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如兰的消息
凌宇急忙出了队列，走到中间说道：“陛下，能把四郡的水流通起来，可保每年稳定增收三成，几乎可以解决一半的饥荒问题。”
“如今又战事吃紧，水利工程不能再拖了。”
生怕司马辉又不同意，凌宇先下手为强，再次强调这个工程的重要性。
司马辉看他慌张的样子，不禁失笑，“放心吧，既已布告天下，岂有收回之理。”
水利固然是利千秋之功，皇帝知道，百官也知道。
若非国力不允，皇帝又岂会一次又一次地拒绝。
听到这个答案，凌宇才松了口气，颤抖着双唇，挂起一丝笑容，眼中含着泪。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他激动地喊着。
氛围一上来，其他臣子也跪了一地，三呼万岁。
清晨时分。
待程宜上了衙，两个孩子上了学，陶然婷偷偷戴了个维帽出门。
云香本要跟出来，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今天要做的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在西街的一个豆腐摊前，她停了下来。
上次她就是在这里听到那个店家说起陶如兰被拐之事。
趁着市集还没热闹起来，她细细查看了一番。
那个掌柜好像不在，她只得闷闷在坐在一棵柳树下守株待兔。
约摸过了半小时，豆腐摊终于开门了。
是一对夫妻俩，年纪大约三十多，他媳妇怀里抱个小婴儿。
看她的气色和体型，应该刚生完没多久，脸和手都有些臃肿。
陶然婷深吸一口气，假装上前买豆腐。
“掌柜的，豆腐怎么卖的？”
男人还在摆弄着开摊前的东西，看到有客人，忙停了下来。
“客官先等会啊。”
陶然婷仔细打量了一下他，老实本分的模样，身上的衣裳已经打了好多个补丁，但还挺干净。
又看看他媳妇，同样是破损的衣服，她一边抱着孩子，一边帮忙摆弄摊位。
陶然婷清了清嗓子，靠近男人，压低声音，“掌柜的，想不想多挣点钱？”
听到这话，男人眉心一紧，满脸疑惑。
继而，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紧张地退了一步，“我只是本分地卖个豆腐，坏事咱可不干。”
见他误会，陶然婷忙解释道：“别怕，我也是本分的生意人。”
“刚才有点唐突，抱歉。”
“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问下你，你照实回答就行，酬金三百文。”
虽然她戴着个帷帽，透明度也不高，但风一吹，下垂的薄绢能看清她的样子。
男人警惕地打量了几下，见是个清秀的姑娘，才稍稍放下心。
“若是作奸犯科之事，你最好别问。”男人说话很谨慎。
陶然婷鼻间哼笑一声，动作柔缓，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恶意。
“只是打听个人，而且你知道她的去向。”
男人拧紧了眉心，“我知道她的去向？”
陶然婷点点，继续说道：“她叫陶如兰，之前我听你说，你看见她被拐走了？”
男人微微扬起下巴，思索起来，没有发出声音，嘴型说着“陶如兰？”
“啊，那个程夫人啊？”
因当初闹出挺大的动静，附近街上的人都知道程夫人被劫走，程宜还报了官，但一直没找到，也就作罢。
陶如兰性情温顺安静，平时不怎么出门，与外面的人也甚少来往，所以没几个人见过她的样子。
“是有这个人……”
“不过，听说她已经回来了？”
顿了顿，男人又疑惑起来，“你找她做什么？哎，直接到程老爷家就好啦。”
说罢，他举起手准备指路，陶然婷打断了他。
“我知道她回来了。”
“是这样的，我是她堂妹，今天托哥哥的嘱咐，特意过来打探一下她当初是怎么被拐走的。”
“姐姐回来以后，就得了疯病，对当初被拐走之事已经不记得了。”
“所以……”
男子听完，“哦”的一声，明白了。
“你们想找山贼报仇？”
陶然婷“嗯”了一声，点点头。
“嘶！”男子捏下巴的胡子，拧紧了脸上的表情。
“不对呀，程夫人不是还听说上衙门对簿公堂，还作诗什么的，怎么得了疯病？”
之前老刘他们来张伯摊位前打砸，传遍了大街小巷。
但大部分人也只是道听途说，并不知道真实的状况是什么。
“嗨，家丑不可外扬……至于作诗这事，她本来就擅长，就算是疯了，也容易得很。”
陶然婷半推理，半含糊地忽悠过去。
男人将信将疑，“可当初官府来查问时，我们都说过了，你又何必再问一遍。”
他的意思是，直接问官府就好了，没必要再找他们这些证人。
陶然婷心里一凉，忽略了这茬，但她很快调整了思路。
“就是怕官府问得不仔细，才想着再问一下，否则官府为何到现在都没给个说法？”
山贼没抓到，人却回来了，谁不好奇。
而且当时官府只是简单问了下，并没有细究，像这样被劫走的案子发生过多起，官府根本查不过来。
男人点点头，是这么个理，既然能帮到人家，他便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
原来陶如兰是被雷公山的贼人掳走的，当时是元宵节，她和云香出来逛灯会。
满大街都悬挂着各式各样的灯谜，她看得入神。
远处烟花流彩，云香也在入神。
结果一伙贼人骑马冲了进来，一下把她们冲散了。
贼人没抢到东西，还被官兵追赶，偏偏陶如兰站的位置挡住他们的去路，贼人顺手便把她抓上了马。
这些云香说过。
他们带着陶如兰一路抢劫，一路逃命。
豆腐摊的掌柜跟其他一些目击证人则看见他们逃离的方向，就是雷公山。
抢劫的山贼有好几波，分别占山为王，只有雷公山的会抢人。
线索到这儿就断了。
“那雷公山的人除了抢人，还有什么特征？”
男人给的信息不多，跟云香说的没差多少，陶然婷只能问得细一些。
“山贼都差不多，抢完东家抢西家……”
他顿了顿，又想起了什么，“啊，他们好像还喜欢吃人，要么送给叛军当军粮。”
云香之前就说过一些乱军会把女人当军粮，没想到陶如兰也有可能在经历这样的事。
听到这，陶然婷浑身起了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