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疯狂的小鸟
冯雪将飞机停到一片空地上，此时她的后背上已经布满了鲜血。
“会缝衣服吗？”冯雪开始撕扯绑在伤口上的布条，剧烈的疼痛感让她皱紧了眉头，柳沐春不忍直视，把头扭过一边，不敢看眼前残忍的画面。
“嘶！”冯雪终是没忍住叫了出声。待到布条彻底撕干净后，柳沐春赶忙上前查看她的伤势，距离中弹已经过去了四个多小时，长时间的简易处理，此时她的伤口已经出现了白色的脓血，伤口周围开始溃烂。
“雪儿姐，对不起！”柳沐春心疼的看着她肩上的伤口，这都怪他，虽然一切的一切他还没有搞明白，但是此刻他已经完全信任了冯雪，毕竟如果冯雪要害他，他早就死了千遍万遍，估计这会儿张有材都开始给他烧纸了。
“别废话，我问你会缝衣服吗！”冯雪命令的口吻问道。
“我会，可是”他之前不是没有听到，只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当然知道冯雪为什么要这么问他。
这是要他帮冯雪处理伤口呀！这可不是缝衣服，缝错了还可以拆掉重新来。
冯雪也看出了柳沐春的顾虑。
“沐春，你听我说，从现在开始，我们要经历更多的危险，我说的不仅仅是核辐射，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我必须赶紧处理好伤口！你能做到吗？”冯雪一脸严肃的看着柳沐春，拿过医疗箱放到了柳沐春的腿上。
柳沐春的眼神不敢与之对视，低头看着腿上的医疗箱。片刻后，眼神坚定的抬起头。
“雪儿姐，你救了我两次，这次，换我保护你！”
柳沐春想起曾经在烧烤店护在他身前的冯雪，又想起几个小时前替自己挡子弹的冯雪，她好像一直在保护自己，自己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她制造麻烦。
“好！”冯雪欣慰的笑了一下，额头已经出了很多汗。
“先打麻醉吧。”在处理伤口的时候，他在医疗箱里还看到了一针麻醉剂，除了医疗箱，他还发现了一个类似恒温柜的保险箱。
“不打了，留着吧，麻醉时间太长，而且你掌握不好剂量。”冯雪忍着痛，大脑依旧保持冷静，“况且，现在不确定联邦有没有派人追过来。”
冯雪顿了顿，忍痛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沐春，我相信你。”
柳沐春看着冯雪的眼神，慎重的点点头。
“我说，你做。”
“好！”柳沐春点头答应，手里紧紧握住手术刀。
“你先要给我伤口消毒。”
柳沐春低头在医疗箱中开始翻找，找到消毒工具后，他认认真真开始做起了消毒，冰凉的液体涂抹在冯雪的伤口四周，冰凉的触感和火辣的伤口碰撞，冯雪咬着牙，额头的汗水已经从防护面具渗出，落到了直升机座椅上，没多久，柳沐春的消毒工作便做好了。
“接下来，你要把我伤口上发炎的坏肉处理掉。”冯雪尽量平稳自己的声音，不想自己的疼痛影响到柳沐春。
柳沐春颤抖着手拿起镊子与手术剪，看着冯雪的伤口四周，坏肉部分并不多，大约只有一厘米左右。防护面具下的他深呼两口气，感觉到自己的手稳定很多之后，一手用镊子固定好坏肉部分，另一手拿着手术剪，处理起来。
剧烈的疼痛让冯雪浑身开始颤抖，她强忍着自己不叫出声来。
一分钟后，柳沐春处理完了坏肉部分，冯雪再次开口，这次她的声音明显颤抖起来，“沐春，你做的很棒。”就在这时候，她还是在鼓励他。
“相信你自己，接下来你要在我伤口上下割一条缝隙，然后把子弹取出来。不要害怕。”柳沐春的额头也冒出很多汗水，他憋着气卸下了防护面具，扬起手臂把汗水擦拭干净。随后找到一张卫生纸贴在自己的额头，他害怕接下来汗水会流到他的眼中，从而影响了冯雪。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重新戴好防护面具。
“雪儿姐。”柳沐春拿起手术刀，叫了一声，这声雪儿姐包含了太多情绪，有懊悔，有不甘，有愧疚。
“来吧，你可以的。”
冯雪的话给了他莫大的鼓舞。他握紧手术刀，小心翼翼的在冯雪的伤口处向上开始滑动，锋利的手术刀轻而易举的就滑坡了冯雪的皮肉，柳沐春可以清晰的看到冯雪裸露出来的肩骨，他咬着牙，屏气不敢轻易呼吸，他强忍着眼泪，害怕自己一不小心让她的伤口更加严重。
此时的冯雪咬着牙低着头，身体不停的颤抖，汗水如雨滴一般从防护面具渗透春来，落在地上，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肉体被划开，剧烈的疼痛感从她的后肩传到大脑，然后贯穿全身。
“我得忍住！不能影响他！”她的脑海里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
没多久，柳沐春便看到卡在她肩骨上的子弹，那颗子弹头已经进入到了她的骨头里，半截子弹头裸露在外，中弹骨头的周边，隐约能够看到几条细微的裂缝。
“雪儿姐，接下来要怎么做。”柳沐春颤抖着声音问道，眼前的一切，都是他害的，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现在中弹的是自己。
“拔出来。”冯雪有气无力的说道，她全身上下已经使不出什么力气了。
“你忍住。”柳沐春再次拿起镊子，缓慢的伸入了她的伤口之中，钳住了卡在她肩骨上的子弹，他不敢用太多力气，轻轻的一拽，子弹纹丝未动，反而是镊子自己从伤口中出来。
冯雪冷哼一声，皮肉与骨头双重疼痛，她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大脑开始昏沉起来。
“用点力气啊！”冯雪几乎是咬着牙轻吼出来的。
“对对不起。”柳沐春赶忙道歉。柳沐春重新调整呼吸，再次抬起手，拿着镊子再次伸入伤口之中，镊子再次钳住子弹。
“对不起，雪儿姐！”柳沐春闭着眼用力一拔。
“啊！”冯雪终是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痛苦的声音响彻周边的废墟，正在觅食的秃鹫也被惊吓的飞走。
柳沐春睁开眼大口大口喘着气，看着镊子上拔出来的子弹，眼神中充满了慌张。
此时冯雪的伤口中鲜血不断地淌出。
“止血，缝针。”坚持说完四个字后，冯雪的身体向前倒在了操作台上，昏了过去。
柳沐春再次卸下面具，将其扔到一旁，他擦拭了额头的汗水跟眼角的泪水后，赶忙从医疗箱中拿出手术针线。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冯雪从昏迷中醒来，她看了看已经包扎好的伤口，疼痛感依旧强烈，柳沐春此时带着防护面具躺在直升机的后排蜷缩着睡着了。
冯雪眼神复杂的看了许久，叹了一口气。
“沐春，沐春。”
听到冯雪的呼唤，柳沐春瞬间从睡梦中醒来。他赶忙坐起，急切的看着醒过来的冯雪。
“雪儿姐，好点了吗？”
“你很棒，沐春。你做到了。”冯雪对着柳沐春微微一笑。此时的柳沐春终于是放下了心里所有的担忧。
“对不起，雪儿姐！”他的眼泪夺眶而出，压抑许久的情绪此刻爆发出来。
冯雪看着哭泣的柳沐春没有说话，她明白他需要发泄。
过了几分钟后，柳沐春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冯雪见状开口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抱歉我现在还不能说。”
冯雪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我答应你，我们安全之后，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柳沐春点点头，略带疑惑的问道，“他们会追过来吗？”
冯雪摇摇头，“如果追过来早就追过来了，我们的危险，不是他们。”
“那是什么？”
“是动物！”
冯雪的话让柳沐春不能理解，他不明白为什么眼下最大的危险是动物。
“他们追过来可能性不大，但是以防万一，我们现在就要出发。”
“去哪？”蓝星到处都是联邦的范围，他不知道哪里是安全的。冯雪依旧摇摇头，“我不能说，从现在开始，你都要听我的，什么也不要问，好吗？”
冯雪以前也经常用这种口吻跟他说话，但是没有带系统能力，这还是第一次。
“好，我都听你的。”对冯雪的亏欠已经很多了，他没法拒绝冯雪一切的要求。
“那我们就出发咯！”冯雪突然俏皮的笑了笑，随着冯雪一笑，紧张的氛围瞬间缓和了很多。
“好！”柳沐春也笑了出来，此时竟然有一种两人私奔的感觉。
直升机的螺旋桨动了起来，周围的尘土、杂物等也被吹的漫天飞舞。
“你刚才有没有好好观察那些秃鹫？”操控着直升机的冯雪向柳沐春问道。
“它们有什么不对的吗？”柳沐春好奇的问道。
“有！是牙齿。”
柳沐春这才回想到，秃鹫的竟然有牙齿！之前课本上有看过秃鹫，秃鹫是没有牙齿的。在这里竟然是有的。而且他竟然感觉到，那些秃鹫看他们的眼神不怀好意！
“伪末日前，很多人都在讨论核战争会不会毁灭人类文明。如果没有毁灭，人类文明是会进化还是退步。这个观点很多学者都在推演讨论。”
冯雪咽了口口水，他们已经好几个小时没有进水了，嘴唇此时早已发干，“现在已经证实了，人类进化了，我们拥有了系统！可进化的并不是只有人类，在天灾面前，所有的生物基本都进化了，所有生物的智力都明显的提高了很多。”
“还有很多动物为了强度食物，为了在末日中生存下来，他们进化出原本没有的东西。”
“比如秃鹫的牙齿！”柳沐春这才明白，为什么秃鹫会有牙齿。
“你就没有好奇过为什么联邦统一蓝星，还有组建军队吗？”
“没有，为什么？”柳沐春疑惑的问道。
冯雪轻哼一声，“果然，被圈养的羔羊，它的归途是幸福的餐桌。他说的一点也没错。联邦军很重要的职责就是与变异的生物战斗，不让它们入侵人类生活的领域。”
柳沐春轻皱眉头，他很不喜欢冯雪叫他羔羊，他也很想问他是谁，但是他忍住了，冯雪说过，有什么问题等安全之后她都会告诉他。
“它们来了！”冯雪突然开口，目光冷冷的看着前方，顺着冯雪的目光看去。前方一片黑色的云向他们的直升机冲了过来。
“坐稳了！”冯雪叮嘱一声，双手死死的抓住操纵杆。
再离近一些距离之后，柳沐看着眼前的生物春瞪大双眼，这才看清楚冲过来的到底是何物。
是一群，是一大群麻雀！
它们各个扑腾着翅膀，张开嘴嚎叫着，每只麻雀的嘴里都有两排像鲨鱼一般锋利的牙齿，它们就像敢死队一般，疯狂的冲着他们的直升机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