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做一回铁板
猛然间，林慕一拳狠狠地砸向地面，霎时间鲜血飞溅。
在张起澜诧异的目光中，林慕带血的拳头眨眼间便恢复如初。
林慕看着手臂，幽幽道：“看见没？这具身体不含一点灵力，一碰就碎，但是哪怕碎成渣也能复原，不过疼是真疼。”
“就因为还能感到疼，起码我自己认为自己还算个人。”
“以前我问过和尚，问他我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做这些。”
张起澜好奇道：“三当家怎么说？”
没人对林慕的身份不好奇的，两位当家的实力深不可测，却为什么对堂主百般顺从，关键是林慕自己行事毫无目标，真的就是随心所欲？
林慕不爽道：“秃驴就给我说了一句话。”
“不是不告诉我，而是我自己还不愿回忆起，他这样做也是顺从我的意思。”
“我去他奶奶的，听他这么一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咱是啥大人物，结果大摇大摆地出去溜了一圈，谁认识啊？”
张起澜意味深长地看了林慕一眼，当年琉璃宫来问责，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也不知道两位当家的是怎么交涉的，现在看来恐怕其中牵连之深远超想象。
“不管怎么说，主要是堂主你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
林慕一指自己，“我？我啥都不想做，就做点咱的小买卖，其他的爱咋咋地，不过要说想要什么，我莫名地对养魂的东西情有独钟，奇了怪了。”
“走了走了，难得出来一趟，还得去见个朋友，顺便去一趟和尚说的落屋山，也不知道是个啥地方。”说到朋友两个字，林慕咬牙切齿。
林慕向远方挥挥手，“老莫，走了。”
“去哪？”
“南海，青竹林。”
老莫一听不乐意了，“堂主啊，咱身上还有伤，你这这这，这是要干什么嘛。”
林慕白了他一眼，“跟琉璃宫无关，老子也不想惹她们，一群疯娘们儿。”
“就到处走走，还是说你想回去守着山头，对着一群闷葫芦？无趣的很呐。再说了，现在说不定已经有人去找麻烦了，让他们头疼去吧。”
老莫深以为然，果断点头，“走走走。”
一去南海，跨大域游历走个三五两年也不为过，到时回来不就万事皆休了，管囊多干球。
不过老莫还是有些担忧道：“两位当家的不在，他们能应付吧。”
林慕凑近些神秘兮兮道：“山上有个人跟你们不一样，是从啥地方来着，忘了，反正和尚说有他在就没事。”
“要不要还是坐渡船去？”老莫提议道。
“你有钱？”
“没有。”
“你有船？”
“没有。”
“那你说个毛？走路吧。”
随便找了间小酒馆，林慕整了满满一桌子佳肴，美其名曰：辛苦费，犒劳犒劳你。
“起来，谁让你们坐这的，不知道这是董爷的位置，滚。”屁股刚坐下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老莫指了指黄毛小子，那意思是说：堂主，这是属于野狗吃屎，习以为常地不好好说话是吧。
林慕都懒得抬头，老子这么大的家业走到哪都小心翼翼的，果然是水浅王八多。
老莫嘿嘿一笑，起身抓住黄毛脖子，“老子不管什么董爷，现在是咱们两个爷在这，滚一边儿去，再来就打死你。”
随手扔出去，老莫无视别人的窃窃私语，给林慕倒上一杯酒，“这种傻子能活着张大也是不容易。”
“两位客官，要不你们还是先走吧，这顿饭算我的不收你们钱，要是董爷怪罪下来，小的承担不起啊。”
掌柜的闻声赶来，还不忘训斥一顿店小二，“我没给你说过吗？这个座位除了董爷谁都不能做，等着吧你。”
老莫不乐意了，“老子刚吃了两口就要赶人，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
不等掌柜的说话，老莫继续说道：“别怕让那姓董的来就行，人总要踢块铁板才知道疼。”
言外之意，老子就是那块铁板。
“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看着吧，待会儿由他们好受的。”
“就是，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都不懂。”
“我看呐，他们和黄毛差不了多少，都以为自己比天高。”
酒馆中窃窃私语，林慕埋头吃饭，老子可以好好说话，但不是好说话，琉璃宫老子都敢惹，管你什么这爷那爷的。
强龙不压地头蛇不假，那也得看看是什么龙，牛鼻子说过，不管不顾，有事他兜底，怕个毛。
所谓的董爷，不过是一个元婴境的修士，在这个小地方可以算是一方豪强，难怪积威深厚。
不多时，一个浓眉大眼，国字脸的汉子大大咧咧坐到老莫身旁，笑道：“不知道这位兄弟那条道上的，董某面生得很呐。”
说完还自顾自吃了起来，老莫瞥了眼林慕见他没动静，答非所问道：“既然吃了饭，这饭钱就当你出了，没问题吧。”
董爷刚要有点动作猛然发现自己浑身动弹不得，连眨眼都做不到。
后来的黄毛见刚才嚣张的两人被镇住了，嚣张道：“叫啊，怎么不叫了？刚才不是挺猛的？”
董爷想死的心都有了，妈的，这是想老子死的不够快啊，这是在哪惹了这么个活菩萨啊。
老莫一拍董爷肩膀，似笑非笑道：“董爷，这小兄弟你教的好啊。”
发现能动了，董爷急忙起身三步并两步走到黄毛面前，啪一巴掌甩在他脸上，“狗东西，眼睛长来出气的？”
随即转身，谄媚道：“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你就当我是个屁，放了吧。”
一番折腾，林慕心情极为不好，走到目瞪口呆的黄毛面前，讥笑道：“不是自己的东西都敢拿出来耀武扬威，老子现在宰了你他屁都不敢放一个，信不信？”
“低调点，没坏处。”
真是无趣，林慕摆摆手，“老莫走了。”
老莫走到黄毛面前，一脚将他踩在脚下，笑道：“听他们的言论，你该庆幸自己只是小恶而非十恶不赦，这一脚给你长个记性。”
“还有董爷，我希望以后再来的时候能看到你坐在其他位置上，懂吗？，对了，这顿饭钱算你的，就当老子的教育费。”
董爷连连点头称是，这次认栽了。
两人没注意到，人群中间有一双小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放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