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痛脚
第一次查过自己作品的票数后，汪洋就领着大家去食堂吃饭了，等到吃完午饭回来，时间已经是1点多了。之前猜测因为时间的关系，很多学生没有去官网投票，所以票数才那么低，现在已经过去1个多小时了，想必大多数学生都已经投过票了。汪洋叫住刚才那群人，拿出电脑准备再一次查看自己的票数。“不用看，现在票数肯定很高了。”
林菲笑呵呵地说道，她也没有离开，对于自己主演的作品她也非常上心，更希望可以凭此一片成名。短片大赛的作品虽然不是长片电影，但如果足够出色的话，就像上上届获得第一名的那部作品，其中的女主角就因为在短片里的精彩表演，而被某个大导演相中，从此一飞冲天，现在都已经拿过电影最佳新人奖了。有成功的案例在前，林菲自然也想复制一下。“哈哈，希望如此。”
汪洋心里也充满期待，暗想就算没有刚刚看到的潘剑5500多票，应该也差不了多少吧。点开大赛官网，首页就是榜单。汪洋朝前几名看去，周围也围了一圈人在看。结果前几名就没有一个叫《海之声》的作品，甚至连“海”字都没有。汪洋脸色一瞬间沉了下去，看第五名的票数都4000多票了，而自己的作品却不在其中，怎么会这样？连4000票都没有吗？他继续往下看，略过了十多个名次，终于看到自己的作品。“第22名，《海之声》，推荐票：1852。”
22名？汪洋脸色阴沉得可怕，才22名，不过是比刚刚提升了5个名次，而且票数都不足2000票，这跟他想象中的情况完全不同。整个学校6000多人，就只有不到2000人给他投票吗？此时，还要以时间太早大家没投票来安慰自己就显得太可笑了，学校都已经出了通知，让大家给自己和梅华清几个最有可能拿奖的人投票，学生们怎么可能跟学校对着干？而且这也关乎到自己学校的名誉，更不可能不投票了。那票数都去哪里了？林菲就站在汪洋的身边，在看到《海之声》的票数时，整个人也愣住了，才1800多票，这也太少了。她刚刚瞄了眼第一名的《明日之花》，已经超过12000票了，增涨的速度快得惊人。周围的人看着票数也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安静和压抑。汪洋狠狠地咬牙，点开了自己学校所在的入库作品，他要看看，是不是大家把票给了梅华清或是赵真文。因为是按入库时间排行的，汪洋自己的作品排在最前面，其后就是梅华清的《艰难之路》，1500票，赵真文的《小树》，1482票。两人都没有自己高。汪洋稍稍松了口气，他自认导演系的第一人，自视甚高，自然不愿看到自己落后不如自己的人。那学生们的票数到底去了哪里？“啊——”身后有人忽然惊呼了一声。汪洋立即不快地转头看去，吓得惊呼的人脑袋一缩，但却指着电脑屏幕其中的一角结结巴巴地说道：“看，看那里，有，有个4000多票的……”“什么？”
汪洋立即回头，其他人也一起看了过去。果然，见到排在最后的角落的作品，后面跟着一个不可思议的票数：4570。嘶——有人倒抽了口凉气，这么高的票数？更让人震惊的是，学校里居然还有人比汪洋、梅华清和赵真文票数更高的作品？要知道三人已经是学校里“天花板”的存在了。是谁？汪洋眼睛一瞬间红了，林菲的呼吸也变急促了，两人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一个自认在学校里“天下第一”，一个也认为汪洋没有对手，那这个4000多票的作品到底是怎么冒出来的？《调音师》？周围的人也各自心惊不已，暗暗猜测这是谁的作品。汪洋却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点开了《调音师》，他要看看，这个敢“犯上作乱”的家伙到底是谁？网页切换到作品的主页，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了视频右下角的导演名字。“张昭？”
当这两个字出现在大家眼前时，所有人都愣住了。“不可能！”
汪洋第一时间表示了不信，怎么可能是张昭，打死他都不信，那个家伙，懂得什么是艺术吗？“对，一定是重名了！”
林菲也大声说道，脸色带着些扭曲，张昭是声乐系的，而且还被知艺给开除了，他完全不懂得拍电影，不可能是他！周围的人有的知道张昭，有的不知道，但知道的，都不敢相信这个张昭就是那个张昭。“4500多票，这是第三名了吧，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值不值得这么多票。”
汪洋冷冷一笑，此时他已经恢复冷静，在学校里，除了梅华清和赵真文，其它参赛的人，不过是凑数的，他就不信，会突然冒出来一个他也没听说过的黑马。“对，赶紧点开看看，就知道是谁了。”
林菲也迫不及待，虽然认定不是她所知道的那个张昭，但心底里却始终觉得不自在。汪洋点开视频播放，画面徐徐展开。一开始的钢琴内部架构并没有引人注意，但是随着旁白和人物出现，林菲的眼睛一瞬间就瞪大了：“徐胄二？”
“你认识？”
汪洋回头看了她一眼。林菲脸上已经无法保持刚刚的镇定了：“他是张昭的室友。”
她和张昭交往了一个月，自然见过张昭的室友，在徐胄二刚出现在画面里时，她立即就认了出来。“张昭的室友？”
汪洋脸色一变，林菲说的张昭，自然就是那个张昭，难道说，这个作品，真是那个家伙拍的？“对，就是他。”
林菲咬紧嘴唇，死死地盯着电脑里的画面，心中开始有些乱了。“就算是张昭那又怎么样，这么高的票数，还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呢。”
汪洋回过神来，语气里不无恶意的揣测，他才不信，一个声乐系的学生，能拍出什么好作品。接下来大家都没有说话，继续往下看。直到画面里那个跳舞的女孩出现，林菲又变得咬牙切齿起来：“郭倩！”
这又是一个她讨厌的人，张昭果然跟那个女人搞在了一起，让她参演了他的作品。周围的学生也认出了郭倩，毕竟那可是舞蹈系的“两朵金花”之一，看到她在画面里脱得只剩下内衣，哪怕知道这是假的，也都暗暗羡慕主角的艳遇，当一个盲人真是好啊。剧情一幕幕地展开，凶案现场的出现，让大家不由屏住了呼吸，暗暗为主角的命运担忧。随着画面一黑，剧情结束了，可最后都没有揭露，主角到底有没有被杀。寝室里的气氛，又变得安静起来，只有黑屏之后，那依旧传出的钢琴声和歌曲：“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幸福和快乐是结局，一起写，我们的结局。”
汪洋呆愣愣地看着电脑屏幕，眼神中没有焦点，他是导演系的，也认为未来自己会成为一个大导演，自然可以轻易分辨一部作品的好坏。因为带着挑张昭毛病的心理，他看得很认真，而正是因为认真，所以才清楚《调音师》这部作品有多好，从一开始他认为的音乐片，再到悬疑片，再到惊悚片，过程顺畅，画风突变，没有一点生拼硬凑，这无疑是一部神作。哪怕再怎么自大，他也不认为自己的《海之声》比《调音师》更好，心中除了震惊不敢置信外，更多的是恨不得这是自己的作品，凭什么张昭那个声乐系的垃圾，能拍出这么好的作品？凭什么！林菲也在发呆中，她不像汪洋那么专业，但就算是一个普通人，也知道一部作品的好坏，哪怕心中依旧愤恨，却无法否认《调音师》比《海之声》要好的事实。就张昭那只舔狗，他能拍出这么好的作品？周围的人静静地没有说话，他们或许不知道汪洋心中具体的想法，但也都清楚，此时实在不宜开口。足足过了好一阵子，汪洋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他操作鼠标，把页面拉到下面的评论区，这是最能体现一部作品好坏的明证。“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感觉跟看了一部大片一样。”
“这男主我认识，是绘画系的徐胄二。”
“哈哈，我是徐胄二的同学，没想到这小子还有演戏的天赋。”
“比汪洋的《海之声》好看多了。”
汪洋看到这里眼角直跳。“郭倩身材真好。”
林菲目露凶光。“已经二刷了。”
“谁知道片尾最后的歌名叫什么？”
“求歌名＋1。”
“我是大宣电影学院的，提醒一句，看清楚片尾的鸣谢部分。”
“哈哈，我是隔壁的，感谢友军张昭。”
“我也是隔壁的，但导演是友军，必须投一票。”
“张昭是叛徒，隔壁派过来的内奸。”
“竟然在片尾感谢大宣电影学院。”
“为什么不感谢自己人，而去感谢别人。”
“打错字了吧。”
“就算打错字，这也是不可原谅的严重事件。”
“……”评论区的留言大多是夸《调音师》的，但也有不少骂张昭的，说他是“叛徒”、“内奸”，看到这个，汪洋犹如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再次点开播放《调音师》，并且拉到了最后的片尾字幕部分。“特别鸣谢：大宣电影学院。”
这行字的出现，让汪洋先是一愣，继而眼睛不由亮了起来。他承认，《调音师》这部作品确实不错，但一来他不信是张昭拍出来的，二来，现在抓到这么一个痛脚，简直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你们看，张昭这小子是真的不怕死啊。”
汪洋特意用手指出了特别鸣谢那行字。林菲和周围的人看了过去，之后表情都变得古怪起来，感谢隔壁大宣电影学院，这简直是狠狠地扇了大宣艺术学院一巴掌，学校领导要是知道了，对张昭的印象绝对会变得非常坏。“可能是打错字了呢？”
有人猜测道。“刷～”瞬间，汪洋和林菲杀人的眼神一起看过去，吓得他嗫嗫地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