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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入住乡和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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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三章  入住乡和店

    一行人痛痛快快地倚在马车上长出了一会儿气,张风和就此把卸下的马又重新套在车上。杨飞彪不忿地抱怨说:“这事挨累都怨人,你们赶车的早点卸下一匹马来是不是人轻巧不少,都没脑袋。”

    张金东和明文相互看了一眼,觉得飞彪的话难听,不由得回了一句:“这时候人累的够呛,马没早翻车就不错了,你老计较那事儿干啥玩意,那你押车地咋不帮忙想着点呢?”

    “压车地要啥都行还用你们赶车地干啥,你们自己干啥吃地不知道?”

    这一句话像手枪一样差点把张金东击倒,明文听了也是哭笑不得,却见金东无可奈何地辩解说:“三舅你不会赶车还不出主意,那你老挑毛拣刺干啥玩意?”

    飞彪怏怏回说:“啥不会,狗戴嚼子都能赶,年轻人你别老不服气,说你不行你就是不行。和我犟咕啥玩意?”

    这一句话更像是洋炮一样彻底地将张金东周的再也起不来,差点要粉身碎骨。再也没言语出半句话。

    周围所有人都知晓杨三彪说话臭,今天确实有让大伙真切的领教一番,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明文见金东被三叔数落得哑口无言,又好气又好笑。自长和自德却说:“总掰扯那事什么用呢,车都过来了。”

    而张风和听在耳中却是充耳不闻,没人愿意跟飞彪计较,说起来你也不是他那张不讲理的好嘴的对手。他只是大咧咧地嘿嘿一笑,又对众人说:“好了,大伙先上车歇着吧,人歇马不歇,我们得赶车走啊。”

    夜幕渐低,车马继续前行。这次在前面开路的马车是杨自德,渐进市里果然别一番繁华景象,虽然春风镇在烟雨县城里面算是顶尖的富裕之都,但和锦绣市比起来简直是大相径庭,不可同日而语。晚来时候那城市两边灯火通明,时不时便可见二层的楼房炫耀般地矗立,成排的大瓦房宽敞明亮。饭店的幌子在夜幕中闪闪放光,从内中飘出诱人的香气。脚下更是结实耐用的柏油路,走起来那马蹄声也显得格外的清脆悦耳。

    虽然已是上灯时候,但市里面仍然往来人流不歇,送粮时节,大部分是同张风和几人一样是乡下来的马车,车上人眼睛不住地四外张望,看不够的新奇。最大的亮点是穿着打扮新潮时尚的俊男靓女,不一般地吸引着乡下来人的眼球。自行车铃声频繁地在周边回响,摩托车匆忙地在冬夜里穿行。时而更有叫不出名的车辆往来。公路两边的摊货上依然叫卖不止。不知是哪家的收音机里正讲演着三国演义的评书联播,而不远处的广播喇叭正播送着今天的新闻和报纸摘要。

    杨自长叹羡地说:“你看看,这才叫市里呢,真像样。家家都是电灯。四轮车隔三差五就能看见。”

    李青武更是配合地说:“四轮车算啥呀,刚才我看见过去两个小轿子呢。”

    众人心生无限感叹,明文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脱口便说:“这家伙真带劲呢,多亏了来了,到市里长长见识,这眼睛都有点不够使了。”

    激动归激动,明文的精神头更为紧绷着,市里的汽笛声和车喇叭声,以及任意的一次意外的响动都随时可能让马儿受惊,万一把持不住,让马肆意起来,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他缰绳紧拽,马鞭轻摇,尽可量的给过往的一些车辆让路,不去发生正面的狭路相逢情况。

    行了一大段路,前面的二叔便将马车停下来,回头对张风和说:“老三呢,去年送粮时候住那大车店是不是快到了。”

    张风和环顾了一下四周环境:“差不多就是这吧!不能再往前赶了。打听打听吧!”

    于是张风和叫车上的杨自长下来看好马匹,他放下马鞭,整了整头顶的帽子,来到一位年龄稍长的市民跟前问了一句:“老哥,我记着这附近有家乡和旅店似的,咋看不见了呢?”

    那老哥看了看张风和一干人众,知是从乡下来的,便回问:“你是说专门招待乡下来的马车的旅店?”

    张风和连忙点头。那老哥一指身边的几间瓦房说:“这就是。”

    张风和看了看那瓦房前果真挂着乡和饭店字样,同时后面又缀着旅店字样。张风和仍有些不解地问:“去年来没这瓦房啊,就几件砖挂面的土房似的?”

    那老哥又说:“这瓦房是新盖的,招待人住宿吃饭。进去就是拴马的地方,老大了院子,以前旅客都在后面住宿,现在都在前面住了。”

    张风和听了豁然明了,忙对老哥说:“你看看,我说这么大旅店咋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于是多多谢过那市里老哥。然后又回到马车旁,对大伙说:“这家乡和饭店就是,改门脸了,认不出来了。”

    杨自德看了看街道上行过身边的人稀少,便将马车调转马头:“我说呢,就在这跟前,我感觉差不多吗。”

    接着明文和金东也将马牵了过来。

    这时候饭店的老板早出来迎接,那老板不过五十岁年纪,一见张风和一行人来到,忙笑脸相迎:“哎呀,才过来呀,我瞅你们几个好像找不着这地方了,紧忙出来接你们。”

    张风和像见了老朋友一样,更是毫不客气的说:“我说这齐老板咋才出来呢,你要是早出来我们是不是就知道旅店在这了,这家伙让我们找的。”

    那齐老板也满含愧意地说:“可不是咋地,我早出来一会好了。”

    两个人一阵寒暄后,齐老板便把众人带进后院,来到后面一见那内中绝对不比他们一社的生产队的院内小,里面拉粮的马车几乎要挤满整个马圈,齐老板引领着大伙来到靠西北边的一处马棚边上:“就剩这一处马棚了,你们四辆马车在这正好,多亏来的巧,再晚来一会八成还没地方了呢。”

    接着又说:“这还是扩建了呢,不然你来了都没地方。”

    “这家伙,老兄弟一晃往市里送多少年粮了,每次都到我这来住店,咱哥俩都成老朋友了。”

    张风和叹道:“可不是咋地。”

    几位车老板将马车拴好。众人都纷纷打听厕所在哪,市里走了好一会儿,四外是人,谁都没来得及方便,这会儿都急得不行,于是齐老板又向大伙指点,一行人多半赶往厕所。而余下人则跟着齐老板来到前院的大瓦房内。

    明文和二叔来到那大瓦房内,一进屋对门的便是横东至西的一铺大坑,容纳三四十人没问题,见内中已经有二十来号人在内中喝酒吃饭。那些人也穿着羊皮袄带着狗屁帽子,脸上都冻得通红,正吃喝的热闹,不用说便是和自己一样前来送粮的乡下人。进得屋来那齐老板便对杨自德寒喧了一句:“这老杨大兄弟也来了好几年了,怎么样,咱这条件还行吧?”

    杨自德笑了笑说:“这条件还有比的,出门在外睡热炕头还了得。”

    齐老板便说:“这炕我都烧热乎了,知道这一段有送粮的过来,每天我都烧火,这么大一铺炕得玩意烧了。”

    “咋样,看看整点啥菜大伙是不是得垫吧一口啊?”

    杨自德看了看上厕所的众人还没回来,便说:“得大伙都回来再说,整点开水先洗把脸吧!”

    齐老板甚是殷勤,忙说:“这热水我天天都不断,死冷寒天的开水洗把脸格外舒服。”

    说着话从地上便拎起暖壶,给大伙倒上开水。又在脸盆旁边放上半小碗洗衣粉。

    明文等人一见便脱掉外面的大衣,摘下狗屁帽子,擤了一把鼻涕,撸了撸棉袄袖子,手中捏上一点洗衣粉,在脸盆中洗上一回,明文边洗边说:“还是这玩意洗手干净。”

    杨自德叹说:“咱家上哪整这玩意去,洗头洗衣服碱不断溜就行了。”

    接着便对齐老板说:“那啥吧,先整菜吧,反正大伙回来也得点菜,来一盘干豆腐炒尖椒,再来一盘豆芽,再来二斤白酒吧。天头冷大伙都少喝点暖和暖和。”

    齐老板满口答应,推开东边墙上的门,向厨房回话。

    这时候方便的人都已回来,杨自德问张风和:“老三呢,我点个干豆腐和豆芽你看咋样?”

    张风和更是口出豪言:“点吧,没事,这趟门出的远,这王队长和杨老乐给我拿十多块钱呢,够用,送粮时候就告诉我别让大伙饿着,吃好喝好,多整点酒。”

    杨自德听了也是理直气壮:“大冷的天,谁当队长也得让咱们吃好啊,出这么远的门你寻思那么意呢?我要酒了,要二斤呢!”

    “二斤好够干啥玩意的,来他四斤五斤的,好好解解乏。”

    杨自德满带疑虑地说:“也不能喝太多,这四车黄豆在院里放着,一时让人搬走两口袋回去咋交待呀?”

    杨飞彪说:“没事呀,这么多人都往这送粮,在这旅店住,还能专偷你家的粮?”

    这时候齐老板从厨房回来,听大伙言语便说:“我说老乡啊,待会儿我就去给马添草喂料,九点钟之前我能给大伙看着点,过十了点钟我也保不准这粮的安全了,你说我着一个人白天忙着接待客人,晚上还得给大伙喂马,俺内口子在屋里还得给大伙洗碗炒菜啥的,我晚上再打经,真就忙不过来,这点请大伙多包涵包涵吧,这事张兄弟和杨兄弟都了解。”

    杨飞彪却不解地说:“这么大买卖雇两个人多好,自己是不是轻便些。”

    齐老板却说:“做生意什么账不得算计,今年又新盖的五间房子,冬天烧煤还得点儿钱,也就是这一时段你们送粮的时候客人满屋是,平常日子都这样的话别说雇一个工人,三个咱也能雇的起呀,所以说都为了生活,就请大家多担待点。”

    刘青武在一旁边用手巾擦脸边说:“要是给粮食整丢了回去王二和那败家玩意赶扒咱们。”

    飞彪嘿嘿一笑:“就你们给他惯地,他从来没和我红过脸。”

    刘青武回说:“不惯着你也没敢拿铁锨劈人家,除非你家我四兄弟敢。”

    说完他四处寻看了一下,问:“哎,我四哥这么功夫上哪去了呢?”

    金东坐在已经放好的桌子旁边,回说:“我四叔说他肚子有点不得劲儿,得在厕所里多蹲一会儿。”

    “这天头在外面蹲时间长了屁股得蹲两半了。”

    杨飞彪横空又是一句。众人并不在意,知道攮空枪没人是他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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