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回娘家
只是没想到谢公子也如此喜爱听秘闻，都打听到店里来了。
“我只知程夫人与两位掌柜少有接触，似乎还送过图纸什么的，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好歹事关自己店铺的声誉，她当然不会轻易说出坊间那些传闻。
图纸？
她竟然还会做图纸？
嗯，这才符合她的特点，才思敏捷，眼光新颖。
当初她拿出那几样新奇的东西，他就觉得不简单，那些材质是当代没有的，不知她从哪得来的。
后来他的仆人把那山林开荒后，捡到一双奇怪的鞋子。
那鞋像兽皮做的，又像油涂过，光滑有韧性，还防水，后面的鞋跟与他做的木屐有几分相像。
陶然婷当时赤脚跑下来向他求救，显然那双鞋就是她的。
杜娇娇顿了顿，又道：“我还听说两位掌柜对她一直挺敬重，想必是看在程大人的面上吧。”
谢均鼻尖冷哼一声，了然于心。
他就知道坊间的传闻有误，她不像那样的人，即便看到谢府那样富贵，也不曾显露出半分谄媚之态。
见他出神的样子，杜娇娇认真看了看他，又问：“谢公子问这些做什么？你找两位掌柜有事……还是找程夫人有事？”
也不对，他谢公子想找人还用得着这般拐弯抹角，随便托个关系就能查出来。
“我就问问，也许日后我也做生意。”
杜娇娇愣了愣，他想做生意怎么找她一个新人讨教，奇怪。
“呵呵，原来是这样，那我带您四处看看？”
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谢均不想逗留，“不了，今日有劳杜掌柜。”
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到案上，“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开张都没赚这么多钱，天上掉馅饼了，杜娇娇眉眼全是小星星。
“这，这怎么好意思。”
可一扭头，谢均已经走了，她望向他的背影，又看看那银子，心里扑通扑通的。
都说谢均高傲无比，今日一见，他似乎并不像世人所说的那样，还挺好亲近的嘛。
杜娇娇拿起那锭银子，仔细摩挲，心里暖暖的。
最近倒闭的加盟店越来越多。
张伯和柳有德看过桌椅板凳的图纸，激动不已，程夫人总能在关键时刻救急，真是奇女子。
经过协商，用张伯家的林子做实验，销售模式依旧沿用兰之现有的方案。
兰之倒闭的店在增多，急需一笔快钱来拯救。
“夫人，快来看。”云香指着院子里的几把椅子，兴冲冲地说道。
陶然婷走出一瞧，还得是张伯，稍微给他说一下，就能把成品做得漂亮。
头批产品先解决“坐”的问题，平时都是坐在席子上，曲着腿，极其不舒服，坐久了站起来还容易腿麻头晕。
“这才符合人体工程学嘛。”她坐在久违的椅子上，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那椅子是带靠背的四脚木椅，利用斗拱结构拼接，还刷上了桐油，简洁舒适。
但云香却发出一个大大的问号，“这椅子过高了，与食案不相配，如何卖得出去？”
平时的桌子都是特别矮的，但配着席子刚刚好。
“放心，还有桌子呢。”
“对了，我不是说桌子和椅子要同时做出来吗？”
正说着，几个工人正抬着一张四脚桌进来，“程夫人，张伯让送过来，请您过目。”
“还有这个。”其中一个工人掏出一张纸，递给她便离开了。
是柳有德写来的，说是张伯家的木材不够长期使用，想征用周围村民的自种林。
这一点她策划书也考虑过，肯定要征用的，不过她想让陶亮也赚点钱。
“云香，哥哥家不是有大片老树林吗，我想跟他要点木材。”
老陶家祖产有三百亩地，大半用来种高粱，部分种了小米，仅用了十几亩种树，但相比于其他农民，这十几亩已经是极大的家产了。
云香怔了怔，表情有点扭捏，“老爷不太喜欢经商之事，他会同意吗？”
上次程宜跟陶亮告状，说她因生意上的事被衙门抓了，陶亮劝说了好几次，看得出来他确实不喜欢家里人经商。
“我回去跟他说。”
陶然婷也回复了陶亮，跟他讲了很多道理，但他就是顽固不化。
这次要动用他的家产，稍几回口信肯定不行，而且这么久没见他了，顺便回娘家看看。
上京山。
赶了几天的路，总算到了村里。
不过云香说了，虽说是村，上京山那片地却是先帝赏赐的，位置特别好，土壤也肥沃。
村路不好走，而且到处是农田，不方便坐车，她们便下了车。
“再往前走就到了。”云香特别兴奋，太久没回来，怪想念的。
八月的田野，一些田里只剩下秸秆头，一些田里长着新苗。
“咦，这是谁家的高粱？”陶然婷随意一指。
“老爷家的呀……夫人，你何时学会看高粱苗苗了。”
陶然婷一愣，陶如兰没种过地吗？
“这个季节，是种高粱的吧。”陶然婷故作迟疑地问道。
已抵八月，南方的小米早就收了，能在这个时间长得像小米苗的就是高粱。
她是农民出身，小时候天天在家种地，上大学后，又进被调剂进了农学院，这些主粮的样子还能分不清么。
又因急着赚钱，毕业后进了地产公司，从头到尾，父母都不知道她大学干了啥，只知道自己的女儿能挣钱，天天跟别人炫耀。
云香也没多想，笑着说道：“嘻嘻，猜对了，你以前老分不清小米和高粱，现在倒学会看气候了。”
小米和高粱在没长出谷子时，叶子和杆茎都特别像，很难分辨。
陶然婷也笑了笑，“人总会进步的嘛。”
云香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夫人不一直在做生意吗，没见她看过农书，她是怎么进步的？
两人慢慢悠悠地赏着风景，还没走到家，云香惊讶地叫出声。
“怎么会这样？”
陶然婷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好家伙！
远处一大片灰烬，四处破败，只剩一些粗壮的房梁木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角落里有一处泥房，外墙被烧得发黑，但还有些形状可依稀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