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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我与云知是两情相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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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花楼外伤心欲绝的姑娘们皆已四散回家了,这个除夕之夜过得实在深刻难忘。

    栖云殿本就黑漆漆的,颂辞还故意把烛火都给灭了,颂辞径自走到庭院中,躺在了红梅树下的长椅上,枕着手透过梅枝安静欣赏着长宁的月色。

    然而今夜是除夕,烟花爆竹不绝于耳,宫里也必定是要拿烟花热闹一番的,颂辞现下觉得在宫里倒不如在繁花楼清净,现在敬安又醉得不醒人事,乐正也不在,身边连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没有,颂辞只得浅浅对月叹了口气……

    “殿下一个人在这儿想什么呢?”

    文昭摸着黑来了,颂辞连忙起身去扶文昭:“脚下有石阶,慢一点儿。”

    坐下后,文昭笑道:“若不是你穿得那样红,我当真找不到你。”

    颂辞原本是有气的,又想到了一些烦心事,但见着文昭后,又觉着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颂辞给文昭搂紧斗篷:“冷吗?”

    文昭含笑摇摇头:“今夜无论如何,都要同殿下一道守岁,你跑不掉的。”

    这迷魂汤一喝,什么事情都抛诸脑后了。

    颂辞看着空中悬挂着的玉轮:“我只是想在这儿看会儿月亮。”

    这人的心思怎么就突然捉摸不透了?

    文昭好脾气地说道:“既是如此,那在这儿睡也行!我陪你。”

    原本是顺着他的顽笑话,颂辞竟当真回屋抱来两床被子。

    也罢,今日是他的生辰,只要他开心怎么来都行。

    躺椅有些硌人,颂辞铺上一层柔软的被子后,借着淡淡的月色和满城的烟火,颂辞摸索上文昭的斗篷,文昭对于略带着些酒气靠近他的颂辞,感觉自己的魂魄在此刻像是快要离体了。

    但颂辞只是解了他的斗篷,叠放在一旁,让他去好好卧着。

    看来自己确实是有些自作多情,而颂辞多少有点不解风情。

    文昭听话地窝在满载苏合香的锦被里,见着颂辞又在院儿里生了两炉炭火,是生怕把他给冻着啊!

    炭火映照着文昭的脸暖暖的,眼见颂辞还要去沏一壶热茶来,这事事皆要亲力亲为的太子殿下,文昭有些招架不住,连忙喊住他:“殿下,我一个人睡不暖和。”

    文昭这话在抱子村的小木屋里便说过,现在听着却又是另一番滋味。

    躺椅不大不小,两人挤一块儿刚好,虽记不清已经在一起睡过多少回了,但今夜却是大不相同。

    颂辞摸了下文昭的脸和手,说道:“我看挺暖和的。”

    两人都喝了点酒,身上略带薄薄的酒气。

    文昭的手不老实的爬上颂辞的腰,压低声音说道:“两个人更暖和。”

    在文昭的手略有动作时,颂辞整个人便已僵直,那股酒气轻轻送进他的怀里,颂辞从未想过,文昭还有这么妖的一面。

    一瓣红梅落在文昭鬓边,他却浑然不知,文昭软语道:“殿下,你可曾想过将来你是要坐于朝堂之上,众国朝贺的,若是同我比翼连枝,只怕会受世人所诟病。”

    颂辞看了那瓣妖娆的花蕊一眼,手却摸上了文昭粉白的耳垂,戏谑道:“怎么?现在就开始吹枕边风了?”

    文昭并不觉得这一举动有多暧昧,只是听了颂辞这轻佻的话语,方才的焦虑瞬间消散殆尽。

    累了一天,又喝了些酒,文昭确实困了,他一手揪住颂辞胸前的衣襟,一手揽着颂辞的腰,低声说道:“殿下,我困了。”

    颂辞摘下那片鲜红,捋了捋他额间的散发:“睡吧!”

    文昭嗯了声含糊说道:“殿下,生辰快乐!”

    话音刚落,文昭的呼吸便已均匀。

    颂辞看着文昭,清秀的脸透着有些病态的苍白,却在几杯酒的催化下,面若桃瓣,颂辞有些恍惑难以自主,急忙抬头望月,以求清心!

    此前得知文昭是天帝时,颂辞便去翻阅了众多古书典籍,天帝每隔两千年便会飞升一位,轮转更替,元光天帝飞升距今正好有两千年了,也就是说今年便是文昭的飞升之际,难怪乐正之前卜算文昭的八字,说他活不到弱冠之年。

    两个人能相守的日子不知还有多长,若自己还为这些小事跟文昭置气,那属实是不该。

    颂辞自己将心结疏通之后,抱着文昭的手又去拢了拢他身后的锦被。

    宫中燃放五色烟花时,便意味着新年已至。

    那烟火声虽离得远,但见文昭微微皱眉,颂辞便将手附在他耳畔,见文昭眉头展开后,颂辞才低声说道:“新岁快乐!”

    这一夜,一搂一抱,两人缠得密不可分,在这冬日的院子里,竟生出薄汗。

    待颂辞睁开双眼,文昭熟睡的容颜便映入眼帘,还未来得及多加欣赏眼前这岁月静好的模样,颂辞勾起的嘴角顷刻间便被压了下来,皇上,皇后,凌子澈,文彧正团团将二人围住,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一副不明就里的模样,敬安则打着呵欠站在廊下。

    颂辞示意他们噤声,去里屋说,刚想起身时,腰却被文昭紧紧扣住。

    只见颂辞又躺了下去,几人眉头越显紧蹙。

    无奈,颂辞轻轻拍了拍文昭的脸,轻声唤他。

    文彧在一旁瞧着,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文昭埋头在颂辞怀里蹭了蹭,闭着眼说道:“再抱一会儿!”

    在场除了敬安,其余四人皆石化于原地,随后四分五裂,化为灰烬。

    颂辞倒是波澜不惊,见文昭的额头还有薄汗渗出,轻轻拭去之后才说道:“父皇母后来了。”

    闻言,文昭如遭雷击,即刻间便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未等文昭一一作礼,颂辞便让敬安领文昭去里屋梳洗。

    待文昭走后,颂辞穿上外袍说道:“父皇母后安好,文相安好。”

    照方才的情景来看,大概是无法安好了。

    皇上拧着眉:“你……你同文家小儿……”

    文彧连忙跪下:“是微臣管教不善。”

    皇后扶起文彧:“与文相何干?”

    凌子澈在一旁想了许久,挠着后颈发问:“殿下,你该不会是喜欢文公子吧?”

    皇上抡起拳头就往凌子澈身上砸:“休得胡言。”

    朝凌子澈撒完气,皇上才向颂辞发问:“子澈所言当真?”

    颂辞正色道:“并非如此。”

    闻言,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只听颂辞又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与云知是两情相悦。”

    今日分明暖和了许多,可院儿里众人却不禁打了好几个寒颤。

    凌子澈却从怀里掏出一袋如意糕,一边吃一边诚心发问:“不是文公子就好,那位云知姑娘是哪家的?怎么从未听你提过。”

    文彧面色铁青,皇上猛地敲了凌子澈额头一记:“你一天到晚,除了吃还知道点什么?”

    颂辞回头看了眼里屋:“若无事,儿臣就先进去了。”

    待人走后,皇上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像被抽了魂一般垂首叹道:“文相,朕从未想过,咱两还能结亲家。”

    见文彧又要下跪,皇后连忙拦住他,示意他无需如此。

    凌子澈不解:“结亲家?云知姑娘是文兮?文兮要嫁给殿下吗?那可不行,名义上,文兮是公主,是殿下的妹妹,这实在有悖伦常。”

    皇上:“……………”

    算了,懒得搭理他!

    两人刚整理好衣衫,敬安便来报:“殿下,公子,繁花楼今日被砸了。”

    文昭看了眼颂辞问道:“怎么回事?”

    敬安略显踌躇,半晌才道:“昨夜全城百姓皆知公子你要在繁花楼表明心迹,今晨天还没亮,城中的姑娘们便去了繁花楼,见着玉兰,误以为玉兰便是公子的心仪之人,二话不说,就将繁花楼给砸了个干净。”

    颂辞冷哼一声:“岂有此理。”

    文昭也愤慨不已,玉兰极为珍视她的繁花楼,这群姑娘们即便是爱慕他,也不该如此不分青红皂白,说到底还是他连累了玉兰。

    正当文昭悔不当初时,颂辞又道:“心仪之人岂能误传?实在岂有此理!”

    文昭:“…………”

    见两人要出宫,这边院儿里坐着的几人还在喝茶定神,本想岁旦之日,大家坐在一起,吃几个浮元子增添喜气,现在看来当真是要办喜事了。

    皇上似想起什么,放下茶盏后,长叹一口气:“也罢,那小子不论是和男人在一起,还是和女人在一起,都无甚区别,反正都生不了。”

    这一番话倒是妥妥地慰藉到了一旁的文彧。

    繁花楼里里外外都挤满了人,文兮带领护卫将玉兰护在了阁楼之上。

    玉兰听着楼下那群女子的叫骂声,连连摇头:“文兮,你听听,你们长宁的女子可真会骂人,我在西涧从未听过这样的话,若不是看在殿下的面子上,我早就给她们一人一个教训了,还至于躲在这儿?”

    文兮仔细查看这门是否结实,确保能抵挡得住外面激愤的姑娘们,无虞之后才转过身来宽慰玉兰:“你是随我们一道回来的,我又常来这儿,再加上昨儿个晚上,全城都知道文昭要在这儿干什么,偏你又生得这般好看,她们自然会这样揣测你,只是行事偏激了些,我已经让人去宫里叫文昭了,这事还得他来平。”

    幼香见自家小姐终于懂分寸识大体了,十分欣慰。

    只听几个女子含酸拈醋的声音从楼下传了上来:“文公子是何等人物,居然会被这样艳俗的女子勾引,涂那么浓的脂粉,大冬天还拿把扇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姑娘。”

    “繁花楼!这取的是个什么名儿,只怕是挂羊头卖狗肉,内里倒是同那梦君楼一样。”

    “文小姐常与这样的人为伍,只怕清白难保!”

    “自家妹妹不去劝解,却还护着那女人,平日里视兄长如命的模样怕是装的吧!”

    文兮将手中杯子一砸,抢过护卫手中的木棍就要冲出去,玉兰忙上前拦住文兮劝道:“冷静!冷静!”

    文兮气极:“你听听她们嘴里不干不净说些什么屁话?老娘要出去打烂她们的嘴。”

    玉兰毫不费力便夺下了文兮手中的木棍:“你没来时,骂得更难听的,说我迎四方客,殿下,文公子都与我有染,连你也被我迷惑,只怕是个狐狸精。”

    文兮听了这话更是狂躁,誓要出去一决高下。

    见玉兰还拦着她,文兮小脸气得涨红,问道:“她们说这样的话你也能忍?”

    玉兰将纨扇扔到一边:“我当然生气呀!怎么?这天底下只有狐狸精才能魅惑众生,花妖就不行了?”

    文兮:“…………”

    此时,又听到楼下一位女子说道:“诸位,文公子昨夜的行径便已表明他是十分爱重这位姑娘的,我们这样对待他的心爱之人,岂不是会伤了文公子的心,更何况她能得到文公子的爱慕,那自然也是位璀璨夺目之人。”

    “柳姑娘,我们可没有你这样宽广的心胸。”

    “现下文公子移情别恋了,你便想着放低姿态以求入府为妾吗?”

    “我柳思思虽身陷梦君楼,但卖艺不卖身,同文公子也只是交好,并无苟且,说我便罢,你们口口声声爱慕文公子,却连带着往他身上泼脏水。如此说来,文公子是否只得娶了你们当中的某一位,才称得上是良配?”

    话毕,倒是都没了声儿。

    “思思!”

    穿得花红柳绿的妙龄女子们闻声皆齐刷刷回过头来,见文昭来了,这些女子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蜂拥上前,颂辞拔剑挡在文昭跟前,这一举动倒是极快震慑住了场面。

    人群中一位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姐抹着泪:“文公子,你要喜欢谁,我们管不着,可无论如何,也不该是这样的女子来配你。”

    众人应声附和!

    楼上的玉兰和文兮悄悄探出脑袋。

    文昭示意颂辞放下剑,缓步上前:“那你们觉得什么样的女子可以配我?”

    平日里文昭都是和和气气,见谁都笑盈盈的,还从未像今日这般冷漠疏离。

    柳思思轻挪莲步上前道:“此事怎论得上相配不相配?只要公子你喜欢,哪怕是位男子也无妨。”

    颂辞这才认出,这位柳思思,乃是此前颂辞去梦君楼寻文昭时,给他引路的那位。

    “柳姑娘说得对,我们应当爱屋及乌才是。”

    “也罢,文公子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成亲了。”

    “我看旁边那位也不输文公子。”

    “那位你就更别想了,他可是当今太子殿下。”

    “可叹!美貌男子,皆与你我无缘。”

    “可我一想到我心仪文公子多年,如今………”

    “谁不是呢!我倒宁愿文公子喜欢的是男人!”

    文昭看了眼差点被夷为平地的繁花楼,浅吁出一口气,正色道:“有一事,文昭需得告知各位,玉兰姑娘并非我心仪之人。”

    这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又纷纷低头细语起来。

    文昭抬起头望向已探出半个身子的玉兰:“玉兰,对不住,让你受了这无妄之灾。”

    玉兰笑道:“无事,让殿下悉数赔我便罢了。”

    柳思思也是满脸疑惑:“并非玉兰姑娘?那是?”

    文昭回身看向颂辞,微凉的手从雪白的袍子下探出,手心往上,颂辞见后,噙着嘴角,坦然地握住了文昭的手。

    万籁俱静!

    此刻,任谁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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