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生财之道
望着一桌子寒酸奇特的饭菜，众人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宋湘抬头，看着白朴充满期待的眼神，质问道：“白局长，你平时就吃这些？”
“不吃。”
宋湘闻言正要斥责，却听白朴又说道：“我平时可吃不上这些！”
“什么？”
“这些东西在巡夜局可是玉盘珍馐，若不是招待贵客，是断然拿不出来的。”
白朴小脸真诚，“各位快动筷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聂倩倩一旁看得暗自发笑。白朴的话没有说错，他平时确实不吃这些。宋湘看向白朴的眼神有了一丝怜悯。这个巡夜局长可太傻了。如此繁华的鹅城，遍地都是银子，居然不知道抓机会？那么多富商那么多工厂那么多平民，稍微伸伸手，就富到流油！“唉。”
宋湘叹了口气，到此时，他相信白朴是真的穷了，他拿起筷子。眼见宋湘动了筷，其他人也都准备开吃。宋湘夹起一块青椒，仔细看了看嗅了嗅，寻思这还阔以，于是往嘴里送进去咀嚼。下一秒，宋湘面色突然惨白，握着筷子的手骤然用力。咔嚓！筷子当场断裂。众人都吓了一跳，司马嵘忙问：“宋爷，你这是……”宋湘张开嘴，抽搐着把青椒吐出来，然后捂着胸口，似乎是喘不上来气，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说话都结巴了。“吃吃吃……”“哦哦哦，大家吃，大家吃！”
司马嵘挥手。公子小姐们把夹到一半的食物放入口中。“吃个屁啊！”
宋湘大喊。公子小姐们愣了下，紧接着就感受到了味蕾上扩散开来的致命味觉。房间内陷入了诡异的寂静。白裳女子自始至终未曾动筷，她别有意味地瞥了白朴一眼，站起身，匆匆出了门，与众人拉开距离。“呕！”
“哇！——”众人一阵干呕后，擦干嘴角，心有余悸地看着桌上的一盘盘饭菜，眼神略微空洞，像是刚刚做了一场噩梦。宋湘含怒盯着白朴：“白局长，这些饭菜不新鲜吧？”
白朴无辜地说道：“为了省钱，我都是去菜市场买的打折菜……”宋湘指着白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呀你，愚钝！”
“宋大人有话要教导下官？”
白朴惊喜地说。宋湘点点头，先是安抚众人道：“一会儿去鹅城里找酒馆吃。”
接着，示意白朴靠近，压低了声音说道：“鹅城经济繁华，商贩遍地，后山还有工厂是吗？”
“是的宋大人。”
“那我问你，巡夜局的职责是什么？”
“巡守长夜，代天佑民。”
“很好，”宋湘眯了眯眼，“那么，你是如何巡守长夜的？”
“持巡夜令牌，感应方圆诡物。”
“嗯，所以，你去哪里巡守，哪里就有可能有诡物。比如，你去工厂巡守，那里就有可能有诡物，工人们就不敢上班……”宋湘说到一半，以为白朴已经懂了，可后者只是睁着大眼睛，于是继续说道，“工人不敢上班，老板就发愁，老板一发愁，就得找你确认工厂安全，至于那里到底有没有诡物，还不是你说了算吗？”
白朴恍然大悟，大声道：“所以老板们不得不给我送钱？”
“咳咳！”
宋湘咳嗽几声。白朴对宋湘伸出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宋湘得了称赞，嘴角微扬，扶着胡须说道：“走，现在去工厂看看，也为晚上白局长的潇洒做点铺垫？”
“得嘞！”
白朴点头。一行人起身离开房间，宋湘让其他公子小姐们随意游玩，自己则和白朴朝后山走去。路上，宋湘望着沿街的店铺动了心思。“白局长，不如去这些店铺看看有没有诡物隐藏？”
沿街的店铺都是普通人开的，白朴眉头微皱，笑着拒绝了：“这些小商贩哪里有什么钱财，要去就去大工厂！”
“呵呵，也是，一帮穷民而已，仰仗朝廷天威和我等庇佑才勉强苟活于这诡异乱世！”
宋湘双手负后，尽显高傲。“是，宋大人说得对，”白朴嘴上应着，忽然问，“宋大人可知，那白裳女子从何而来？我看她不像省城之人。”
“对，那女子是海外来的蛮夷，”宋湘笑道，“怎么，白局长对那女子有意思？那女子很孤傲，不好对付。”
“只是随口问问。”
白朴淡笑。两人穿过鹅城，沿着一条砂石大路直奔后山。此时太阳已落西山，夕阳血红的光芒铺洒在山林间，黑暗在四处悄悄蔓延。血月，也隐隐显出身形。宋湘想起了此行观摩的主要目的，问道：“白局长，自你接你父亲的职位，继任鹅城巡夜局局长以来，还没有一起诡异事件上报，鹅城，真的这么安全？”
“安全无比，畅通无阻。”
白朴面露得意，“宋大人，您看这往来商旅川流不息便知！”
“这是怎么做到的？”
“都是省城总长钱多来钱大人和您领导有方！”
“客套话就免了，”宋湘摆摆手，但脸上难掩笑意，“你应该有自己的办法吧？”
白朴拿出准备好的说辞：“鹅城本就偏僻，罕有大妖降临，我父亲虽实力不济，可奋勇搏杀，保境安民，未敢松懈，临死前感动上苍，降下天雷，扫清了鹅城诡物！”
“哦？”
宋湘不知白朴他爹的事迹，当即笑道，“上苍有好生之德啊，这天雷让多少人又能多活些时日！”
“嗨，犬父……我父亲临死前也这么认为！”
很快，两人穿过一片竹林，来到了后山的开阔地。这里，一座座宋湘从未见过的高大工厂矗立，烟囱里喷出滚滚热气。“这里叫鹅城手工业园区。”
白朴介绍道，“来鹅城的大老板们都把厂建在了这里。”
宋湘眼露惊奇之色，打量着这占地广阔，规划的井井有条的厂区。厂区的四周是铁蒺藜做成的栅栏，大门口没有看守，只有一条打着哈欠的大黄狗。那大黄狗看到白朴，腾地一下坐起来，吐着舌头摇起尾巴。两人穿过大门走入厂区。没有人来欢迎，路过的工人们看到两人只是瞥了一眼。宋湘回头，确认白朴穿着巡夜人制服。“看来得多收点了，给他们长长记性！”
宋湘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