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运动会
运动会
一高一年有两次运动会，高一开学不久就有一场秋季运动会，何栩病还没好利索，病恹恹趴在桌上，还吃着班主任给发的动员雪糕。
“病了还吃”程嘉平一把抢过雪糕“归我了”
“行”何栩都不想抬头看他
“你这病什么时候能好，你都不跟我犟嘴，真没劲儿”说罢从教室前门出去了“我去运动会彩排，你多趴会儿”
操场上人头攒动，远处朵朵白云明晰清澈，不慌不忙地游走于少年的岁月。
“程嘉平”班长拿着本子往程嘉平身边跑
“程嘉平，你报名项目嘛，长跑……缺人”
“五千？”程嘉平看着班长为难的样子也猜到了不是什么好项目
“是”
“是第一天下午么？我有羽毛球比赛”
“哦哦，那……”班长低着头看班里名单已经在考虑让谁替上去了
“没事儿，我跑完正好去打羽毛球，你把我名字填上去吧”程嘉平挠挠头，去队伍里入场彩排了
过了一会儿班长才反应过来“哦，他跑五千，那…那人就齐了”想着，班长才快步跑回队伍里彩排。
运动会那天何栩上午又开始发烧，程嘉平彩排好的队列也没去成，反倒又去了一趟何栩家，陪何栩他妈和何栩去了一趟诊所。
“同学，你…你还回来吗？”电话里传来班长那特有的声音。
“回，马上”程嘉平正沿着大马路边往学校跑，他心里还想：“这下好，能直接跑到赛道上去了”
不出他所料，他跑回来急匆匆别上参赛号码牌，就又跑着上场了，程嘉平：“我真的会累死”
“加油，加油！”在程嘉平路过自己班里那一片的时候此起彼伏地打气声儿，他这么爱面子的人，一到自己班这腿就猛地抬然后提速
程某刚想歇脚慢点儿跑，路过九班却听到蔚哥的大嗓门子在喊：“程嘉平，加油，加油，程嘉平！”
程嘉平刚一抬头，第一眼看到的居然不是王蔚然，而是，温愉。
温愉那个气质在人群中很扎眼，“加油”他看见温愉的嘴一张一合，虽然听不见但是莫名觉得心头一震
程嘉平抬了抬眼睛，飞速过去了
“哇，你看那是咱们班的，程…？”
“程嘉平！对对。感觉他还挺帅”
“姐妹，这不是感觉啊，他就是挺帅哇”二十一班的几个女孩子，在讨论第二个过线的程嘉平，
“他怎么没回来呀，水都没拿”程嘉平前桌小鹭拎着本来给他准备好的水和巧克力有点儿疑惑
程嘉平过线之后又拿上球拍去下一个场地了，羽毛球比赛场地
“老师，二十一班程嘉平不是第一场吧”程嘉平气都没喘匀，进来就发现比赛已经开始了
“程……程嘉平，不是第一场”
“呼～”
“是第二场”老师又看了看那个名册
“啊……”程嘉平大口喘了几口气，去场边又坐了一会儿
“温愉？”
只见温愉就在他身边离他大概俩人的位置，“真巧”温愉笑笑，“我第二场，你呢？”程嘉平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和他打，胜算不大……
“第三场”
还没等温愉再说什么，程嘉平就上场了，程嘉平还是有些体力的，成功打赢了这个淘汰局，进到半决赛
“加油啊”温愉上场的时候，程嘉平给了他一个眼色
“嗯”
得了空闲，程嘉平坐在长凳看温愉打球，“啧啧，真帅，啊呸，是白”程嘉平心里暗暗想，他觉得温愉干干净净的。
他大汗淋漓的坐着手还不自觉的扇风，校服外套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夏季短袖的两颗纽扣从来就没有系上的时候
就像别人都是从土里长出来的，他呢，天上掉下来的，想到这程嘉平翻了白眼。
温愉也成功晋级了，重新坐回了程嘉平身边，他甚至没出什么汗，校服外套板板正正的，拉锁拉到领子，扣子也扣到最后一个。
他坐过来喘匀气儿，把手边的水喝了一口
“半决赛你和一个五班的，第一场，我看了”温愉跟他说
“谢了”
两人沉默着看着剩余的组打球
过了一会儿，第一轮都比完之后体育老师喊：“江浩，程嘉平你俩第一轮”
两人分别到球网对面
几个球下来还是程嘉平略胜一筹，温愉的视线也紧紧盯着他，温愉总是这样珍惜他能光明正大看程嘉平的机会。
就在程嘉平接好一个球落地的时候还是出意外了，他鞋带散了，程嘉平右脚踩在了左脚散开的鞋带上，他一个不稳双膝和双手着地
“程嘉平！”温愉一下急了，站起来，这是他自己也没想到的反应
这时候没等程嘉平自己站起来，一些老师和同学围上去，温愉平复了一下心情，暗暗地往前走了两步
“我没事儿……老师，这局我就认输了吧，我打不了了”程嘉平被老师和对手江浩扶起来
“老师，现在比分我落后”
“好了，你先回教室歇着吧，算你小子赢，江浩也继续比”老师拍了拍程嘉平的后脑勺
“嘿，行”程嘉平扯着嘴角笑了笑，挣了两人的搀扶，支着球拍往门口走了
“我扶你回去？”江浩往前跟了几步，扶住程嘉平的胳膊
“不用了，你比赛去吧”程嘉平瘸着往前走去了，江浩也被体育老师叫回去了
程嘉平一离开人群就开始呲牙咧嘴，一屁股坐在路边，看着自己两个膝盖还有几个小石子嵌在里头
“你没事儿吧”
“啊？”温愉突然地出声儿把程嘉平吓一跳
“你不是还要比赛，我没事儿”程嘉平抬着头看他
“弃赛了”温愉低下眉眼剩下的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蹲下拿着手里的半瓶矿泉水给程嘉平冲膝盖
“疼吗，我轻点儿”温愉又抬头看他
程嘉平是已经懵逼了不知道疼不疼了，“不疼”
“好了，我带你回教室”温愉架起程嘉平，发现他的手也戳坏了，“手”温愉轻声说
“没事儿 待会儿回去冲冲就好喽”
“要不要我背你”
“哦呦，你能背起我来嘛”说着把手直接往温愉肩膀上架，趁机把重量全部压在那人身上，然后不怀好意的笑，想着：“就这小身板，待会儿别被我压倒喽”
“我背你”说罢，温愉借着他的那只胳膊直接把程嘉平背起来。把球拍架程嘉平屁股上。
“啊”程嘉平显然惊了一下“不用了不用了，我能走”
“会很疼”
程嘉平见他背的稳稳当当，自己也确实是累了，就没继续挣
“你这力气也不小嘛，就是你太瘦了，背不宽”这人在人家背上反而评价起来了，感觉再给他一盘瓜子正好配适。
温愉没答复，只是每一步都走的很稳，到了教学楼也没有放他下去的意思，把他背到三楼，拿了双氧水，碘伏，给他包扎伤口。
“那个，谢了，你这包的不错”程嘉平不愿意承认自己有点儿尴尬。
“嗯”温愉的手稳稳地摁着最后一贴胶布条，又抬头看他，喉结因为咽口水自然的上下动，他好似又要张嘴说什么
“请五千米获奖选手，到主席台前领奖，第一名，22班姚远，第二名，21班程嘉平……”运动会接近尾声，排名的广播也开始响起来了
“获奖了，恭喜”温愉的眉眼又低沉下去
这下又轮到程嘉平沉默了。“嗯，今天谢谢你了”
“没关系”
就在俩人没话说更尴尬的时候，21班搬桌子的同学也回来了
“程嘉平，你这是怎么了？”肖小鹭有点儿急切
“没事儿，打羽毛球的时候鞋带开了”
“我先走了”温愉看着21班的几个同学围上来，自己默默的走了，甚至他的这句话程嘉平都没有听见。
在温愉路过前门那面窗口的时候，他看见肖小鹭弯下身子在看程嘉平膝盖上的伤，程嘉平脸上挂满了笑，好像还一直在说着“没事儿，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