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王爷,快去找鸭子
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坐在屋门口台阶上的霍言心捂脸,翻白眼。她才不会伺候穆子湛沐什么浴呢,能帮你备个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小狐狸这辈子都没干过那么多的活。还伺候人呢……她在家都不会干这么劳心劳力的事情,更何况她自己都还没洗呢。小鼻子闻了闻身上,还好天生丽质,味道还是香香的。“本王的换衣呢?”
房内讨人厌的声音又响起。“不就挂在屏风边上嘛。”
穆子湛这个人看着事事雷厉风行的,但生活还像不太能自理。一会问这个在哪里,一会又找不到那个了。也不知道在外行军打仗,他是怎么生存下来的。“进来!”
房内的声音又响起,霍言心拍了拍衣服起身,心想该不会要她帮着穿衣服吧。这个王爷也真的是,什么都要人伺候,真是一点生活经验也没有。还治理蝗虫了,像他这样的人肯定连公鸭母鸭也分辨不清楚。鸭?推门的手顿了一下,说倒鸭子,霍言心好似想到一个奇怪的品种——红头白番鸭。这种鸭子长得难看,体型巨大,吃得多,还巨凶巨吵。关键是皮糙肉厚的,长煮不烂,味道还不怎么好。所以,很少有人去大面积地饲养它们。但是……治理蝗虫嘛,似乎可行。霍言心有了新想法,心里激动万分,急急地推开门就说道:“王爷,快找鸭子,要找那种鸭子……”心里激动,推门而入的霍言心语言也有些混乱。王爷找鸭子,还要找那种鸭子……正在束衣的穆子湛满脸的黑线,虽然心中有些明白她的意思,可是这话连在一起,怎么就听着颇为刺耳呢。“普通的鸭子不行,对付不了这些变态的蝗虫,要去找红头白番鸭。”
霍言心激动地把红头白番鸭的习性说了一遍,末了还补了一句,“鸭中的战神,红头白番鸭也。”
某位大启的战神脸色又臭了几分,屋内的气氛也冰冷了几分。霍言心!我怀疑你在内涵本王,但本王没有证据。“这种鸭何处去寻?”
“我哪里知道啊。”
霍言心摸了摸鼻子,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只是提供思路,找鸭子的工作还不是靠王爷你。”
这话真是越听越串味,穆子湛整理好内衫便径直往床榻上走去,“明日我让隋云去打听打听,夜深了歇息吧。”
歇息……就这么一个小板床,怎么歇息呀……屋内生着火盆,穆子湛又是刚梳洗完,衣着单薄。霍言心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古铜色的好身材隐隐约约从白色的内衫里透了出来。哎呦妈呀,好身材真是藏也藏不住。她眼里冒着闪闪地星光,不安分的小手窝在胸口,一副跃跃欲试色眯眯的模样。看的穆子湛一声叹息说道;“怎么,白日里还没摸够?”
呃……被看穿了,还被噎了,心里很不服气。“王也真是过河拆桥,白天要不是我,你都要被那些妇孺给生吞活剥了。”
生吞活剥……穆子湛脑中自动忽略她的虎狼之词。轻咳了一下问道;“白日为何帮本王?”
愣愣地站在床边,想了很久,为什么呀?其实也没有为什么,看到穆子湛发病的样子,她什么都没想就直接钻进了他的大氅里。“那总不能让你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人吧,堂堂王爷害怕女人,讲出去多掉面子。”
其他的霍言心也说不上来,这也许是唯一的理由了吧。他们一个人躺在床上,一个人站在床边,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穆子湛觉得这样抬着头和她说话甚是费劲,拍了拍内侧说道:“上来。”
见她扭扭捏捏地样子,小脑袋不知道动了什么歪心思,穆子湛又说道,“杵在那里,本王和你说话累得很。”
“可是,这床榻太小了。”
穆子湛向外挪了挪身子,留出个空位说道:“你睡里面,本王睡相很好压不到你。”
还算你有风度。霍言心解衣脱鞋苟进了被褥中,男子果然阳气重,才一会会的功夫被窝就暖烘烘的。不像她睡在南沁苑,即使生着火盆,大冬天的进被睡觉,也要打好几个哆嗦。“王爷你把地方都让给我了,你会不会晚上掉下去?”
床铺有多大,霍言心是知道的,现在躺在上面翻身自如。她都可想而知,穆子湛只睡了个床缘。“无事,在外行军作战,比这条件要艰苦得多。”
穆子湛甚少说无关的事情,在湛王府霍言心看到的都是他养尊处优的样子,一提到打仗她倒是来了兴致。问道:“王爷上过很多次战场吗?”
“嗯……”“受过伤吗?”
“嗯……”“让我看看呗,摸摸也行。”
一只冷冰冰的小手在说话之间探入了他的背脊,惊得穆子湛一个寒颤。一把抓住肆意妄为的小手,穆子湛压低了嗓子说道:“睡觉,不许再多话了!”
随后他一个翻身,向里面挪了个位子,把霍言心往里面抵了几分。“再说话,再乱动,本王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生吞活剥!”
只有贼心没贼胆的霍言心,只能尬尬地收会蠢蠢欲动的小手。不多时,睡相颇为不好的霍言心就钻进了穆子湛的怀里。摸着她的长发,听到她微弱的鼾声,穆子湛突然在这块陌生的地方有了一丝归属感。一夜好眠,无梦。等二日穆子湛醒来的时候,霍言心已经坐在说桌前写着什么。他竟然起晚了,这是十几年来从来没有的事情。见霍言心写完了东西,满意地看了看,又拿出一个信封往里面塞了个东西。歪着脑袋想了想,似乎嫌弃一个还不够,手上又多拿了个塞进了信封。口中还嘀嘀咕咕念叨着:塞满了,通通塞满了,看看吓不吓得死你。不用猜,穆子湛就知道准没好事。“王爷,你醒了啊,看看我这样写行不行。”
穆子湛看完纸上的内容,扶额讪笑,问道:“你是要把蝗虫寄给太子?”
“可不是吗,反正我们这里没个结果,也不怕告诉太子。”
皎洁的小脸笑了笑,又道,“王爷在这里劳心有劳力的,总得让他身临其境一下。”
“太子这个人就像只癞蛤蟆,趴脚面上,不咬人但恶心人。”
说话之间她又塞了几个蝗虫进去,直到信封被涨得鼓鼓囊囊地才收手。“这次也该轮到我来恶心恶心他了。”
癞蛤蟆趴在脚面上……这都是什么比喻。穆子湛发现她每次说出来的比喻都很有画面感。“别玩过了就行。”
既然他的小王妃喜欢闹腾,就随她吧,左右不还有自己担着嘛。知道她不喜伺候人,穆子湛也不勉强,起身麻溜地把衣服穿好。“好好呆着,本王派人去寻你说的那种红头白番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