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北京诀别之生日快乐
对自己说一声生日快乐孩子
泪水就肆虐得汹涌澎湃啊。
我不是虚伪的人,不奢求蛋糕烛光
只是为什么那四个简单的字
你一直咬在牙齿间,总也不肯说
梦一旦醒来
才发现曾经的心铭骨刻,原来是个美错
生日这天
心酸地把回忆灌醉
把你拒绝了
在小雨死后的一段日子里,亚宁相当消沉,脾气也暴躁了不少。
每当他毒瘾发作,他都会拿着那包小雨从白衣姐那里偷来藏在鞋垫里的白粉,拼命地闻,任鼻血不停地流,直到脸上再没有一点血色。可他却不吸,真按捺不住了便跑到洗手间拼命用凉水冲头来压制。
我已经没法再苛责他什么。他都这个样子了,还要他顾什么学业事业么,还给他讲什么大道理么?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实在出乎我意料。
当阿威从外面拍戏回来得知亚宁被勒令退学,他二话没说便狠狠一巴掌把亚宁抽倒在沙发上,然后说你现在什么都不用给我干,先把毒给我戒了!你退学也罢,我也不用你工作,我情愿养你一辈子,但你必须给我把毒戒了!
我知道阿威对亚宁的担忧,不比我的少。
时间转眼已经是十一月中旬,在回来这一个多月里,江哥没再找过我们的麻烦,苏一和文静也安静了许多,我们的生活竟然浮现了一种少有的平静祥和,平静得让人觉得不对劲,很别扭。
我将这种感觉说给阿威和亚宁,阿威边用刀子切牛排午餐边说别扭什么呀,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平平淡淡却很快乐,苏一总怕我会出事儿非要给我找几个保镖,我走动都得带着那几个人,一来碍事儿,二来扎眼,咱又不是明星大腕哪有那个必要。对了。
阿威话锋一转:十二月一号我要随剧组去芜溪拍连续剧,估计得三四个月才回来,亚宁就全交给你了,房子水电费什么的我都安排好了你不用费心,能让亚宁把毒戒掉就是让我最高兴的事儿了。
他看了看亚宁。亚宁正埋着一张愈加消瘦苍白的脸啃排骨,似乎没听见。
对了!阿威忽然说:后天不是农历十月廿四吗,哥,那是你和亚宁的生日啊!咱不如约几个朋友聚一聚吧,沉闷这么些天都闷死人了快。
亚宁忙一举手:好。却一个不当心,左手手背被放在桌沿上的刀子划了条口子,血流不止。阿威忙从餐巾盒里抽出厚厚一叠纸给他捂住,不一会儿工夫纸便湿透了。阿威说哥快去拿白药和纱布,在我衣柜后面的备用药箱里。
等我将备用药箱拎出来,大半盒餐巾纸已经用光了,亚宁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一双眼睛惊恐而呆滞地望着那只不断渗血的左手。阿威顾不上责备他,一边手忙脚乱地给伤口上白药一边喊亚宁你给我闭上眼睛别看,你不是晕血吗!
看到阿威那么的专注和关心我很感动,如果亚宁是个女孩或者阿威是个女孩,我一点都不反对他们恋爱结婚。可他们不是,因此无论他们有多么强有力的相爱理由,我也接受不了他们成为一对恋人。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那么一点个伤口却怎么也治他不住,一直一直流血,竟然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将专治刀伤的云南白药倒在伤口上,却还没有粘住便给血冲成了红糊糊,顺手直流。阿威着了急了,跑到卧室拿出一卷卫生纸和车钥匙:上医院!
就这样,一路上我用卫生纸厚厚地裹住亚宁的手,阿威一路红灯闯到附近一个小医院。阿威让我带亚宁先进去,他站在那里等后面追来的交警车,焦急地一个劲躲那辆桑塔纳2000的轮子:妈的要罚款还不快点,磨磨蹭蹭耽误事儿!
上到三楼,一个胖胖的中年女大夫问了问情况,又戴上橡胶手套扳着亚宁不断流血的手仔细看了看说:怪了,这孩子的免疫力和止血功能这么差,从小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我说不是。
女大夫想了想说:那现在只有两种情况了。一种是后天性止血功能丧失,另一种是感染了……亚宁盯住她的脸忽然大声喊了句:大夫!
女大夫给吓了一跳,忙问怎的。亚宁说你给我开点止血药就好了,越快越好,我还得急着去看一个朋友呢。
那个女大夫说你这个极有可能是感染了……但是亚宁又马上接过话来,转头向我说:哥,咱们不是说好的下午去西山公墓看小玉姐、小红和小雨的么,这点破皮流血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开点药回去好了。
女大夫不死心地说这可不是小事儿,我看极有可能真的感染了……但亚宁就是不让她说完似把她的话截断:病在我身上我还不知道啊,你只管开药就是了,又不是不给你钱,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
女大夫便不说了,摇了摇头,给亚宁处理了一下伤口,开了些抗生素和几板血竭胶囊。还好伤口里的血终于慢慢止了住了。
我们走出医部大楼,正碰上刚交了违章罚款的阿威。阿威拉住脸色苍白得吓人的亚宁问到底怎么回事儿,亚宁淡淡地说没事儿,大夫说免疫力有点弱,让回去多吃点脂肪的东西补补身子。
阿威这才松了松紧锁的眉:吓死我了,没事儿就行,让多吃脂肪的东西是吧,咱这就去吃小肥羊火锅,青岛路上那家的行不?!
我说阿威别听他瞎白话,大夫根本没说!咱们还是回家吧,让亚宁好好休息是正经。
阿威明白了亚宁骗他,白了他一眼冲他吼:上车!亚宁狡黠地举着大夫处理过、缠了医疗纱布的手说:看,都不流了,好了!
我从观后镜里看见阿威的紧张神色终于放了下来。阿威便启动车边嗔怒:宁宁,以后想吃啥就直说,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吓唬人!让咱哥和我为你虚惊一场,还让我急着赶车给交警罚了六百,更要命的是扣了七分,再扣两分我就得吊销驾照半年!
亚宁嘻嘻地笑了,像个坏孩子做了件得意的坏事儿,一双小虎牙俏生生地外翘着。
但我觉得事情没有亚宁说的那么简单,因为刚才那个女大夫几次三番说亚宁可能感染了什么,但都给亚宁慌乱地打断了,并拿不相干的话题来阻止大夫的话头。我想我有必要给那个女大夫打电话问个仔细。
可一回家这事儿又给耽搁了,先是去西山公墓看了小玉小红和小雨以及玉玉的坟墓,又去夕阳农场替小玉把无人看管的农场股份托中介卖出去,安排一下将所得全部款额转赠给希望工程和残联。
我们去夕阳农场时没有见到吴姨,那个慈祥的老人。听劳工们说她带着吴老头的骨灰回湖南老家了。我对吴姨了解不多,但我明白她和吴老头之间是一段真正的爱情,但他们因世俗的流言蜚语而妥协,一直不敢向对方表白,直到吴老头推开吴姨,他自己被涛哥的雷管炸得血肉纷飞时,这段凄美的爱情才最终以终身的遗憾而告终。
农历十月廿四的生日晚会如期举行了,虽然来客还是不少,但同我刚出拘留所时亚宁举行的那场满汉全席的烛光晚宴比起来,却冷清的多了,因为那几个很重要的人,小玉,小红,小雨她们都不在了,大伟在一年前若瑄姐失踪时就回吉林延边老家了,而白衣、苏一和文静又同我们莫名地陌生起来,感觉不那么亲热了。
这次的晚会是典型的鸡尾酒式。已经成功接手沁园春大酒店作到老总的安安,派了几名法式大厨在我们的客厅里摆了一圈的西点和水果,好多法式的甜点以及鹅肝酱什么的,让人眼花缭乱,真真是秀色可餐。他自己又动手调制了不少风味独特的鸡尾酒,来给大家尝鲜。他调酒的手段越来越高了,真的很不错,能看出来,他很得意。
让我还可以兴奋点的是,又见到了这么多老朋友。田导,毛毛,小五,甚至有淇龙。我们端着高脚杯互相干杯说笑。
客厅正中央是个布置得不大却很精致的舞池,是用一条红绫拴在四个半人高的汝窑大梅瓶上圈起来围成的。这是亚宁的创意。红绫上还系了好多丁丁当当的风铃、千纸鹤和亚宁那上百个心爱的手机挂饰,有小绒熊、音乐芭比和夜光流氓兔等等等等,看上去一串一串的,像流苏,很有意思。
田导笑着说由此可见,亚宁这孩子心中还是一个儿童世界啊,纯真的很呢!
舞池中央,阿威正和由田导带来的一个小有名气的女演员在跳交际舞,暂时充当dj的亚宁故意将音乐节奏打乱,忽快忽慢,逼得他俩一会儿慢得像电影里面的慢镜头,一步得等半分钟;一会儿又快得像机器人,逗得那女演员直笑骂亚宁变态。
这时,田导带过来的另四个演艺圈里的女孩子中一个光头的对打音乐的亚宁说我来吧,今天你是主角,亚宁才不甘心地站起来,将受伤的那只左手插在宽大的粗棒针毛衣的直筒腹袋里,右手捏着高脚杯四处乱钻,像只快乐的兔子。
我端着酒杯走到正闲聊的小五和淇龙面前。他们笑了笑。我说淇龙哥,我还真怕若瑄姐去世后你会受不了,现在看到你这么好的兴致,真的为你高兴。
淇龙不再像以前那样冷笑,他留了满脸的络腮胡子,倒多出几分玩世不恭来。他笑着说我也想开了,我就是死了你若瑄姐也活不过来,我还不如好好活下去多拍几部电影让她在天之灵高兴高兴呢!
他饮了口酒,接着道:说实话我很内疚,因为小涛是因为我和你若瑄姐好才离家出走,最终到那个地步的。说着眼圈红起来。
眼尖机灵的小五忙一举杯和他碰一下杯共啜一口说:玉宁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淇龙哥刚缓过劲来你又揭他伤疤,不如说点高兴的吧。对了,我告诉你,淇龙哥再有三四天就要去芬兰的芬兰艺术学院任教了,他的那部《非岁月》地下电影在芬兰艺术学院获了特别奖呢!
是么?!我赞叹道:恭喜淇哥,你终于有出头之日了。
淇龙也幸福地笑了,他将被子递与左手,右手揽住小五的肩膀说:到时候我带小五去,对了,我们要在芬兰结婚了,户口已经迁过去了,在那里我们结婚是合法的。
看着小五幸福地在淇龙怀里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小五怎么会和淇龙拍拖到一块儿了呢!
小五看我一脸迷茫,便笑着说:一直以来,涛哥为了和江哥争做海淀区毒品生意的老大,俩人斗得天翻地覆的。最终涛哥还是没能斗过靠山极大的江哥,十几年的心血全部泡汤,货源给江哥挑断了,以前存的货也给他都吞吃了。涛哥一气之下便去夕阳农场闹事儿,就把自己葬在那里了。由于我一直帮涛哥打理那些联络事务,江哥自然恨死我了,涛哥一倒,江哥就派人追杀我,幸好淇龙哥收藏了我,还将我的户口迁到国外,我无以回报,只好以身相许啦!
我笑了笑:幸好淇龙哥也有短袖之好,如果他心里和涛哥一样只装着一个女人,那你就想以身相许也休想得逞了。
小五抿了抿嘴:他是被我勾引的,和我上了床,想不是gay都不成!你兄弟我以前好歹也是个红牌,勾搭上他这样的生手还是绰绰有余的。
说着他笑了,惹得淇龙一个劲打他的头。闹得够了,小五才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每个人都多多少少有点双性恋的倾向的,就像淇龙哥,以前心里还真就是只有若瑄姐一个人,可现在不也成了gay?还有涛哥,他爱小玉姐爱到发疯,可他一直对亚宁有意思,不过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我想起在天鹅饭店发工资那晚涛哥喝多了拉住我喊亚宁别离开时的情景,不禁莞尔了。
这时,毛毛穿着件白色的樽领毛衣走过来,头发上还是打了亮晶晶的水珠样儿的发胶。
毛毛笑着说玉宁哥,咱俩除了在安阳拍戏见了回面儿,还没有好好说过话呢!对了,你还记得在红叶大厦开镜会前我在筹备室把你认成亚宁的事儿吗?
我说怎么会不记得。毛毛就笑了笑说那会儿够尴尬的。他又说,那次救小玉姐还有我一份功劳呢,还是我亲自披挂上阵色诱了那个掌实权的王八蛋才把小玉姐放出来的呢。
我一惊:不是江哥让你们去开告别会,然后由他来解救小玉的么?!
毛毛一撇嘴:别提他了,江哥丫的就不是人!他巴不得小玉姐死在里头,这样涛哥就崩溃了,他也就轻而易举地控制了道上所有的毒品生意!可惜小玉姐给我们后来自己想办法救出来,他的如意算盘打空了,便不得不硬着头皮和涛哥死磕。虽然后来他借着老魏在市里头和高层里盘根错节的官场关系把涛哥搞垮了,可这回他也是大伤元气,想再猖狂,我看得修养生息几年还差不多。
不过,毛毛喝了口酒润润喉:江哥对你还真的挺上心的,这一年里他边和涛哥争生意斗关系,还边四处找你。你到底躲哪里去了,你一跑可苦了咱们剩下的哥儿几个,几乎三天两头被他找人盘问,我们鑫鑫影视的老板对我说再有这样闲杂的人来骚扰我没法拍戏就立马炒我鱿鱼!
我吐了下舌头:都怪我,对不起哦!
他无所谓地笑了笑:哟,您可别介!和您开玩笑呢!哪有那么严重啊,再说我也是从他场子里走出来的,他长几根鸟毛我还不知道啊,我还怕他不成!
小五笑着拍毛毛的头说在场子里都数你最贫,出来还是个嘴八卦!
毛毛笑着将脸一仰:秉性难移!我骨子里塞满了说话的蛆,不说话难受!小五啐了他一口说越说越恶心了,闭上你的鸟嘴吧。
小五说着,忽然一抬下巴:玉宁,你看。
我顺他的目光看到白衣端着酒杯独自坐在靠阿威卧室门外的一沙发上,将身边热闹的人群置若罔闻,仿佛这里的热闹和喧哗与她无关。
我和白衣自从那次她在酒吧和江哥谈判我替亚宁进场子的事儿后,便再很少和我说话了,仿佛我们之间隔了一层东西。尤其是隔了一年,我们之间更陌生了。她对我们冷淡了很多,倒仿佛是站在江哥那边。
我正想过去和她打个招呼,却见苏一端着一杯淡绿色的鸡尾酒向她走过去递给她,她看了看皮笑肉不笑的苏一,伸手接了。毛毛小声说有好戏看了,苏一和白衣姐都喜欢威威,不知道这两个女人又要怎么斗心眼儿!
不过令毛毛大失所望的是,苏一笑着离开了白衣,白衣只是白了苏一一眼,顺手将那杯淡绿色的鸡尾酒放在沙发扶手上,端着自己手里的红粉佳人慢慢浅啜。
苏一又从负责传酒的文静那里端了两杯,一杯递给正兴高采烈的亚宁,亚宁接过来喝了一口含在嘴里,皱了皱眉说不好喝,便吐到墙角的痰盂里,又端着自己的那杯酒在人群里钻来钻去看热闹。苏一看亚宁将酒吐了,秀眉微蹙,脸上浮现出掩饰不住的厌憎。接着她向我走来,我接过她递来的绿色的鸡尾酒,用舌尖舔了舔,很苦,很涩,有点腥。
苏一白净光滑的一张脸微含浅笑:安安特意为你配制的,七份白兰地,一份薄荷,一份苦艾,几滴蛇胆汁,几滴色拉油,快尝尝如何。
毛毛扑哧笑了:色拉油?这不是明摆着让人拉肚子的么,我看这酒不喝也罢!
苏一脸一板:安安配制的我怎么知道!反正是安安让我送来的我就送来了,爱喝不喝!说着扭着小蛮腰和圆圆的屁股走向安安的调酒台。
我,淇龙和小五都因毛毛的嘴贫气走了苏一而哈哈大笑,往场子里看时,田导和一个女演员正在跳一种类似拉丁的什么舞蹈,那个管音乐的光头女郎正随着播放的一首周杰伦的快歌《同一种调调》而拼命地点着头,跟吃了摇头丸似亢奋!秃顶大胡子的田导则像只发情的大猩猩般手脚乱抖,惹得满屋子的人哈哈大笑。
忽然门铃被按响了,同时有人霸气地砰砰砸门。客厅里一刹间极其安静,音乐也戛然而止。
阿威看了看静寂一团的人群,便挤过去开了门。在拉开门的一瞬间,他忽然惊惧地叫了声:江哥?!!
江哥在几个人的前簇后拥下进了来,一身得体的休闲西服,脸上挂着招牌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江哥这么漂亮这么有气质的帅哥脸上却挂这样的表情,真让人感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害怕。就感觉是一个可怕的魔鬼变成了天使的模样,不论他变得多么漂亮纯洁高雅,可都掩饰不了神情中的邪气!
倘若没有这股邪气,江哥无论是在相貌气质还是才华,都肯定是在安安、亚宁和阿威之上的天下第一美男,可惜他身上有,而且这股邪气是从他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因此,他只能是江哥,一个极致漂亮又极致邪恶的男人。
这个极致漂亮又极致邪恶的男人衣履潇洒地进来,环顾四周,笑了笑:嗬!都在啊,我想找的人终于来齐了。看来这个主意真不错,让你们过了这么些天的安生日子,就盼着今天你们的生日晚会人凑齐了一块儿算账呢!
阿威硬着头皮将他让到里面,又喊苏一给江哥端酒。
话音未落,正在调酒的安安将手里的活儿一推,又对那几个帮忙的大厨说都出去,然后他看了看江哥说:对不起,没有预备外人的酒水!
江哥邪笑了笑,摇着头说:安安,火气还是那么大,脾气一点没变啊!咱哥俩是同学又是同时进的场子,咱们多年的交情不容易啊!现在咱俩就因为一个玉宁,闹到这个地步,何必呢!况且你都是快成亲的人了,这就意味着你必须淡出圈子,你又何苦不放呢!
他又看了看安安身边传酒的文静,对安安说:这么好的一姑娘嫁你,你还不知足啊!文静真是个好女孩儿啊,不是她告诉我,我还不知道玉宁回来的信儿呢;不是她劝我稍安勿躁,我怎么能忍到今天来找各位?文静聪明,果然猜到今天会开派对,哈哈哈哈。
安安猛转身怒视文静:原来都是你,为虎作猖!上次在无忌流红也是通知的他去找玉宁的?!
文静冷笑了笑,不说话。
江哥却将话头接过来:值得表扬的不单单是文静,还有苏一。这两个女孩儿一个比一个冰雪聪明招人喜欢,可就是有些人有眼无珠,今儿江哥就做主答应她们完成她们的心愿。
话刚落,安安和阿威早按捺不住了想发火,却被毛毛和淇龙拦住了。淇龙轻声对阿威说忍着点,得罪了江哥以后我们谁都别指望安生。
江哥走到我面前,浅笑着从我手里接过苏一刚才递给我的那杯绿色鸡尾酒,和我手里另外一杯碰了一碰:宝贝儿,为了我们的重逢,来,喝一口!
而当他正准备往嘴边送时,文静和苏一几乎同时惊叫起来:不要!
怎么了,江哥一皱眉:不能喝?
他看着苏一递过来的一杯红葡萄酒,却不接。看着苏一和文静直直盯着那杯绿鸡尾酒,每个人都看出来,那酒里面应该有问题。但谁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
江哥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他没有理会苏一,而是将那杯绿液递给小五:小五啊,你让江哥找得好苦呀,听说你马上要出国一辈子不回来了还是怎么着,哈哈哈哈,江哥佩服你小小年纪就能帮涛哥整治我,今儿这杯酒江哥敬你。
小五看势头不对,一脸为难。不喝,江哥铁定不依;喝,明明知道这酒里面有鬼。这时,一直沉默的淇龙接过小五的绿鸡尾酒说,让我喝。
江哥却从他手里又取过来,重新递给小五:小五,你连这个面子都不给江哥么,江哥敬的可是你莫小五,不是乱七八糟的混蛋!
小五没法子,看着淇龙,就勉强地喝了一口。江哥盯着他,要看他有什么反应,小五喝完愣了愣,然后笑了说谢谢江哥的酒……一个谢谢还没说完全,小五便丢掉杯子,捂着肚子蜷在地毯上,缩成一团。他全身打冷颤,嘴里不断有白色的沫子沁出来。众人都吓了一大跳!
淇龙忙蹲下去问小五小五,你怎么了。小五却没能回答,一直咬着牙关颤抖。
江哥扬声问道谁还有这种酒!
白衣和亚宁脸色都变了,一齐怒视文静和苏一。
江哥看明白了,便叹口气说:真是最毒莫过妇人心呐!我都答应了要帮你们,让安安和威威娶你们,可你俩竟然背着我想提前把玉宁置于死地!文静,你以为你毒死了玉宁,江哥会饶你吗?幸亏我来的及时,不然玉宁一口喝下去,你说该怎么办!
文静惨然一笑:大不了我给他抵命罢了,我得不到安安,我也不会让那个不要脸的张玉宁得到!
江哥笑了笑说你现在可不能死,你必须活下来和安安成亲,因为玉宁没有死;只有你和安安结了婚之后,才能断了安安对玉宁的心思,这样对你我都有好处,你说呢!
安安怒视文静,文静只作没看见。
江哥又转脸向苏一说:你比江哥还厉害,居然想一下子干掉白衣和宁宁两个!你想搞掉宁宁也就是了,但是白衣和威威的事儿可都是过去时了呀,你居然连白衣都放不过,你真够绝!但是。
江哥冷笑了,蔑视地看着面容姣好的苏一说:你以为你这样就能独占威威了么!刚说你聪明,你却干出这样没脑子的事儿!这样不但会有千千万万个白衣宁宁和你争威威,威威本人也会讨厌你你知道吗,没有人喜欢狠毒的人作自己的爱人!我说文静你俩怎么就不懂一点战术呢!脑子一热,就忘了一切——我告诉你们,想讨好一个人,必须要先无条件地对他好,给他温暖体贴,给他他想要的一切,让他心甘情愿去爱你——你懂吗?
他是面朝苏一说的,却在最后将脸转向我,邪邪地笑问:你说是吗,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