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戛然

    苏子都吃过早饭便匆匆入宫述职，回来时，已是午后。

    许清如搬张小板凳坐在大门口等他，远远见他回来了，便站起来，笑盈盈的一直望着他走过来。

    等苏子都走过来，便自然的挽着他的胳膊。苏子都偏头看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弯腰把门口的小板凳拿着，任由许清如将他的胳膊挽着一起走进小院。

    厨房，许清如盛一碗银耳汤给苏子都，“我知道你肯定在宫中吃过饭了，但这银耳汤是我亲手熬的，很希望你能赏脸。”

    苏子都舀几勺到嘴里，吃个干净。

    用锦帕擦嘴，“怎么没看到夏婆刘叔？连小怜也不在。”

    许清如双手托腮，“我给他们放长假了。以后，我给你煮饭洗衣。”许清如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苏子都，眼眸中是浓浓情意。

    苏子都被许清如盯得一愣，“清如，你不问我，入宫同陛下讨了什么赏赐吗？”

    许清如有片刻迟疑，片刻后，摇头，“不问。”

    两人对视片刻，苏子都起身准备洗碗。许清如挡在面前拿过碗，“我来洗。”

    碗被许清如抢过去，苏子都站在原地，看着许清如低头很享受给他洗碗的样子，他很心痛。

    因他深爱她，很知道爱一个人的人是怎样的。他知道，许清如如今亦深爱他。

    两情相悦，本是世间最美好之事。

    可是他却注定要辜负她。

    吃完饭许清如让苏子都去休息，她抱着菜篮在院中的小菜地里摘了些新鲜蔬菜，又出门去买了鱼。

    等苏子都起来，许清如已经烧好了一桌饭菜。

    清炒时蔬、南瓜焖饭、清蒸鱼，青菜肉丸汤。

    许清如给苏子都盛好饭和汤，又夹一块鱼肉细致的将鱼刺挑出然后送到苏子都嘴边。

    苏子都愣住，许清如一笑，“张嘴啊。”

    苏子都含住鱼肉咀嚼，鱼肉滋味很好，但他却无心好好品尝美食。

    许清如又舀两颗肉丸到他碗里，“尝尝，这个小肉丸我和刘叔学了好久的呢。”

    苏子都夹起一颗小肉丸，递到嘴边又放下，“清如，其实你不用像这般，不用像这般伺候我的。

    你是公主，不用伺候任何人的。”

    许清如将他放下的肉丸夹起送到他嘴边，“我没有觉得我在伺候你，我只是把你当做我的夫君，亲手做饭给夫君吃，看着夫君吃我做的饭，我觉得很幸福。”

    苏子都看着她，然后含住她送到嘴边的小肉丸。

    两人埋头吃饭，再无话。

    吃完晚饭歇了一会儿苏子都去洗澡，许清如搬张板凳坐在院里看月亮，晚风有些凉。

    叩门声起，许清如开门，是江景。

    见着她没有一如既往的笑容与松弛，紧皱的眉头，因疾奔而略显急促的呼吸。

    屋中灯火昏暗。

    许清如穿一件苋粉色深衣，抬手拔下发间的玉簪，一头青丝如瀑落下。

    她走到床边，没有如苏子都在的往常般爬到里面，而是蜷缩在床边，环抱着已经睡着的苏子都。

    江景的话回响在耳边，“你可知道，苏将军今日入宫，讨得了陛下的圣旨。赐婚同他与雅公主。

    一位臣子娶得两位公主，开国至今，他可是第一人。”

    泪水从许清如的下眼眶无声落下，苏子都睁眼，她嘴角牵出个笑来，睫毛还是湿的。

    “清如……”

    她低头用吻封住苏子都的唇，泪水流到苏子都的唇边，很咸。

    两人都在快要意乱情迷的紧要关头停住亲吻，平躺着，苏子都看不到许清如的脸，只听到她清淡的声音。

    “父王怎么会同意你先后求娶两位公主？”

    苏子都答：“陛下本是不同意的，是雅公主，她跪在陛下面前，说她愿意做妾。”

    许清如哑然，开国至今，从没有一位臣子娶得两位公主的先例，是因为公主身为皇家贵女，纵使在宫中如何不得宠，也断不会愿意屈尊给臣子做妾。

    但苏子都竟然做到了，因为许清雅竟心甘情愿嫁他做妾。

    许清如看向头顶床帐，很久没有说话。一会儿后，传来翻身的声响，许清如缩到最里侧，头埋进枕头里，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