁性意味语气道:“我也可以直接打你。”
顾越心里刚吐槽完‘你难道还不够直接?’,后面一句让他直接想现在破口大骂。
谢燃看着男人的脸色,嘴角愈发上扬,他问:“帮你们解决你们身边跟着考核官那个人是谁?”
顾越正想开口说之前那个答案:不知道,却在开口前被人打断。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我刚刚说的很直接,没听到我满意的答案,我会直接打你。”
谢燃故意把‘打你’这两个字的音节咬得极其重。
顾越没有办法,说:“谷区医院考核场十二楼那个姓谢的男灵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