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桑葚

    宋莲起来时许清如还在熟睡。

    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昨夜已经吃完了所有存粮，辟谷一两日还是可以，但总不能日日辟谷下去，指望许清如是不大可能了，宋莲只好早早爬起来，出去找吃的。

    如今春末夏初，按理来说正是野菜山果充足的时候，但现在是在王宫里，没有野菜，更没有山果，名品花卉各类珍树倒是随处可见，但都中看不中吃啊。

    宋莲不知走了多久，正饥肠辘辘间，忽见一片桑林清幽，绿枝茂叶间，拇指大的紫红桑葚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宋莲上去摘了一把桑葚丢进嘴里，咬合间清甜的汁水在齿间迸发。又连着吃了好几把后，宋莲摘下几片桑叶叠在一起，卷成个漏斗状，摘下又大又紫的桑葚小心放在里面。

    “是何人在那里？不知道这片桑林是荣妃娘娘赐给雅公主的吗？”

    来人气势汹汹，宋莲跪在地上俯首，“奴婢宋莲，是碧绦宫如公主的贴身婢女。”

    “碧绦宫那位算得上哪门子的公主，荣妃娘娘赐下这片桑林后，我们雅公主便悉心灌溉，即使暑天也亲自在林间劳作，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才收获了这些桑葚，也是你这贱蹄子配吃的！”说着便扬手要来打她。

    “住手！”一声清柔。

    脚步声由远及近，半截青白色的衣裙，许清雅语声轻柔。

    “桑儿，怎么回事？”

    “回公主的话，奴婢方才刚进桑林，便看见这宫婢在偷吃桑葚，奴婢正在责骂她。”

    许清雅看向地上俯首的宫婢，轻声问道，“你是哪个宫的？”

    宋莲重复，“奴婢宋莲，是碧绦宫如公主的贴身婢女。”

    “大胆贱婢，不知道公主问话答话时要先说回公主的话吗！”那名叫桑儿的婢女厉声斥道。

    “桑儿，不得放肆！”许清雅蹙眉柔柔呵斥。

    “是，公主。”桑儿低头乖乖听话。

    许清雅走上来两步，递给宋莲一张青色绢帕，“擦擦手吧。”

    宋莲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指已被桑葚汁染得发紫。

    “奴婢谢雅公主。”宋莲接下娟帕，却没有用来擦手。

    “你若是喜欢这些桑葚，便多摘些回去吧。”许清雅柔声道。

    “公主不可！您辛苦劳作才收获这些桑葚，原本那些又大又红的都是要进献给荣妃娘娘的，却让这宫婢糟蹋了不少了……”桑儿着急道。

    “多谢公主，奴婢摘这些已经够了。”宋莲道。

    “好吧，如今天气大了，你也快些回去，别中暑了。”许清雅说完，带着桑儿走了。

    等她们走出桑林，宋莲才抬头，远远眺望那远去的两道身影，堆云般的发髻间，没有过分的装饰，唯有一支白莲花簪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宋莲回到碧绦宫时，许清如正支个簸箕，下面撒上几根枯草，用根树枝绑上线支着，准备捕捉猎物。见她回来，许清如高高兴兴蹦过来，“小莲莲，你去哪里了！我一醒过来你就不见了。”

    “我去摘桑葚去了。”宋莲把用桑叶包着的桑葚递给许清如，许清如倒一把在嘴里，笑得眼睛都是弯的，“好甜哦～”果汁染紫贝齿。

    许清如蹲在争春殿门口，眼睛瞪得发酸，还是没瞧见任何猎物光顾。

    她有些不耐烦，“怎么还没有猎物上钩啊？”

    宋莲：“因为那簸箕下面没有诱饵，只有几根枯草。”

    许清如有些后悔，“早知道刚才该留几颗桑葚的。”

    宋莲：“即使留几颗桑葚，也不一定能捕到猎物，还会白白浪费几颗裹腹之物。”

    许清如蹙眉，忧愁道，“那我们中饭晚饭吃什么啊？”

    宋莲：“辟谷吧。”

    许清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