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嘴硬心软
莲香浮动,珠玉落影。
苏晓看着白鹰红透了的耳朵尖,调侃道:“你不会就这样让我走吧。”说完不客气地指了指自己被已经脏污的裤子。
白鹰伸手解下身上的黑色丝绒披风,偏过头去,说道:“哼,麻烦。”苏晓接过披风,上面还留有他的一点温度,闻起来像是经过阳光暴晒,还夹杂着几丝尘土的气味。
苏晓将披风围在身上,见他是刀子嘴豆腐心,想到这人倒还不算太坏。披风看起来十分宽大,将苏晓整个人都包裹在了其中,避免了冷风的吹袭,苏晓感觉自己小腹的疼痛又缓解了许多。
白鹰面上看起来倒还十分平静,不过是强装出来的罢了,手里的鞭子被捏的吱吱作响,一双眼睛只能看向正前方,试图忽视自己身后的苏晓,整个人都有些僵直了。
这事倒不怪白鹰,他从小进入莲花宫,便与师兄弟同吃同住。莲花宫内女弟子甚少,白鹰平常见了也不过是客气地叫声师姐师妹,并不怎么收悉。
他十四岁那年,正在竹林中小憩,突然听见竹叶翕动,以为是欲行不轨之人,于是亮起了耳朵,没想到却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师姐,我好怕……”另一个女子声音听起来倒较为低沉,“早就见你近几日心神不宁,原来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为何不告诉我?”
那年龄小一点的女子听起来是又急又羞,说道:“前几日练武时我突然觉得腹中很痛,本以为是吃坏肚子什么的,没想到回房中一看……下……下面竟然留了好多血……”
那少女继续哭诉着,看起来是怕极了,“师姐,这血一直流个不停,我是不是就要死了……我好怕了……”
那少女忐忑不安地等着回话,却不想对面的女子哈哈大笑,于是见状抱怨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坏,我都要死了,你还笑我。”
对面那女子听了笑得更欢,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了,见那少女皱起眉头,看似是真的生气了,这才说道:“小月,你怎么这么傻呢……”
那少女听了不解问道:“我哪里傻了,还不是我说什么你都笑话我。”
对面那轻笑道:“你这是来癸水了。”
“啊,什么?”那少女顿时红了脸,害羞地低下了头,她只是听过几个年长的姐姐谈论过此事的麻烦,却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也会来。
女子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逗弄着:“我的小阿月也终于长大了啊。”
少女心中感到几分空落落的,说道:“来这个时腹中会有些疼痛,岂不是要耽搁练武吗?”莲花宫中并不是所有弟子都会蛊术,也有学习平常功夫的弟子。
那女子悉心道:“来了这个,就好好休息着,几天时间,不会太过耽搁,我会替你向朱师傅禀告的。”
少女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石子,抱怨道:“真是麻烦,弄脏了那么多条裤子,也不知道怎么洗得过来。”
“你可记好,来这个时,碰不得凉水,当心落下什么病根,我最近倒挺清闲,你那些裤子,我都替你洗了吧,奥,对了,我那正好还有几个干净的月事带,你都拿去用。”那女子向少女事无巨细地说着。
少女轻轻地将头靠在她怀里,撒娇道:“师姐,你对我真好。”
那女子调皮一笑,“我那可是有条件的。”
少女笑看着她,说道:“好啊,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女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微微一笑,说道:“下次到了四秀城,你可得给我买两串山楂糖葫芦,上面要裹着厚厚的一层糖霜,那样的才好吃。”
少女知道她最爱吃糖葫芦,便一口气应了下来,眉眼弯弯,如同月牙。
两人又聊了许多杂七杂八的事情,这才离去。半天后,白鹰才红着脸蛋从竹林中走了出来,整个人都像是红透的大虾。之前同房的少年买来了粗制滥造的春宫画,拉着白鹰要一起看,却被他狠狠呵斥了一顿。
白鹰并非对女子不感兴趣,只是别扭的很,在心底深处有几分想亲近的意愿,又不想下流地肖想着。
他认出了刚才竹林中的二人是竹山秀的唐师姐与李师妹,他面红耳赤地听完了两个人的对话,觉得女子比自己想得更加柔弱,也更需要呵护。
白鹰看向了低头撇嘴的苏晓,觉得她似乎与自己见过的女子都不相同,既不娇弱,也不柔美,嘴碎得要命,在人身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像个喜欢扑棱翅膀的鹦鹉一样。
他并不知道道她是什么来历,在抽了一鞭子,看出她完全不会武功后,也没想过要杀了她,只是准备询问一下,想看她与莲放的逃走有什么关系。
苏晓腿上的简陋夹板在慌乱中早就掉了,现在不过是强撑般走着,小腿处早就肿的不成样子了,嚷嚷道:“到底要去哪里啊,怎么还没到呢,我快不行了。”
白鹰凤眸微垂,看着小脸皱起的苏晓,二话不说将人背在了身上,苏晓没反应过来,问道:“好突然,你怎么突然决定要背着我走呢?”
白鹰一身肌肉紧实,背起苏晓来自然十分轻松,嘴上没好气地说道:“慢吞吞的,像这样子走下去,天黑都到不了。”
苏晓决定将刚才在心里夸奖他的话全部删除,像是泄愤似的,用指甲在白鹰肩膀上戳戳点点。
白鹰感受到纤细的手指在自己身上游走,带来几分若有若无的痒意,便突然拿走了一个手,吓得苏晓连忙攀上了他的脖颈,想象着背后那人的手足无措,白鹰这才满意地笑了笑。
白鹰说的没错,苏晓见他背着自己走过五个长廊,三个石桥,这才来到了他的住处,白石屋,门栏处由大理石雕砌而成。
苏晓见这人将自己放置在了软榻上,丝毫不在意弄脏了自己的床铺。
屋内布置过于简单,只有一个宽大的木桌和一个凳子,上面摆放着一张写满字的宣纸,笔迹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