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幡然醒悟
9月10号，教师节这天，又赶上一个大周一。
“温老师，早啊”
程嘉平依旧是在晨光熹微里，就看见等在小区门口的温愉，
天越来越冷想着每天都要早早起来等自己的温愉，程嘉平心里居然有点儿不好受
“早”
“你身上都冻透了，以后晚点儿出来”
“不冷”他只是淡淡的接了一句
他说的也对，相比大冬天的刺骨寒风，现在的天气着实算不上冷的。
“你这个人还真是…”
程嘉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侧过身看着的他的发顶，想说什么更忘的一干二净了，只剩下满心的柔软
两人走出科研路不久，就汇入了上学的人流，周围人吵吵闹闹，他们俩也就聊聊，班上有意思的事儿，一说一接也很和谐。
“这个给你”
到了教学楼门前，温愉从书包里抽出了一个竹节色的保温杯，翠绿的。
“啊？”程嘉平看着这种爷爷辈才会用的东西，一整个震惊
“少喝凉水，你那胃受不了”
程嘉平犹豫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只是接过水杯，“谢谢你”
那一瞬间他好像收敛了，所有吊儿郎当的气质，一句道谢却无比珍重的样子
“你不是说过不说谢谢么？”温愉好像是松了一口气，“不用谢的”
这是温愉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的送他东西，他也收下了，他心里自然是开心的。
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满足感，而且水杯还有一点儿温愉自己的私心。
“那我先走了”程嘉平转身上楼
温愉也回自己班去了，这次在楼梯的转角处，是程嘉平偷偷回头看温愉的背影，
他的心感觉愈发沉重，他觉得亏欠温愉的越来越多，温愉那么细腻的一个人，他真的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偿还这种情感了？
程嘉平到了班里，破功了“哎呀”一声儿，就往桌子上一趴，还没上早自习，肖小鹭就转过头慰问他，
“你这是又怎么了？”
程嘉平好像突然来了劲儿头，书包都没摘，手里抓着水杯直接坐起来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水杯不像你的啊平子”何栩也来了，屁股往凳子上一坐就看见程嘉平的水杯了。
“怎么呢？”肖小鹭有点儿好奇
“他会买这颜色？”何栩把书包放下，“肖总，他在初中冬天带个大粉色暖壶你知道么？”
何栩手里比划着，“就这么大，木头塞子那种，粉色的暖壶，他就用暖壶盖子喝水”
“噗哈哈哈哈哈”肖小鹭笑得银铃一样
“程嘉平你那什么审美啊？”肖小鹭不禁问他
“所以，这个水杯谁送你的？”何栩直接发现问题关键。
“温愉”程嘉平又趴下了，
“温老师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温愉对你好，你才知道吗？”肖小鹭一脸慈祥，
如数家珍一样开始说：“他高一的时候就追你啊，给你送了好多吃的，还有复习资料……”
“什么？”程嘉平一脸吃惊，“那不是他们班同学支笑笑送的么？”
“平子，你怎么说胡话了？”何栩一脸见鬼了的表情看着他，“我当时修显示器的时候，还看到他给你送东西的视频呢”
“对了，他有次腿坏了，你打球他还去给你送水呢”何栩歪着头想了想，“就我没来得及去那次”
“他冬天去补课班，不顺路都会等你诶，你知不知道他家之前住别墅区那边，跟你根本不顺路”肖小鹭继续说
“你俩不是都在一起了么，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他俩还没呢！”何栩一顿眼神示意，但是也没拦住肖小鹭的话
“你们搞错了吧，当时给我写纸条的那个笔迹是支笑笑的啊？”
程嘉平的眼眶发酸，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明白温愉了
肖小鹭这才明白过来，他俩现在相处这么好根本不是因为把事情说开了，在一起了，
肖小鹭突然为温愉感到不值得，声音一下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你是不是傻，温愉的笔迹全年组的人都认识，他敢自己写给你，怎么会不敢自己送给你？”
程嘉平的心里狠狠地疼了一下，温愉到底都背着他做过些什么？
原来自己的喜欢，在他面前一文不值，因为他有比自己更加纯粹更加轰烈的感情。
程嘉平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他从后门冲出去了，一路跑到九班。
他站在后门，透过玻璃窗，看着屋里的温愉，早晨的光映在他身上，照着他干净整洁校服，似乎他整个人都发出淡淡的光芒。
但程嘉平却觉得他的鼻息间都是他身上那种清香，那种用洗衣粉洗过的衣服，又晒在了花房，被暖暖的阳光晒干的香。
他又想到了这个，跟自己压根不顺路的人，在冬天解下的围巾，还带着他身上浅浅的香气和体温，他又想到那年冬天迎风流泪的他，那时候他心里。想得到底是什么？
想到这，程嘉平好像一下懂了，为什么温愉身上会有那种疏离感——是因为这种比喜欢更浓烈的感情。
换句话说，温愉不会把他喜欢那朵花摘下来，属于他，因为性别的原因，他不能给自己喜欢那朵花带来什么益处。
他会好好去养这朵花，给他浇水施肥。然后一辈子跟在他身后……程嘉平想着想着眼前越来越模糊，
他不敢想，如果不是自己非执的，非让他给自己讲题。
温愉和自己现在会是个什么关系，程嘉平也想这只傻乎乎的桃花水母，估计会就这么溜走，跟在自己后面守一辈子么？
“铃铃铃”早自习铃响了，程嘉平才缓过神来，转身上楼了
“平子，你干嘛去了？差点儿就被老钱撞上了吧”
程嘉平回来就怪怪的，在何栩看来，程嘉平早自习不睡觉就一定有问题，何栩心想：“事出反常必有妖！”
“看我男朋友去了”
“温老师？”何栩的下巴差点儿脱臼
“你也看得出来吧。”程嘉平有点儿一反常态的淡定。
“当然了，上学期就知道了，听肖总说温老师也亲口承认过，不过他要我们保密”
“跟谁保密？”
“说实话，是跟所有人”何栩装模作样的翻了一页书，
“毕竟这个事儿被别人知道，对你俩都不好，他心思多，约莫你只敢偷偷喜欢你”
见程嘉平不说话，何栩又翻了一页书，“你今天怎么这么纠结这个事儿？之前许知遥追你的时候，我就问过你了啊！”
程嘉平恨不得现在自己找个地缝钻进去，倒不是因为尴尬，是因为觉得自己对不起温愉，
都这么久的事儿了，自己居然现在才看出来，而且之前还埋怨 温愉像只水母，若即若离的。现在看来是自己迟迟不开窍，看不出他对自己的感情
这一天程嘉平都没什么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