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简单的事往难了做
相处几个月后，秦歌算是发现了堂堂溪林堂堂主的真面目。
说白了，窝里横！
出了山门，林慕哪里还有山里的盛气凌人，看到谁都是客客气气的，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别人。
那么作为出了名的狗腿子，老莫也变了一个样，见谁都是点头哈腰，姿态放得极低。
在秦歌看来，这是不可思议的，强者不就应该有强者的姿态么？这么低眉顺眼算怎么个事。
找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林慕慢慢靠近秦歌，以商量的口气道：“我说小秦呐，商量个事呗。”
秦歌暼了他一眼，心想准没好事！
果不其然。
林慕小心翼翼道：“你也看到了，这段时间因为你惹了不少麻烦。”
眼见秦歌神色不妙，林慕赶紧补救道：“当然了，长得漂亮不是你的错，就是说，你能不能稍微委屈一下？”
秦歌盯着林慕，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
林慕摸了摸鼻子，“就是稍微改变下外貌。”
秦歌犹豫了一下，最终点点头。
林慕轻呼一口气，暗道：真他娘的憋屈，死秃驴要是敢骗老子，一定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一旁的老莫嘿嘿直笑，觉得十分有趣，在自己人面前还是第一次见林慕这个样子。
然后两个大男人默契地找到了乐趣。
一个靓丽的姑娘在两个大男人的忙活下，肉眼可见地变得不堪入目，一头秀发变得枯黄，一袭黄衣沾满泥土，白嫩的脸庞也遍布皱纹。
乍一看，俨然一副老妇的模样。
林慕使劲憋着笑，与老莫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不错不错，真不错，咱们的手艺不耐嘛。”
秦歌强压心中火气，不停告诉自己，这货是堂主，这货是堂主，以后还得靠他，要忍住！要忍住！
林慕满意地点点头，“走吧，快到了，希望雇主还没做傻事。”
云叶村，按照预留的地址，林慕找到了莫凡，这是个年轻人，脸上还留着些许稚嫩，只是少了平常少年的朝气。
“你们是？”
莫凡并不认识林慕，不可能谁都像秦歌一样拜访溪林堂正好遇见堂主。
林慕笑呵呵道：“溪林堂，来办你的事。”
林慕站得笔直，享受即将到来的恭敬，求人嘛，姿态放低点不丢人，老子还不是一样。
哪知莫凡板着脸，冷声道：“不用了，请回吧。”
说完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当我是傻子？可从没听说过哪个溪林堂的人做事不覆面的。
三个傻子，狗都骗不了。
老莫嘿嘿一笑，“堂主，看来把咱们当成那啥了。”
秦歌一言不发，目前的姿态显然还是不自在。
林慕快步走上前与少年并肩，自顾自道：“听说钱城主最近傍上了夜雨楼的大腿，也不知道城主府的大门加固了没有。”
莫凡脚步一顿，“真是溪林堂的？”
林慕反问道：“难道除了我们还有谁知道你是老城主府的余孽？”
少年还不放心，再问道：“怎么证明？”
“流彩霞衣。”
是了！这件事除了自己就只有他们知道了。
莫凡回身恭敬道：“小子生性谨慎，前辈莫怪，实在是前辈的行事风格与溪林堂不符。”
林慕点点头，这才像话嘛，“他们见不得人我可见得，别管那么多，我办事你给东西，简单干脆。”
“只要前辈能宰了姓钱的，别说霞衣就是我这条命也给你。”莫凡厉声说道，眼中全是仇恨。
林慕摆摆手，“命你就自己留着吧，我要它干啥回去等消息吧。”
要不是山里实在没有合适的东西，我都懒得跑着一趟，娘们儿就是麻烦。
莫凡犹豫片刻，装着胆子道：“前辈，如果可以，能不能让我手刃了他。”
林慕悄悄瞥了眼身后，大声呵斥道：“钱通好歹是离降神境一步之差的强者，你以为是泥捏的？想得到挺美，我能接这个单子你就偷着乐吧，还这那那这的。”
莫凡不明白为何这位前辈会突然发火，身后老莫瞬间就明白了，附和道：“嗯，神灵初降，故名降神，确实不是好对付的。”
说完还不忘注意一旁秦歌的表情。
按堂主所说，要让她知道这件事有多难办，霞衣得来有多不易，娘们儿就是麻烦！
要依我老莫的意思，走进去一刀剁了，多大个事？反正那姓钱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天夜里，林慕两人将秦歌留在这里，美其名曰：这次就是带你来走个流程，不用亲自动手。
结果第二天早上，两人浑身浴血，一瘸一拐地搀扶回来。
只是浑身的酒气怎么看都不像血战一场的样子。
“姓钱的不简单呐，有夜雨楼做靠山说话就是硬气哈？”
“是啊，幸亏咱跑得快，要不然，嘿嘿。”
“看来得再合计合计了。”
在秦歌诧异的目光中，两人合计到床上倒头就睡。
秦歌黑着脸，戏耍！纯纯的戏耍！
在莫凡一声老婆婆的刺激下，秦歌彻底爆发了，“你才老，你全家都老。”
莫凡被吓了一跳 ，不敢说话，溪林堂的人脾气都这么怪，这么喜怒无常吗？我只是来问问情况的啊。
接连几天，林慕两人都无功而返，一来二去秦歌也麻木了，爱咋咋地吧，你是堂主你说了算。
“老莫啊，钱财不多了。”
“我来解决。”
“老莫啊，是不是差不多了，要不你今晚去把他剁了？这几天了解下来姓钱的死不足惜啊。”
“他活不过明天。”
林慕拍了拍他肩头，“要不说山上就咱两能尿得到一个壶里去呢，回去了咱请你吃大餐。”
老莫挺直身板，肃然道：“堂主说的哪里话，咱老莫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堂主所指，吾之所往。”
林慕满意地点点头，“去吧，做干净点，省得别人说咱溪林堂的闲话。”
林慕背着手独自回去，这几天玩儿得不错，就是有点贵，花得心疼。
等到明月高悬，老莫独自一人凌立苍穹，凝视远处的城主府。
双手轻举，缓缓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