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野种
秦韵捂着肚子的手紧了紧，她是陶如兰，那旁边的女人是谁？到底怎么回事？
见一堆人在院子里，云香也走过来，看见她们两个，诧异地张大了嘴。
“夫人，夫人？”她不知该喊哪个。
程宜也正从书房出来，看她们热热闹闹的，也走了过来。
近处一瞧，他胸中憋了口气，不自觉地往后退一步，手指指着陶如兰，“你，你是……如兰？”
果然，夫妻俩的默契让他立马就认出她来。
“夫君，是我。”陶如兰眼含热泪，但语气十分淡定。
见面该说什么，她早在心里练习了无数遍，可亲眼见到旧人时，依然止不住触动情肠。
秦韵稳住心神后，眉眼一挑，似乎抓住了什么把柄。
她指着陶然婷，嘴角扯出一抹狡黠，“她是夫人，那你是冒充的咯。”
“哼，我说呢，都说夫人知书识礼、温柔谦逊，你却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的，又是编篮筐，又是卖桌椅的，还整日与夫君争吵，简直是粗鲁至极。”
她扭头对程宜道：“夫君，你该如何处置这个假货？”
听到“假货”二字，程宜便想起给谢府送去的那只假野鸡，心有余悸。
陶如兰刚回来，很多事情没弄明白，他自然不会贸然处理。
“你且回屋安心养胎，我与夫人有话说。”
“不可以，我要亲眼看着她被扫地出门。”秦韵语气坚决，眉眼隐藏不住的得意。
自从有了身孕，她胆子越来越大，再过分的要求都提过，她不怕。
程宜正要说话，陶然婷却不急不慢地打断他，“今天有几件正事要处理，她不能走。”
所有人都一脸疑惑不解。
“我们到客厅聊吧。”陶如兰给程宜递去一个眼神，程宜会意，“嗯”了一声。
仆人们急忙到客厅摆茶。
陶然婷第一时间承认自己冒充陶如兰，又不想解释自己的来历，只说自己是北方来的，无家可归，迫不得已才冒充的。
“既然夫人回来了，我就没必要留在程家，事情处理完，我自己会走。”
“生意上的事也无关程家，所以，没什么要交接的，一无所有的来，走的时候也不带走任何东西，程大人你觉得这样处理如何？”
没有她的生意，程家以后可就没什么像样的收入了，程宜顿时有点慌，最着急的却是秦韵。
“若不是夫君允许，你能做那么大的生意？还想轻轻松松离开，至少得赔一笔钱才能走。”
乐师还问她要钱，如果不给，她与陈玉的事就败露了。
若是讹上一笔，一次性交付清楚，或许可保住这个秘密。
她不是没想过把事情捅出来，好跟陈玉做对苟且鸳鸯，可陈玉警告过她，若敢透露半点风声，让她一尸两命。
如果她能乖乖呆在程宜身边，日后拖垮程宜，再接她过来做小妾。
其实陈玉不过一时贪图她的美色，哪里需要小妾，他家里十几个小妾，比她漂亮的多的是。
以秦韵的智商，她哪懂这些阴谋诡计，只想着以后能当上州府参军的小妾，便什么都答应了。
陶然婷冷笑一声，“你还想要赔偿？不如拿你肚子里的野种来赔？”
众人诧异，什么野种，她在说什么？
秦韵本来嚣张的气焰，瞬间慌了神，“你胡说八道什么？这是夫君的孩子！”
她声音又尖又亮，生怕别人听不见。
程宜则脸上划过三道黑线，眼神阴沉如死水。
“我知道你不信，等着……”这话是对程宜说的。
她趴到云香耳边，叮嘱了几句，云香还在想要不要听这个“假夫人”的话时，陶如兰朝她使了个眼神，云香便乖乖去了。
不一会儿，云香带进两个男人。
小厮与陈玉的随从一同进来，那随从扑通地跪下，“是程大人吧？”
他看了一眼陶然婷，她眼神示意他直接说。
“我是陈参军的贴身随从阿福，这位秦三娘曾与我家老爷苟且，时间大约是八月底。”他指着秦韵，又看向程宜说道。
程宜脑袋“轰”的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韵对这个随从没有太多印象，因为每次与陈玉接触都是带着醉态，身边有谁根本不清楚。
人和时间都对上了，秦韵死死地咬着唇，紧紧攥着拳头。
“谁知道你是不是陈参军的人……夫君，他肯定被这个女人收买了，你千万别信啊。”
阿福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把正面亮给程宜看，“若不是陈参军的人，如何能得这东西？程大人请过目。”
这是陈玉家的令牌，上面的确写着陈玉的身份信息。
程宜只觉得快呼吸不了了，眼神恨恨地盯着秦韵。
“这，这肯定是偷来的，夫君别信他。”陈玉曾叮嘱过她，若事情败露，能推就推，千万不能承认。
危急关头，秦韵才能这般淡定。
阿福不急不躁，又道：“程大人第一次携三娘子见我家主子是在文会宴上，第二次是中元节，中秋之后又有一次，那次程大人喝醉了，我家主子便是那时与这位娘子勾搭在一起的。”
时间地点人物全对上了。
“程大人酒醒之后，还是我送去的解酒汤，不对，是酒，当时您还夸我的名字好，有福气。”
陈玉没想到程宜醒得这么快，急忙命人再灌醉他，秦韵已经来不及穿衣回到程宜的床上了。
程宜咬牙切齿，他全都想起来了，脸色不知变了几回，脖子上青筋快要爆炸了。
没想到她的身孕竟然这般蹊跷，其他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秦韵。
秦韵慌忙跪下，拼命地摇头，“夫君，你别听他的，他就是个骗子，呜呜……”
她不知所措，内心已经崩溃了，只得求饶。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陶然婷冷静地看着她，这种哭戏看太多，她早就麻木了。
陶如兰心里却五味杂陈，第一次见程宜这副模样，有点被吓到了。
“退下！”程宜咬牙说道。
下人们急忙退了下去，小厮与阿福对望一眼，也退了下去。
程宜眼睛都快喷火了，满是红血丝。
“我待你不薄，你为何……为何背叛我？”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其他人听着身体都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