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调查
“＃大宣艺术学院史上最大的叛徒＃谁都知道，大宣艺术学院和大宣电影学院从来就不对付，从建校伊始，到现在每年的各种竞争，两所学校可以说是老死不相往来。但我校有这么一个学生，他拍了一部作品《调音师》，首先我不能确定是不是他拍的，毕竟一个声乐系的学生突然跨界拍电影，这样的跨度实在太大了点。其次，在作品的片尾字幕里，特别鸣谢的居然是大宣电影学院，这就不得不令人深思了。有人也许要说了，这可能是打错字了，这种事并不是不会发生，因为没有人能做到不犯错，但用来参加大赛的影片不是应该再三检查清楚吗？出现这样的错误，绝对是最低级最不可能的。除非导演就是这么安排的，但这么做对导演有什么好处呢？原因暂时不得而知，不过联想到导演是一个声乐系的学生，此前从没接触过摄影这方面的内容，突然就‘拍’了一部好作品出来，实在让人怀疑，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而无论什么原因，在字幕感谢死敌学校，这是对我们大宣艺术学院最大的背叛，导演就是一个不可饶恕的叛徒！”
这是下午出现在校园论坛上的一个帖子，发帖的人id叫“说书者”，在论坛上小有名气，于是短短几个小时，到下午放学时，几乎已经是人人皆知的地步。主要是《调音师》太火了，这部突然出现的作品，竟然超过了汪洋、梅华清和赵真文这三个校内公认最有可能获奖的人，成为了一匹超级大黑马，让人惊诧之余，也被勾起了浓浓的兴趣。等到看过之后，更是对《调音师》推崇备至，认为理所当然，因为作品就摆在那里，好坏一眼就能看出来。而做到导演的张昭这个此前在论坛内“小有名气”的人，也一瞬间成为了校内的“风云人物”，徐胄二这个主演也大受欢迎。可随着这个帖子的出现，情况就变得不一样了。原本的夸赞变成了质疑和声讨，毕竟正如帖子里所说，为什么要在字幕后面感谢隔壁死敌学校？这是对大宣艺术学院的背叛！学生们是最容易被煽动的一群人，一个个在帖子下面留言抵制《调音师》，有的甚至后悔给它投票，说要收回推荐票，当然收回是不可能的。情况由此来了一个大反转，张昭这个导演，也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本来在论坛上他就有劈腿郭倩被林菲甩了的“渣男”形象，而且校园墙上还对他做出了通报批评的处理，种种加在一起，让他享受了一把过街老鼠的待遇。“叛徒！”
“内奸！”
“渣男！”
“大宣艺术学院之耻。”
……“张昭，你就不做点什么吗？哎呀，真是急死我了，赶紧想想办法啊，再这样下去，你出门估计就要被人套麻袋打闷棍了。”
寝室里，徐胄二刚刚看完论坛上的帖子，整个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这种事急有用吗？”
张昭却显得很淡定，一边用手机刷论坛，一边说道，“放心，只是学生对我有意见，学校那边还没反应呢。”
从在片尾字幕加上感谢大宣电影学院开始，他就预料到会有什么后果，虽然现在闹得确实凶了一点，但还在可控之内。“都怪那个混蛋‘说书者’，要是被我查出来是谁，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徐胄二嘴上放着狠话，之前爆料林菲甩了张昭和劈腿郭倩的，都是这个“说书者”。“其实很容易查到是谁，肯定是跟林菲有关的人。”
一旁的马子义说了一句，他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前往校广播室讲故事。“那女人是真狠啊，从一开始就想让张昭身败名裂，现在知道张昭拍出了一部好作品，又想趁机陷害他。”
徐胄二恨恨地说道，“张昭，你说吧，怎么报复她？”
“最好的报复，不是从肉体上打击对方，而是当你变得她高不可攀的时候，让她悔不当初，日日夜夜都受到心灵上的啃噬。”
张昭颇有深意地说道，换个容易冲动的年轻人，或许报仇不隔夜，但他是过来人，虽然也恼恨林菲等人在背后搞小动作，但他依然很有耐心坚持自己从一开始的计划。徐胄二和马子义都是听得一愣，但仔细想想，认为张昭说的有道理，以林菲那样势利的女人，如果张昭有一天真的变得高不可攀，那女人不但会后悔，甚至还会主动再贴回来。“张昭，答应我，如果那女人再回来找你，你一定要……”徐胄二的话还没说完，寝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连门都没敲，就这么走进来五六个人，还有十多个人围在门口凑热闹。进来的人以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为首，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像个成功人士一样，这在学生里面是很少会这样打扮的。在他左右，是一男一女，男的中等身材，长相普通，赫然就是汪洋。女的身材高挑，长相俏丽，完全不逊色于林菲和郭倩，但和两人不同，她身上透露着干练的气息，如果在职场里，无疑就是一个女强人的角色。张昭也认出了对方，播音与主持专业的系花，陈一菲，主持了学校两届元旦晚会，在学校里的名气可比林菲大多了。“于会长？”
马子义和徐胄二不像张昭那么孤陋寡闻，两人看到为首那个身材高大的青年都是一惊，这可是学生会会长于启明，在学校里，绝对是实权最大的一个学生。“不好意思，打扰了。”
于启明脸上挂着笑容，但依旧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我是来问些事情的。”
说着，他看了一眼三人，“你们谁是张昭？”
“我是。”
张昭从床上站了起来，隐约猜到了对方的来意。一旁的汪洋冷冷一笑，倒是陈一菲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他。“《调音师》是你的作品？”
于启明看着张昭，对方跟他一样高，但长相可比他帅多了，这让他有些不舒服。“对。”
张昭点了点头。“你在片尾字幕里，感谢的是大宣电影学院？”
于启明又问道。“嗯。”
“没有打错字？”
“没有。”
张昭摇头，现场顿时响起一片哗然声，寝室门口凑热闹的学生甚至有人骂了一句“叛徒”。“为什么？”
于启明皱着眉头，看了眼寝室门口，顿时让哄闹的声音安静下来。“因为人家帮了我的忙。”
张昭道。“哦？能仔细说说吗？”
于启明问。“我记得只要参加短片大赛，就可以申请便宜租赁校内的摄影器材对吧？”
张昭说到这里，特意看了眼对面的汪洋。汪洋被看得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对。”
于启明自然清楚，凤凰电影节学院奖大学生短片大赛可是学校每年最重视的比赛，只要有学生愿意参赛，都会大开绿灯。“我去申请了，因为某人的从中作梗，被拒绝了。”
张昭说起某人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汪洋。此时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于启明继续问道：“某人是谁？”
“是我。”
张昭还没开口，汪洋就越众而出，一脸冷笑地看着张昭，“你是想说因为我的原因，你才被拒绝的是吗？不用‘某人’代替，直接说我的名字好了。”
“你？”
于启明看了看汪洋，显然没想到这里面还牵扯到了他。“会长，张昭是一个星期前去校务处办公室申请的，那时候都是什么时间了，马上就是大赛截止日了，难道他一个星期内就能拍好一部短片，并且制作完成吗？”
汪洋说得振振有词，在他想来，这不过是张昭想把他拖下水而已，他确实阻拦了张昭，让他没有通过租赁申请，但也正如他所说的，一个星期内能拍出一部短片，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你做不到，不代表张昭做不到。”
接话的是徐胄二，“就是因为你的阻碍，张昭没办法，只能去校外租赁拍摄器材，正好隔壁的潘剑愿意便宜租一套设备给他，所以张昭就租下来了，不过条件是要在短片后面的字幕备注感谢大宣电影学院……”随着徐胄二这番话说出口，现场的人都大感意外，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个原因？于启明也皱起了眉头，情况显然出乎了他的预料。“你是张昭的室友，当然替他说话了，真是笑话，一个星期内能拍出一部短片，你以为是神吗？”
汪洋恼羞成怒。“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幸好我们还留有拍摄的花絮，而且租的房子是学校一个老师的，我们拍摄期间他也来过，正好看到了，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求证。”
张昭淡淡地一笑，“想求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把老师的名字告诉你，要吗？”
汪洋被问得哑口无言，张昭这么信誓旦旦，他还真不敢轻易去尝试。“把老师的名字告诉我吧，我会去求证。”
接话的是于启明，他本就是为了调查《调音师》片尾字幕的问题而来，现在听说有了证据，当然要去调查清楚。如果真的像张昭所说的话，那么字幕问题就情有可原了。张昭说出了老师的名字，并给了他联系方式。于启明得到后，瞟了汪洋一眼，当先离开了寝室。汪洋脸色变了又变，忽然恨恨地一跺脚，迅速追了上去。陈一菲是最后离开的，离去前又特意看了一眼张昭，眼里颇有几分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