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兵粮丸
真正实施手术时的情形，比千憬想象的要残忍许多。
原本春雨医生的计划，是先由她做完截肢手术，再由千憬进行治疗。无论千憬的治疗结果如何，她都会跟在后面再补充一个治疗，这样也好向族长汇报结果，免得千憬受到责罚。
但春雨医生的身材娇小，年纪又大了，人类的骨头十分坚硬，信寺对麻药又产生了耐受。
在烧焦的皮肉被切割掉之后，春雨医生用锯子开始来回切割骨头。病床上信寺闭着眼一声不吭，但肌肉却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汗水却不断滴落，明显是清醒的。
战国时代条件有限，并做不到无菌环境，这落后的年代也没个抗生素之类的，要再这样下去，信寺恐怕即使截了肢，也会因为感染而死掉吧……
和平年代的千憬哪见过这种场面。
整个病房只有锯子来回拉磨人骨的声音，谁都知道信寺现在是醒着的，想也能想到他会有多疼。但这种时候，信寺却毫不发声，病房内这么安静，反而感觉更残忍了……
千憬忍不住了，他走到信寺旁边，低声问他，“你信我一次吧？我不会让你死的。”
信寺咬牙忍痛，却尽力做出一个微笑，表情看上去显得有些狰狞，“好啊，我相信你，千憬小医生。”
得到了允许，千憬看向春雨医生，“春雨医生，让我来试试吧。”
春雨医生也是又急又累，她点点头，将手中的锯子朝千憬递过去。
春雨医生本以为千憬的意思是接手帮她锯骨头，好让她能稍微喘息一下，却没想千憬根本没接她递过去的锯子，而是一个翻身，跪上了手术台，两手压在信寺右肩处，嘴里咕哝了一个字，“解！”
接着信寺的胳膊从一开始黑笔画线好的位置，一分不差的直接断开了。
新鲜的断口平滑整齐，近心端骨骼和肌肉的横截面都看的一清二楚，由于断的太迅速，血液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过了一秒才争先恐后喷涌而出。
春雨医生也是一愣，接着急忙转身，“赶紧止血……”
而千憬，却就着这个姿势，又低念了一句，“反转术式！”
与不会消耗查克拉的“解”相比，反转术式对查克拉的消耗量，是随着伤口状态不同而消耗不同的。
简单来说，如果是个小伤口，那使用反转术式治疗，查克拉的用量就很少。
像是信寺这种，需要断臂再生的程度，对查克拉量的要求就很高了。
千憬来之前还在犹豫，要不要帮信寺将手完全治好之类的。但现在的情形却是，他想治，可他体内的查克拉不够治啊！这该怎么办！
“春雨医生，我查克拉不够了怎么办！！”千憬向一旁的春雨医生求救。
春雨医生：“！！”
春雨医生有经验，她以前还能上战场的时候，利用医疗忍术帮族人治疗时，也遇到过查克拉用完的情况。当时就因为她查克拉用完了，导致那名族人没能救回来，从此之后，她就随身带上了能够随时补充查克拉的神器！
她摸了一下口袋，掏出一粒棕黑色的小丸子，递到千憬嘴边说，“张嘴。”
千憬乖乖张嘴。
春雨医生将那粒小丸子喂进了千憬嘴里，手却没拿开，反而直接把千憬的嘴捂住了。
千憬：“？？”
下一秒，他就明白了春雨医生的此举用意。
yue——！！！！
“这啥啊！yue……”千憬不断反胃，嘴里的味道也太奇葩了，又麻、又苦、又咸、还有一股酒味儿，整个炸裂在嘴里，冲击着他的神经，搞得他手上的反转术式差点都转歪了，信寺长出了一半的胳膊都扭曲了一下。
“这是兵粮丸，虽然口味一般，但是效果很好，可以瞬间恢复查克拉，甚至有几率能够暂时性提高查克拉的上限。”春雨医生语气舒缓地介绍，手上捂着千憬嘴的动作却一动不动的。
千憬用尽意志力，将兵粮丸整吞了下去，整个人感觉魂都要飘出去了。
见千憬吃下去了，春雨医生这才收回手，问他，“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不太好……”千憬感觉自己好像刚生了一场病似的，整个人都很虚弱，最主要是似乎失去了味觉。
但是查克拉倒是真的迅速恢复了。
他再接再厉，再次抽取体内的查克拉，运作反转术式，给信寺进行断肢再生。
经过了连续两颗兵粮丸的供能，信寺的断臂总算是完全反转结束。
最后用剩余的查克拉在信寺体内过了一圈，确保信寺现在是绝对健康的状态之后，千憬直接向前倒在了信寺身上。
信寺立刻伸手接住了千憬。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自己新生的右臂之上。
说是新生，其实也不对。因为右臂上原本就有的几颗痣和一个胎记，现在依旧在原来的位置上，连大小和颜色都和原来毫无区别的……感觉这根本就不是新生的右臂，根本就是他的原装右臂啊！
但是地上那一截焦炭似的东西还躺在那里呢！那才是他的原装货才对。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孩子的医疗忍术，有些出乎意料了。
“我说了，我不会让你死的吧？”千憬枕在信寺胸口，随着他的目光也看了一眼他刚长出来的右臂，伸手想摸一下的，手举出一半，突然就直接软了下去。
“千憬？！”信寺抱紧了怀里突然晕倒的千憬。
“应该是太累了，毕竟经过了这种程度的治疗。”春雨医生猜想，又缓缓摇了摇头，“他才5岁而已啊，这种程度……简直是可怕了。”
千憬迷迷糊糊之时听到了春雨医生的这句话，忍不住在内心反驳：不是太累了，明明是兵粮丸太难吃……啊，他现在晕过去该不会是因为食物中毒吧？现在让他先睡一下，等他醒过来……等他醒过来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改良这该死兵粮丸的口味，这哪是给人吃的啊！
接着他就什么也不知道，直接断片了。
将他抱在怀里的信寺，一脸的严肃。他翻身下床，反过来把千憬放在了病床上比较干净的位置，站在床边盯着他出神，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春雨医生试探开口提醒他，“如果千憬不救你的话，其实以今天的状况，你即使截肢了，恐怕也很难活下去。”
“这一点我很清楚。”信寺点头，伸出右手拉住千憬的手腕，“所以现在，我们先来商量一下要怎么向上汇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