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次日上午,明理与阿雪出门了。
他有意错开时间再出房门,收拾了个双肩包便出门了,把书包放在了车上。走到小店铺,买了些方便面和零食,而后带着东西回到院子里,将车开了过去。在车后放了一箱瓶装水,又拿了条口香糖,而后驶向高速公路方向。
此期间他向家里的四位成人发了条出发了的信息,父亲与明理的回信没一会就传来了,他打开点掉了未读提示,安心开起了车。
匝道上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站点卡,栏杆缓缓打开,渐渐从低速道驶向了主干道。他这会能清晰看清远方,车速也很快到了限速的标准,或许是期待更快些到达目的地。
阿鼎母亲在课余时间回应了他,他领会要义,将车速从允许的超速范围降至了百公里每小时,同时也偏向了中间车道。
肚子响起擂鼓,他下到了最近的服务站。餐厅贵而普通,他泡面配着零食应付了过去,过后在车上整顿后又驶向了高速路。
其后每个站点他都会停留一会,吃些东西或向家里人打电话,要么就是向终点的正文叔报告行程。
傍晚,车上的东西已经在好几站前便吃完了,他这会肚子又响起了些不愉快的声音。向正文叔一家报告行程后,无奈去商店买了桶方便面,吃完便启程了。
交完路程费,市区的灯火显现。这座不夜城让他分不清时辰,他已经走错了好几次路,往返了好几次……
正文叔让他驻足,自己驱车前来带领。
见面后没来得及多说话,也没能传递多少个笑脸,就被车流给冲散了。他跟在正文叔后面,最终,到了个相对安宁一些的地方。前面的正文叔向门卫打了声招呼,那栅栏许久没有关下,直到门卫做了个通行的指示,他才开了进去。停好车后二人尽到见面礼,交谈甚欢,正文叔挽着他的肩膀向前走。
到家后,正文婶展开了双手说拥抱,他欣然回应了。正文婶替他卸下了背包,拿出了双早已准备好的室内鞋,随后就去准备茶水了。
到了家里,没见到阿月,他不知下一步该做些什么,便也跟着去了厨房。询问阿月是不是去上学了,正文婶回答是,还说往后就住在阿月的房间,说她除了周末不会回家住,等放假回家再让她自己收拾房间住就好;又打趣道只有阿月那间卧室最符合明澄的要求,只能委屈自家女儿了。他跟着笑,表示这样不合礼,今晚要睡沙发,随后端着茶壶与她一齐来到客厅……
“真是麻烦你们了,不早了,先休息吧,明天再叙旧。”
“也好,那就休息吧”,正文叔将他带到房门口,“这是以前阿月睡的,现在上学了一周也就回来一两次,下次回来要她帮你收拾间屋子,你先将就着。”
“被子乱糟糟的,是不是今早离开的啊。我看那个沙发还不错,今晚我就睡那里吧,给我块小毯子就行了。”
“这怎么行,那你忍心让我们大晚上忙这忙那帮你开个床铺?沙发睡出毛病可不好,还是将就一下吧。”
“嗯——好吧,我去洗澡了,你们也睡吧——哪边是热水啊……”
明澄冲完澡出来后他们已经回房了,客厅和阿月房间都开着一盏灯。他去客厅拿手机时没有找到,见书包也不在又转身去阿月房间了。
房间的灯熄灭,他辗转回到客厅,这才坐在沙发上向家里人报平安。待到回复,他才将外衣取下,拿了两个抱枕,一个当枕头,一个与外衣一同当毯子压在身上。实验了一番,闭了闭眼也发现没什么坏的地方,于是起身关灯了。按错了些许开关才将全部的灯关掉,这才安心摸着黑去沙发。
天蒙蒙亮,明澄便醒了。他不仅易醒,且在有事时也会非常准时的醒来,远比闹钟要有效得多。没躺多久,他起身翻出书包里的洗漱用品去了洗手间。
收拾完沙发时天已经大亮,时间快七点了。他们还没有起床,他只好去厨房找水喝,而后静静回到沙发等待了起来。
许久,正文夫妇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也顺势起身道了声早。正文婶在锅里放了几个鸡蛋,而后站在窗户边梳理着头发,而正文叔则在沙发上喝着热水,问他昨夜睡得可好。
“我们起来得晚,没时间弄早餐,哎,以前也是这样,就是不愿起床,懒了。你婶子倒是晚些上班没关系,但就是不爱早些起来弄早餐,都是叫我出去吃。”
“出去吃多不好,浪费钱又不干净。你们中午会回来吗?要不我给你们弄一餐吧。”
“真勤快呀,不像阿月什么都不会,连碗都不会洗。我中午不回家,你婶子也不会回家,都是在上班的地方吃,也省事。”
正文婶听着声音从厨房来到客厅这边,只听到些断句,便也发声了:
“中午吃饭是吧,我会回家的,不用去外面吃。你父亲说你来这里是件闲差事,只要露个面,就算不去也不要紧。今天就先安顿下来,那也不要去。阿月她过两天会回来,到时候让她带你出去走走。”
“我会做饭,不用让您特意回家了,我早就学会了。事是件闲差事,但我不愿闲着,领略大城市的发达,总是可以学点什么的。阿月上学的地方很远吗?”
“真是长大了也懂事多了……她在南城,远倒是有些远,但坐地铁再转躺公交车就不麻烦了,现在这个时间还没上课,打电话给她吧。”
“午休再打吧,万一上课了影响不好。你们要上班就快去吧,不用管我了,我会照顾自己的,等会我也要去上班了。
“有不认识的地方就打电话给我们,锅里还有几个鸡蛋,都吃掉去吧。
正文夫妇二人与之道别后一同出门了。他回到沙发上坐着,想着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他又洗了个澡,将贴身衣物换下,因不会用正文叔家中的洗衣机,只好用手洗掉了。
正文叔家里的大门正对着主卧,进门后左边是餐厅,正对餐厅的右边是一个封闭式的厨房,厨房与餐厅连在一块。进门右边是客厅,正对客厅的右边一角有个小阳台,专门洗衣晾晒,小阳台有五六平米的样子,而客厅之大难以计算。客厅最边上是往外延申檐窗,檐上的空地放置了一条同檐窗同样长的护垫,上面摆放着一些毛绒玩具和抱枕。进门直走可以看到左右两边的房间门,左边第一间是洗手间;左边第二间开敞着,是书房,里面除了一台电脑只剩下左右两边架子上的书;第三间靠近主卧的房门未有打开。右边第一间未有打开;第二间则是开敞的,用珠帘当作屏风,里面有一架木制的双人床,摆了些箱子之类的杂货,还有一张学生用的配套课桌,还有一个梳妆台。毫无疑问,这边房间的光线是极好的。第三间则是阿月的房间,自昨夜出来后他就给它关上了。
书房里一本本书直立朝内镶嵌着,戴着眼镜的他一个个扫过那些书名。里面没有关于学生课程的书,他认定只有正文叔会为之驻留。望着熟悉的名字,他想象着关于这些名字的故事……里面还有他从为见过的,就像是自家三楼的书架一样,只不过在这里有被翻开过的痕迹。
他拿起一本介绍当地的书看来起来,内容好似是为了给旅游的人准备的,又或是给那些没时间游玩的本地人看的;一看就没有什么文化内涵。他对这座城市的观念只停留在上个世纪那位伟人的一句“经济特区”话上,不过他自以为对这座城的了解足以对这座城用这句话的笔记做概括。他从来不喜欢经济与教育与人民的素质相差太远的城市,即便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他似乎没有改变立场去同理它。虽然自家的生活条件优等,可在那个城市里的地下通道仍能看到乞讨者;这或许不代表什么,可城市的核心真正的溃烂也难以用言语代表,即便是生活在此如此之久的他也只是神神叨叨、话不着调。南城的是否与否,已经在他心中有了一并同视的偏见;即便没有身处此境感受过,但他仍要笃定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以“城市过快发展必然内部不堪”这套他自己想象出来的理论来对之嗤之以鼻。像这般“何患无辞”的理论他还有无数套,“教育低下必定灭亡”“国民素质低下必然不堪重击”“暴发户是一切祸害的根源”等等,这些都是他用来在脑海里抨击对社会的不满,简而言之就是“德不配位,贼寇得财”等他对之不甘却又发生过了的事产生的不满。他甚至不用出门就能想象得到外面那些人是藏着什么心;或许这就是他目前不愿下楼的原因。
“下民!厚贱者令中者奔贱,国其溃。”
脱口而出的话像往常那样将他从思绪中惊醒。他起身合起了旅游指南,放回了原位。这会他又思想着刚不久前在想些什么,而那句将他从脑海神游里拉出来的话又代表什么,不久后,一丁点儿头绪也想不起来了。
脑袋空空却一身疑惑的他决定出门了。将书包整顿,而后背着出门了。
虚伪的假象将他迷惑,如同电路板的路线一样,障眼法及其多;他不仅走错很多路,还被人流冲破心情,鸣笛声也扰得烦。一切的不悦使得他关上了窗;尽管常理会迫使不知路程的人将车窗打开左顾右看,可他仍要对着干。
车内急速升温,他打开双闪将车停在了路边,随后拿出手机打开了地图软件。一手端着手机一手扶着方向盘,终于是确定了走向。此时已临近中午,他向正文婶打了个电话说不用回家,并说明自己在外面要去哪儿的处境……
去到目的地后,他和父亲安排的人打了个照面后便离开了,拒绝了他们的午餐邀请。
随处走了走,他进到一家看起来消费不会那么贵的餐馆;广告幅上印着一些经过特殊处理后变得光鲜亮丽的食材,但一看就是假的,还有就是写上了应是最有特色的“猪脚饭”。露天的柜台,一个个完整的食材摆在上面,对他而言,未尝不是秀色可餐。
他走进了里面,坐在了里头的位置。即是服务人员的厨师向他递了张菜单,他本想慢慢看一看,但注意到有人在旁等候,索性就报了个招牌上写的饭名。
此次的出行已经让他不那么再想去父亲指定的地方露面了,在饭余闲间就已经下定了这个决心。这会已经将父亲交待的事情完成了,天也没有黑,他发动了车子,准备开启一场无目的的闲逛。
傍晚,他不得不借助手机上的导航才能认清路,再加上晚间下班高峰,直到八点才到的家。之间与正文夫妇打了几个电话说明要晚些时候才能到家的情况,让他们不必等候开饭。
到家后不久正文婶才将饭菜弄好,他不禁问以前是否也是这样晚才吃饭。他们答吃饭的时间很随意,全靠当天的心情,有时还会出去吃。他更加不解,提问怎么会变得这样随意了,以前都不是这样。他们答在这座城市慢慢养成了这个习惯,每天算不上忙碌,但看见别人去外面解决,自己也生出了懒得麻烦的心情。
“你叔他公务员下班早,每天早早下班就去打球,也不见他回家做饭。”
正文婶说道。
“你下班也早啊,还可以比我更早呢,也不见你做饭呀——在这生活是这样的,不知不觉就融入了这个大环境,也就养成了这些懒散的习惯。刚来这的时候一家人一日三餐都要自己做,后来慢慢变得不吃早餐了,外面有了食堂后就再没做饭的理由了。就是懒了,我们起床也晚了,能磨晚点就晚点,晚上也睡得晚了,总要看看手机的。现在你来了,看看你婶子会不会变勤快些,我们要有口福了。”
正文叔说道。
“之前还想着你们上班忙的话就不必特意回家做饭,但今天的我要成人之美,要吃婶子您亲手做的饭。你们这生活太没规矩了,和没准点的乞丐有什么区别;亏叔您还是公职人员,是个要识大体的人,看来也是陷入了里面,不然也不会有脸面讲出来。”
“少爷教训的是,从今往后我晚上买菜回家,你婶子就做饭好了。”
“一本正经,还是一点没变,那我以后就把一日三餐都做了——谁要你买晚上的菜啊,我一次性买好就行了,你要真想帮忙就不要下班打球,早点回来给我打下手就好了——你叔他就会一张嘴说,不在家吃饭也是他提出的,今天在你面前又故意批评我,真是欠骂。”
“我那是怕累着你,看你幸苦的样子我舍不得——你婶子她不领情还要倒打一耙,看来是不愿做饭给你吃了。”
“你不要把我对你的不满转移话题,分明心里就是有愧——哎,你不要听胡说,他就一张嘴会说,你也知道以前他是这副模样吧,千万不要学他。”
“可不要乱说,明澄小时候总是愿跟着我玩的,肯定是看到了我身上的过人之处。怎么不见跟着你玩啊,你要想想是不是你太凶了。”
“哎哎哎,停一下,您俩斗嘴别带上我,以前这时候我可是要偷偷笑你们的。这么多年了,分出了个高低吗?”
“你婶子当然是一家之主,可不是我谦让给她的。”
“亏你会说讨好人的话。今后你就下班买明天的菜吧,也省得我再去买了。”
“我需要做些什么吗?我非常乐意哟。我要住很久很久的,给我也安排点家务事吧,不然要是惹您不爽了,把我赶出来就丢脸了。”
“不用你来做这些,就当是来这里旅游的。我们太久没做这些事了,现在做起来还非常开心呢,可不能给你抢去了功劳。”
“阳台挂的衣服是你自己洗的吧,以后换了就放在那个篮子里,你婶子会分类放洗衣机里洗的,不费力。来家里住就不用客气了,就是一家人了;以前都不会客气,现在怎么还有些拘谨了,放开点,就当是自己家。我们很喜欢你住在这的,你父亲上个月就打电话和我说了这事,我们很高兴。这些年大家都挂念着你,有时候你婶子说起你还要掉眼泪,说没了你这半个儿子,这么多年也不打个电话,是不是把我们给忘了。”
“没有把你们忘了,我那时不也是不知道你们的电话吗,住那么近谁会想到要记电话啊,而且你们走的时候我又不知道,我从乡下回来时你们都走了好久,问我父亲他说你们去外地了,过一会就会回来。后来我爬墙进你们家时才知道你们是搬走了,哪有旅游搬那么多东西的啊。翻家里的电话簿也没有找到你们的电话,我父亲那时候又很少回家里住,每次回来都只是问我一些成绩的事,我哪敢问你们的事啊,久而久之就默认了你们离开的事实,也将你们离开的事实全归纳为是我父亲的隐瞒所致,最终也只能留在心里想着。我哪里会不记得你们啊,还怪你们不打电话给我呢,你们不是知道家里座机的电话吗。”
“哎,是啊,是我们没想得周道,没能和你也说声,也没能联系到你。那时候举家来到这边,你婶子是因为这边的贸易多,我正好也是被上级派往这边,而阿月也只能跟着我们来这里读书了。”
“还不是怪你,我生意又不影响,最多只是出差,你才是决定离家的主要原因,要不是为了你这破公务员工作,能搬到这来吗。现在想想还觉得很是不情愿,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虽然家人还是住在一起,但总是觉得心里少了块什么东西。以前也不是没想过和你联系,毕竟住这么近,你也经常跑过来玩,而且你父亲又对我们家有很多关照,哪怕是搬到了这边你父亲还是帮助了不少。我们和你父亲经常会联系,很多时候都是在问你的情况,我们也知道你父亲是和你们分开住的,也就没想过说把电话交给你来听,更没想到家里的座机了。哎,这是我们没想到的,是我们的错,你要原谅我们啊。后来看到阿月有了手机后我们才想到从你父亲那问你的手机号码,可要来了后,又不忍心打给你,因为听你父亲说你情况说一大堆,像是我们已经通过了电话一样,又怕打给你不知道说些什么,引起情感上的太大波澜;得知你没有继续升学后,我想你应该是在工作了,可每次想打电话给你时又会先打给你父亲,问一问你的情况,最后又没了勇气……”
正文婶有些哽咽,明澄给她递了几张纸。
“你婶子太想你了,一直把你当作亲生骨肉,从小就是这样了。这次听到你要来这边,是很激动的,可当一天天要到你来临的时候,又压抑住了内心的欣喜。别看她是平常模样,不知道心里是藏了多少个开心呢。你要理解她的心情,以前打电话给你父亲,全家人围着打听你的消息,结果你一个电话都不打来。上次是说你父亲没给你是吧,是不是他忘记了啊。”
“不是,他给了,我忘记打了。还是不要再说以前的事了,都过去了,现在我不就坐在你们眼前吗,还往以前想干什么呀——我想吃鸭子,在家都很少弄,都嫌做起来要好久,都不愿做,婶子您明天要做给我吃呀……”
过往的事,他们都很是小心,没有提起比这更久远的事;那是令明澄在别人眼里会格外关照的事,也是他们如此挂念他的事。明澄一家的事,身为邻居的正文一家是了解的,所以说起话时才没有过问太多往事,一切只是点到为止。
正文婶在桌上一直念叨着,最后还是正文叔让她打住,让她收拾桌子,这才停下了倾述的衷肠。他们坐到了沙发上,看着电视缓解不久前的微妙气氛。
“刚下班的时候阿月打了个电话问你有没有到家,你没有给她打电话啊?”
“啊,呵呵,我忘记了,说中午打结果一直在路上闲逛。我现在就打个电话给她吧,省得说把她给忘记了。”
他去小阳台拨打了阿月的电话,告知她是昨夜到达的,报告了今日一天干了什么才忘记打电话,而阿月说今晚会回家住,让他告诉父母一声。
得知了阿月会归家的消息后不久,正文婶擦了擦手上的水,打开了关着的几扇门,正文叔也拿着个扫把放在了门口。
“等阿月回来了让她自己选个房间吧,擦一擦床就可以睡了,其它的有时间再打扫也不迟。”
正文婶说道。
“啊,这怎么行,她肯定要住原来的房间。懒得弄房间了,等明天我来弄,反正我有时间,今天我就睡沙发好了。
话毕,一段手机铃声响起,正文婶掏出了手机,是阿月打来的。通话内容是学校太晚不放行,所以阿月不能出校门,而她表示明天晚上会回家吃晚饭。挂断电话,大家也都打着哈哈回到了沙发。
“睡什么沙发啊,有房间还睡沙发,真是不懂事。昨天睡觉觉不觉得冷啊?冷的话我给你拿件被子。”
“不冷,这里的天气温度高,室内温度也高,昨天睡觉睡得很好。”
“要是觉得冷就去衣柜上拿被子,你这么高踩着床头柜就可以够得着。你就背个书包来,只带了身换洗的吧,过些天带你去买几件吧,短袖短裤肯定要的,这边天气热得快。”
“好啊,那等你们休息的时候再去。睡觉我自己会看着办,哪里还要你们帮我盖被子啊。”
“身上有钱吗?不够开口问我们要就好,不会告诉你父亲的。”
“这是什么话,我还会没钱吗,我存了可不少钱呢,够用的。”
二更过了大半,他们让明澄早些休息,明澄让他们先去浴室,自己明日无事,晚些也无事。夫妇二人先后洗澡后回房间了,而明澄还在客厅看电视。子时时刻正文叔从房间里出来喝水,见他还在看电视便问候了声,他则说熬夜再看会电视,不用担心,最后以“晚安”收尾结束。
夜深,他洗澡后回到了沙发,像昨日那样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