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新丫头
柳淑更惶恐，赶紧捂住她的嘴。
“你干嘛非要说这些大官的名字，怪吓人的。”
她拉下柳淑的手，“要不你说一个？反正肯定不是程宜的。”
柳淑叹了口气，有点无奈。
“兴许就是夫君的，医者说的是‘很可能’无法生育，并不代表肯定。”
陶然婷并不认同她的话，她直觉认为这个孩子就不是程宜的。
为了照顾她的胎，程宜特意给秦韵买了个丫头。
那丫头黑黑瘦瘦的，干活很是利索。
秦韵进程家那么久，终于有了自己的丫头，内心很是踏实。
曾经她日日处于风雨飘摇中，任人施舍，她要把自己那些灰暗的时光找回来。
“黑枚，给我倒杯水。”秦韵靠在榻上，手捧着一本书，身姿慵懒。
那丫头勤快地走上前，又怯怯地说：“娘子，奴婢叫于枚。”
秦韵眼底滑过一道不屑，横了她一眼，“不管你以前叫什么，如今在我这当差，我便叫你黑枚。”
她之前跟程宜出去，见那些官人当场买回来的丫头都是随便赐名，她们得了新名都感恩戴德的，秦韵也想模仿，以示自己的主人之威。
“这……”于枚脸色尴尬且复杂，想反驳又怕摸不准新主子的脾气。
见她支支吾吾的，秦韵稍微坐直了身子，望向她。
“你长得这么黑，叫黑枚最合适不过了，去吧。”
她记得官人都是根据下人的特点取名，于枚这个肤色，是她最大的特点。
于枚张张嘴，见秦韵张嘴打着哈欠，孕妇的心绪最难捉摸，便不敢说什么。
“是。”
自打有了丫鬟，秦韵到哪都带着她，动不动就要她伺候。
“黑枚，我要喝药。”
“黑枚，我要洗脸。”
“黑格，给我穿衣裳。”
……
这些都还是份内之事，于枚也没说什么，精心伺候着。
可这深秋时节，她到花园里逛也要打个伞，还要随身带着热水。
鸡汤一定要把油撇干净，否则就不喝。
还要听人唱歌，说是为了让胎儿感受到快乐的气氛。
这日日夜夜的唱，于枚的嗓子都哑了。
在厨房时，云香听见她的声音，吓了一跳，“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于枚正在煟鸡汤，没好气地垂下眼帘，用力地扇了几下火。
“她还让你唱歌？”
秦韵觉得自己翻唱的《诗经》受到各大官人的喜爱，这样的好调子必须传承下去。
可怜的于枚，她只是个丫头，并不擅长此道，经常扯破了嗓子也唱不上去。
程家上下都知道这事，秦韵只说教丫头唱《诗经》，程宜认为这是高雅之事，颇为鼓励。
云香走到她身旁蹲下，可怜她说不出话，只得安慰道：“你若觉得难，可以找夫人帮忙。”
于枚迟疑了一会儿，扭头看向她，“真的……咳咳……可以吗？”
她操着沙哑的破嗓，费劲地挤出一句话。
云香肯定地点点头，“夫人人很好，只是看不惯三娘的作派，所以很少与她接触。”
见她眼神犹豫，云香又道：“如果你怕为难，就算了。”
“夫人能作主吗？”于枚用力地清了清嗓子，又问了句。
“当然。”
“别看夫人平时与老爷不怎么对付，其实老爷也不敢把夫人怎么样，毕竟家里的钱是夫人挣来的。”
于枚思索片刻，最终点点头。
平时她们两个经常碰面，云香也教了她很多规矩，她对云香还算信任。
趁着秦韵午休，于枚悄悄来到了主房。
“夫人帮帮我。”她扑通一声跪下。
陶然婷急忙把她扶起来，“哎哎，别跪，天哪，折我寿。”
于枚一脸懵逼，云香解释，“夫人从来不让我们脆，安心吧。”
她便松了口气，把这最近的遭遇说了出来。
陶然婷又是同情她，又是感慨，知道秦韵会小人得志，倒没有太多惊讶。
“相比于宫斗剧里的手段，你已经很幸运了。”
于枚和云香同步迷惑，电视剧是什么？
“秦韵这个人呢，虽然小气、矫情、爱攀比，但心眼也没那么坏。”
“想要我帮你也不难，这样，你以后定期来跟我汇报她的行踪，尤其是跟外面的人接触，你要及时告诉我。”
陶然婷早就计划好了，收买于枚，坐等八卦。
不对，坐等程宜的绿帽，哈哈，想想都爽。
上次跟柳淑商量过后，她们又找到上次医治的先生，那老先生很是肯定地说程宜无法生育。
刚开始说“可能无法生育”，是因为还没恢复完整，不好下定论。
而照目前的情况，是没可能了。
“此事容易，只是夫人，你现在能不能阻止她，别再让我唱歌了？我太难受了。”
于枚摸了摸嗓子，扭头咳嗽了几声。
陶然婷爽快地答应了，“没问题。”
“云香。”她冲云香使了个眼色，云香立马到里屋拿出一袋钱。
“我知道你不容易，这些钱你先拿着，事成之后，另有重赏。”
陶然婷把钱塞到她手里，于枚持着沉甸甸的手感，扑通一声又跪下了，“我什么事都没做，岂能受夫人如此大恩？”
“哎呀，你怎么又跪下了，快快。”陶然婷半拉扯地把她扶起来。
“记住啊，她跟外面的人单独来往，一定要立马告诉我。”
于枚重重地点了点头。
自此以后，于枚总是趁着秦韵睡着来找陶然婷，可每次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陶然婷都怀疑自己的直觉是不是有误，这个把柄她必须得抓住，这是她离婚的筹码。
程宜一直不愿意离婚，她想过很多倒逼他的办法。
比如出去抛头露面做生意，让所有人都知道程宜的夫人不守妇道。
可如此一来，会伤了如兰的面子，她也不忍伤了哥哥的心。
直到有一天。
“夫人，有可疑的人出现。”
陶然婷“咻”地站了起来，冲到她面前，“是不是男人？”
于枚惊讶极了，她怎么知道是男人？
缓了缓气息，于枚又道：“嗯，那人似乎与三娘子有旧。”
秦韵借口出去上香祈福，在庙里碰见一个男人。
而那男人身形高大，外貌尚可。
刚接头，秦韵便支开了于枚，她只得偷偷跟在他们后面。
果然，那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躲在大树后面，至于聊了什么，她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