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章 做个了结
“程澈！程澈！”叶落挥剑用力推开宁岚，奔向程澈。
他和左意倒在了一起，叶落无声且绝望的流泪。
“左意，左意！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只差一点，他们就可以一起离开这里了。
他们准备好了一切品牌，只差了一点，只差了一点，他们明天就可以离开这里去黎朝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苍北初疯了一样，又冲叶落奔来，被宁岚拦在了身后。
叶落抚上左意的脸颊，静静地看着，她已经没有一点气息了。
“叶落”程澈轻微的唤着。
“程澈，”叶落坐在地上，她已经有些精神恍惚了，眼前满是鲜红的血，无助地爬向程澈，“程澈”。
“程澈，你等着，我去找大夫，我去找大夫，”叶落撑在地上想要站起身来，却被程澈一把拉住。
程澈摇了摇头，苦涩的笑着：“别去了，这个时间找不到大夫的，叶落，这次我真的要走了，你可别将上次的话当真了，不用下来陪我的，我不去黎朝了，让左意和我一起埋在后山吧，她也是个可怜的丫头。叶落，我走了，以后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你了。”
叶落只知道摇头，哭得肝肠寸断，说不出一句话来。
眼睁睁的看着朋友一个又一个的离自己而去，她却无能为力。
这次没有人帮她了，她得一个人去战斗了。
叶落提起剑，目光坚定，一步一步地朝苍北初走去。
这个人，他早就该死的，他就不该活着的。
一个月前在黎朝，他就应该死在绣坊的，她他就应该死在她的剑下的。
风起云涌，月光披在身后，叶落挥剑而起。
宁岚上前要拦，叶落神色一凛：“宁岚，苍北初必须死，我不想杀你，你走吧。”
宁岚摇头，痛苦地笑着，今日之事总该有个了结。
苍北初一错再错，为了苍月清牵扯出了太多的人，宁岚只是侍卫，劝说不了多少，他也曾助纣为虐，害了许多人。
宁岚良心早已饱受折磨，可苍北初于他是主人，他不能有人要杀苍北初而不救。
宁岚张开双臂，缓缓地闭上了眼，似是下定了某种重大的决心：“叶落，你要想杀他，就先杀了我吧！”
“好你个宁岚，”叶落点头，“真是个忠仆啊，既然放你生路你不走，那就陪你的主子一起下地狱吧！”
说罢，叶落一剑刺向宁岚的胸膛。
剑拔出来的那一刻，叶落恍惚了，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被绑来漠北那天，她蜷缩在马车上做了一个噩梦，梦到她杀人了。
眼前的这个场景和梦中一样。
她杀了宁岚。
接下来，是不是该
叶落举起颤抖的手，看向苍北初，他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可能是被宁岚点了穴道。
真的疯了，也不知挣脱。
她要给左意程澈报仇，可是杀了苍北初左意程澈也活不过来了。
她会跟一个疯子较劲吗？
叶落微微一笑，当然会了，她就是斤斤计较的人。
她眸中一狠，最后一剑刺向了苍北初。
他死了。
叶落忍不住哭了，既然梦境成了现实，那为什么现实不能成为梦呢？
如果这是一场梦就好了。
如果明天醒来左意和程澈能陪她一起拿包袱，一起去买马车，一起回黎朝就好了。
为什么不是梦呢？
叶落跪在地上，无助地看着苍天，想要控诉她所有的冤屈。
可是施暴者都已经死了，她又能控诉谁呢？
是怨命运的不公？还是祈求时光倒流？
他们会到另一个世界吗？
就像琴羽衣猝死后来到这个世界一样吗？
如果真的可以的话，让他们去秦羽衣的时代吧，和平年代多好啊，没有打打杀杀。
对于经历了生死离别的人来说，活着就好，活着就有希望。
叶落躺在左意程澈身边睡着了，她也累了，如果醒不来了，那就长眠于此吧。
黎朝太远了，她回不去了 。
梦里反复是今夜的场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时时刻刻提醒她今夜的惨剧。
叶落醒不过来了。
她的眼睛格外沉重，怎么也睁不开了。
后来她不做梦了，却觉得眼前是一片黑暗，望不到边际的黑暗。
直到许久之后，叶落再次听到相同的声音呼唤她：“叶落，叶落。”
是阿林河，叶落心里念到，他知道程澈去世了肯定很难过。
叶落努力睁开眼睛，入目是木制房梁，而后是阿林河和婆婆殷切的目光。
她想要说话，想要问程澈和左意呢，可是却发不出声音来。
她好像很久没说话了，喉咙里干涩，只能张着嘴无助地看着他们。
婆婆倒了一杯水小心地喂给叶落。
她缓了一会，才开口问道：“婆婆，程澈和左意呢？他们我想再去看看他们。”
程澈和左意被葬在了后山，和程澈的父母在一起。
叶落摸着左意的墓碑，这个小丫头，以后也有亲人了，不会孤单了。
阿林河陪在身旁，叶落听他讲才知道自己那日之后，竟然昏迷了十多天，一直没有醒来。
“阿林河，谢谢你了。”叶落只能感激地说着，她如今身无分文，想要酬谢阿林河都做不到。
人间自有真情在。
这是叶落第一次觉得，钱没有这么重要。
或许是因为她此时没钱，才会这么想。
叶落无奈的自嘲，要是想回黎朝，她还得拿程澈给她准备好的包袱上路。
可是，她再也没有机会还给程澈了。
哪怕在黎朝她有黄金百两，她想都给程澈，程澈也收不到了。
叶落道：“阿林河，我现在已经无碍了，谢谢你和婆婆这些天的照顾，我想明日就回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