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君王起杀意,一剑斩一臂
浅渊索魂铭纹是精神系铭纹,并不具备辅助作战,或成为作战主体的作用。拥有它的李墨鹤不会具备任何作战能力。
“姐姐,我有说过,我除了精神力以外,没有其他的高额战斗力吗?”李墨鹤笑眯眯的说道,让慌乱的慈雾秋顿时安心下来。
慈雾秋破除封印放出的记忆中,只有李墨鹤施展精神系天赋能力的部分,并没有物理实战的能力和经验。慈雾秋难免会认为李墨鹤只具备精神系天赋能力,并没有恐怖战力。
关于李墨鹤身后出现神迹,手握日月与星尘的记忆,自然是被规则抹除了。
李墨鹤将慈雾秋糟乱的头发拢到耳后,擦去她脸上的灰尘,以极为温柔的语气说道:“姐姐乖,今天,弟弟带你看一场盛大又璀璨的焰火。不要眨眼哟。”
慈雾秋倏然羞红了脸,含羞带怒的瞥了李墨鹤一眼,“小心,千万别受伤了。”
李墨鹤笑眯眯的点点头,将指尖的浅渊索魂铭纹打在慈雾秋的额头上,语气极为温柔的说道:“好。”
身穿嫩绿色衣服的麦小朦从别墅捂着脸走出来,水萌萌的大眼睛透过手指间的缝隙在两人身上扫视,看向慈雾秋的眼神带着疑惑,看向李墨鹤的目光带着胆怯。
她不明白明明之前对雾秋姐姐那么狂暴,如野兽般的大……哥哥,此时温柔的像软糯的棉花糖。
可能不太准确,但这是麦小朦能够想出的,最好的形容了。
“保护好雾秋姐。”李墨鹤看着不知所措的麦小朦,嘱咐了一句。
若不是眼前这个小家伙,李墨鹤或许都赶不到救下慈雾秋的那一刻,所以眼前的小家伙,可以称作救命恩人。
“好,好。”麦小朦狠狠点头。
李墨鹤的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下一刻,整个人的气息完全消失。
一座别墅内,李墨鹤闭着双眼。
“计划有变。”李墨鹤简短回道。
“计划怎么突然改变?!”那边的声音焦急了起来,“我们的计划十分完美,成功率九成九,只要这一步成功了,我们就完全可以登堂入室,徐徐图之,进行下一步计划!”
“九成九,余下的零点一成的变数,就是我这。计划改变。”李墨鹤平静的回复。
“为什么?总要有个原因吧?!”
李墨鹤语气平淡,“能够自爆言灵让其他人安全的人,我不觉得她的死亡能够让我们的计划得到的更多。相比于死亡与牺牲,我更愿意救下她,一起创造出更大的价值。”
通话的那一头沉默了下来,
“一起?我刚才是不是听到了‘一起’这两个字?”电话那头有些惊讶,“你要知道,你总是奉行‘牛羊成群,猛兽独行’的理念,在战斗中,完成个体任务中,总是要独自完成任务。虽然不理解,但我也有耳闻,你不愿意和别人一起的大概因由。”
通话那边顿了一下,“你决定和别人一起完成任务了?”
李墨鹤抿嘴思考了一下,“目前来说,我还没能拉她入伙,也没暴露出这种意思。但是,她满足我们所需的所有品质。拉她入伙估计不太容易,对我来说,这倒是一个很好的挑战。”
“羽骑,我可以看作,这是一个老队员对新队员的推荐和认可吗?”通话那头有了点调侃的意思。
要知道,之前在那些裂境边陲自治小镇内,可是遇见过不少天赋上乘,有潜力的小家伙。可这位羽骑却是看都没看,不参与对他们的选拔。
而如今,这羽骑却是毫不掩饰的推荐一个人加入。
这是极为罕见的。
“你可以这样看。”李墨鹤没有否认,“但这不是之前那样选择一些可以纳入的后辈。这是在邀请一些可以交付后背,甚至是把命交出去的队友。”
李墨鹤说的极其认真,“这样的,愿意为只是相识不久的人奉献自己,愿意为不顾一切维护她们安危的人……我也当x然可以坦然的将后背和性命交付给她。”
“一个新的可靠的队友……这样下,一切计划不会都被打断了?那我们的目标也会有偏差。”通话那头有些牙疼的提醒道。
他们所作的都需要与队友之间有着高度的信任,和可以托付生命的忠诚。
这样的要求甚至是苛刻的。
当下的社会充斥着暴力、杀戮、腐臭。五大盟中,唯有函夏神州盟治安相对良好,在对内维安中制定了极为严格的政策。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投入庞大的财力,才能够在大涅槃之后的天幕时代里,迅速的恢复发展,完成社会维安的伟大壮举。
但想要达到大涅槃之前,做到历史中书写的安稳与和谐,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
时而传出的,某人因为被至交好友背叛,身败名裂,倾家荡产,连器官都被贩卖的惨案,让人们人心惶惶,也就造就了如今人与人之间无法互相信任,无法坦然相对的背信局面。以至于,想找到一个可以托付身家性命的朋友,可以说是一种奢求。
“那不是更有挑战了吗?”李墨鹤反问道,“一成不变,按部就班的完成任务,让冒险变得平淡如白水,我们的确是安全了许多,但这只会让我们失去应对突发情况的敏捷反应。这对我们这一群在刀尖上跳舞的人来说,是致命且足以毁灭我们所有人的。”
“可永骑说过,安全,完美的完成任务,才是对兄弟们生命最为负责行为。”
“我不反驳永骑所说的,并且在一定情况下,我很认同他的想法。”李墨鹤不急躁的说道:“保障兄弟们和队员们的生命,的确能够让我们最大程度的延续下去,如生生不息的火种。可那样的我们,死气沉沉,如幽冥鬼火般,只能随风而动,局限在一定的规则内。”
“想要完成任务时,安稳的达到目的,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能够飞上万米高空,搏击长空的雄鹰依靠的不是平缓的风,而是无所不在的狂风和突如其来的云龙卷。”
李墨鹤又一顿,“我不希望我们到最后,忘了最初的梦想,安于现状,连挑战极限都不敢。”
“羽骑,我原以为你早就失去了当年挑战一切的莽撞,原以为你早就成熟稳重到心如死潭的地步。没想到,你还是当年的你。”另一道声音插入频道,语气惊讶又错愕。
“狮骑?你不是在印梵国家联合盟里,与草原上的雄狮搏斗吗?怎么还有时间插入频道?”李墨鹤问道。
“呵,被你那句话引过来的。多少年没听到计划有变了。原先按部就班的计划让我觉得乏味之极,这才脱离队伍,到印梵国家联合盟的大草原上与这些小猫玩玩。刚打昏一头,就听到计划有变这几个字,我才觉得心情舒爽,也感觉那一拳打得最为畅意。说吧,什么时候再带着我们疯狂一把?”
“呵擦。”李墨鹤无奈摇头,“喜欢疯狂?在草原上当狮王还不够疯狂啊。忘记那一回,被亚美利加合众盟架着离子炮,打得屁股焦黑那回了?”
“就是那我才觉得刺激,现在的任务都太无聊了,没意思。”那头的男子毫不在意,通话间还能清晰的听到狮子的怒吼声。
“喂喂,两位,我们能不能先关注一下计划有变这件事?”原本焦急的声音无奈的劝阻,听着两人风轻云淡的讲着当年的事情,他头都要大了。
“不需要讨论。捶死这个岛国家伙就完了。”
蛰伏在更阴暗处的李墨鹤睁开双眸,凌厉的眼神迸发出骇人的精光。
“狩猎,开始。”
“凯旋。”
“凯旋。”
……
……
外面,“鸠”朝着无人的夜空嘶吼着,喊叫着,想要把隐匿在黑暗中,无时不刻剥削着他精神意志的家伙找出来。
那金色的焰火让他疼,让他害怕,让他引以为傲的身体强度变成了笑话,让他恐惧那足以灼烧灵魂的温度。
他惊惧这样恐怖的东西出现,就像一把高悬在头顶的利剑,从死亡的乌云里落下,宣告着审判的到来。
他要尽自己所能,把持剑人扼杀,不然,他有预感,自己会在惊惧与惊恐中度过一生。
若是李墨鹤知道“鸠”心中所想,只会愣一下,然后回一句,
你想多了。
“鸠”在李墨鹤的眼里,必定是一个死人,再多的挣扎也是徒劳无功罢了。
“出来,藏在暗处算什么正人君子,出来!”
“鸠”如同一个无头苍蝇般,横冲直撞,企图找到藏匿在暗中的威胁,甚至不管不顾的释放出黑色的,令人心悸的圆圈朝着周围轰炸过去。
在黑色圆圈的吞噬力量下,所有接触到的东西直接消失在原地,却不见任何的人影
他甚至已经放弃了逃跑的念头,因为就在刚才,他试图联系藏匿在黑暗中的下属,准备找到李墨鹤的身影。
却发现,他带来的13个下属中,只剩下一个能够联系,其余的12全部没了心跳!
这样的结果让“鸠”惊惧不已,精神紧绷。
“嗖!”
一块碎石忽地从远处射来,精神高度紧张的“鸠”当即回身,调动全身力量用拳头去接,在接触到的一瞬间,那石头便化作齑粉,带着一阵风将“鸠”搞得灰头土脸。
风刮过“鸠”的身体,发出刺耳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对他的嘲笑。
“只敢躲在暗处吗?胆小的家伙。”
“鸠”强装镇定的嘲讽道,他觉得那个人在自己的冷嘲热讽你下,一定是忍不住了。只要自己再继续喷垃圾话,就一定能把那个人逼出来。
能够使用火焰的人,都不会忍受“胆小”一类的侮辱。
这是井川家族百年来增加的唯一一条教训。
“鸠”将其奉做至理名言。
半蹲在一栋别墅顶的李墨鹤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星眸内的金焰随着呼吸忽明忽暗,似乎随时都可以迸裂开来。
他就像是一只俯瞰领地的兽王,在属于自己的钢铁丛林里,清点着找死的闯入者。
“鸠”忐忑的看着周围,在那一块石头之后,周围就再也没有多余的动静,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杀机都没有。
就像是对方在玩弄一只蚂蚁,将一根树枝横在蚂蚁前行的路上,阻碍蚂蚁前行,却又在蚂蚁爬上树枝后,提起树枝将蚂蚁甩下,丝毫不在意蚂蚁的死活。
没有什么深刻的因由,只是因为感到无趣。
就像放下这跟树枝也只是对方的无聊之举。
但对蚂蚁来说,这样的行为,足以致命!
“鸠”深吸一口气,他回忆起刚刚进入家族选拔的那一天。
足够肃静的晚上,井川家族内所有达到要求的子弟和奴仆,进行一场没有目标的厮杀。最后活下来的,才可以成为井川家族内,足够器重的人。
也正是那一天,他杀光了其余的所有竞争者,杀死了自己曾经的伙伴,曾经的同学,以及曾经的主人。
他以一个奴仆的身份,跨越了那道鸿沟,终于能被称作为人。
狂笑着,站在倒伏的尸体中央,“鸠”朝着圆月嘶吼,杀人的快感让他的肌肉还在颤抖,在那一刻,在空气都是血腥味的场景中,他觉得自己没有敌手,就连井川家族内,都没能够有一个敌手。
但就在那一刻,一个人站在圆月下,手扶着合鞘的太刀,就那么注视着他,就那么看着“鸠”,眼中是不屑与嘲弄,毫不掩饰对一个低等人的鄙视。
在那一刻,“鸠”愤怒了,他要带着还未消散的血性杀了这个看不起他的人,就像自己在为人奴仆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
但在那一刻,“鸠”也泄去了一身的血性,他丢下了手里的刀,散开自己刚绑好的长发,双膝跪地,像一条狗一样匍匐下来,服从与谄媚从他的脸上舒展开来,他抽动着鼻翼,吸着泥土与血液结合的腥臭味,像之前那样讨着主人欢心,像一条老狗一样乐的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