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改变
“那谢谢你了”程嘉平又发了一条，温愉没有回话了。
温愉看着屏幕出神，约莫过了一会儿他开始吃饭，吃完饭他就去找自己主治医生了——刘主任，其实他们很相熟了
从三年前，自己确诊之后就一直是刘大夫做他的主治医师了
“谁啊，进来”一个面相和善的中年主任推推眼镜，把手里的笔放下
温愉推门进来，“温愉，你又要出院啊？”
温愉也是刘主任认识的一个奇人了，人家抑郁症都是要死要活的，
不然也是始终走不出那个心结，他倒是每次都能像个好人一样出院，再像一个重度抑郁住院。
温愉点点头，“我好了”
刘主任一笑，“你这次不一样”说着翻这他的病历，
“你这次是故意留在医院的，你看你的病历，住院天数没有超过一周的”他指着病历给温愉看
“我相信你的能力，还有很多次是在家自己挺过去的，这次居然这么一反常态”
“嗯，我是为了他留在这的”温愉在这方面，面对刘大夫一向坦然。
“你小子，这都告诉我了，你姥姥的事还是不愿意和我聊聊吗？”
“不想”
刘主任推了推眼镜，“你可要抓紧了，在你心里他那么重要，说不定就是治好你的关键”
“我不会让他知道的”
温愉认真的看着刘主任：“你也知道情绪真的很难控制，我只希望他好好的，而不是因为我……”
还没等温愉说完，“打住打住”刘主任出声儿制止
“你不要这么悲观嘛，他能救你一次，凭他的善良劲儿，就能救你第二次”
温愉没少跟刘大夫分享程嘉平的事儿，至少从他的描述中，刘主任能大概知道他是一个情绪比较稳定，神经大条，而且热情善良的人，只是刘主任不知道他叫什么。
温愉没再说话，看向窗外，刘主任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从初二到现在他的这位小患者是第一次动摇，之前只要一跟他提起这个人，他就会拒绝再沟通，这次他犹豫了
“好了，你下午就出院吧”刘主任继续拿起笔给他签出院证明。
“谢谢”温愉又恢复了他正常的状态，淡淡的像水一样，还很礼貌。
温愉推门出去了，刘主任看着外头盛夏的阳光和嫩绿的柳叶，笑了，想着：“这小子也终于要过夏天了”
周一上学的时候，肖小鹭还记着关心程嘉平，她转头问何栩
“程嘉平，怎么样了？”
“断了两根肋骨嘛，人瘦了但是蛮精神的，他一笑就疼”何栩边说边回忆那天跟程嘉平的对话。
脑子里想到的居然还有苏无恙的影子，有那天的冰激凌和那天的微风。看着微微发愣的何栩，肖小鹭就觉得有问题
“我临时有事儿，是谁跟你一起出门的？”
何栩支支吾吾的不回答。
“我”苏无恙从后面过来，坐在了程嘉平座位上。
肖小鹭看着俩人之间有点儿奇怪的氛围，没再说话，转过身去了。
“她问你跟谁去的，你怎么不说？”
“我…我也没必要非得说”
何栩低着头，拿起笔装模作样写题目，可是笔拿起来，题不会，只能顿着笔干着急。
“好吧，不想说 就不说好了”苏无恙也不着急，凑近他去看题，见他的笔尖一动没动。
“不会吗？给我看看”苏无恙戳了一下他盖在题上的手
“不会，你拿去看”
何栩又像炸了毛的猫，把练习册往苏无恙手里一拍。
苏无恙一看题就笑了，“这不就是刚才老师要下课的时候讲的那个吗？”
何栩刚要说：“你不想教就不教，别拿老师讲没讲过说来说去，”还没等何栩说出口，苏无恙就开始讲了
“你看，实验2，蓝色溶液中加入硝酸和硝酸银得到“白色沉淀a”，a为agci，说明溶液中一”
苏无恙还没说完，上课铃响了，苏无恙 无奈一笑，回座位去了。
何栩看着他回座位的背影，心里跳的蹦蹦快，可是他越喜欢他就越不想离他近，
不然他就会像炸了毛的猫一样，有时候口不择言，他觉得自己很伤人。
自习课上课，何栩还在看刚才那道题，脑子里还想着苏无恙刚才的态度，很戳自己，可是何栩没法用正常的情绪反馈给他。
这时候突然有一个纸团打在自己脚边，何栩朝着纸团看过去，看到苏无恙指了指地上的纸条。
何栩低头弯腰捡起来，拆开发现是他没讲完那道题的解题过程，何栩知道自己应该回个谢谢，可是他故意什么都没说。
苏无恙的字算不上好看，是很飘逸的类型，可是写张纸条写的公式和解释都比较好认，不难看出苏无恙的用心。
下午放学的时候，见何栩迟迟没出去，苏无恙也就没走，何栩也发现苏无恙没走。
“苏无恙，你怎么还不走？”
“想跟你一起”苏无恙毫不闪躲他的目光，看着他，极尽真诚
“我不想，你快走吧。”
“你能跟我说说我哪里惹到你了吗？”
“你没，你只是离我太近了”何栩有点儿落寞低下头，“反正，你离我远点儿”
“那可能不行，毕竟我还要跟你做好朋友”
“你……”何栩还想争辩什么，突然后门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何栩”
何栩一回头，是温愉，“你回来了？”虽然他不知道温愉去哪了，但他知道温愉没来上课。
温愉点点头，“前几天家里有事儿，现在没事儿了”
“程嘉平让我辅导他功课，我来给他拿书”温愉继续说
“哦哦，好”何栩愣了愣，脑筋转了好几个弯。
他知道温愉喜欢程嘉平，这次温愉又说程嘉平让他去辅导他，这下何栩就懵了，他兄弟又不像弯的，谁知道怎么回事儿
“好了，别愣着了，给他收拾书吧”苏无恙看着何栩呆愣在原地，提醒他。
“我知道！”何栩几乎是又一下子炸了，说话很大声，又觉得不太好赶紧蹲下身收拾程嘉平桌肚里的书了。
苏无恙帮着何栩把书拿给温愉，“你怎么都背书包了，晚自习不来了？”何栩看见温愉背着书包。
“嗯，我跟老师请假了，今晚去给他送书”温愉转身走了，何栩看着他的背影，想着：“自己的兄弟到底中了什么狗屎运啊，被这么优秀的人喜欢着。”
“羡慕了？”苏无恙看着何栩的样子
“要是你住院，我也去给你讲题”
“你少咒我！”何栩往外教室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