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挑事
陶然婷自然注意到她眼神的闪躲,不过也没多问。
晚饭。
陶然婷与云香正往大厅走,突然,冲过来一个小男孩:“娘,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那孩子长得圆头圆脑,头巾上束着个“丸子头”,下面的头发披散着,她抓着陶然婷的手,急切且兴奋着。
云香说过陶如兰有一个孩子,名叫程素,今年十三岁。现在,他正下学回来。
陶然婷被他这么一冲撞,有点懵,虽然做过心理建设,但突然见了面,内心一时无法接受。
云香看她僵住的样子,怕程素刺激到她,忙说道:“公子没有看错,夫人确实回来了,不过,你今日的书念得如何,夫人可是要查考的。”
程素站远了一步,担忧地问道:“娘,你刚回来就要查考?”
陶然婷借机说道:“当然,只有读书识字……才能有出息,将来像你爹那样当官,为老百姓服务。”
陶然婷想先把他支开,她还没准备好当别人的娘,假装也不行。
“儿子不想当官,真真无趣,我就想做个马夫,将来可以天天骑马,去远方看看。”
他向来不爱读书,上学都是程宜逼着去的,上学哪有抓鸡斗狗好玩。他爹每天都在写字,写各种各样的东西,看着就就想打瞌睡。
“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想当马夫也很好啊,但是如果你识字的话,以后会有更多的选择,哪天你不想当马夫了,还可选择其他事情做。”
云香听了忙点头,程素挠着头,撒娇道:“可我现在只想做马夫,每天跟娘在一起,读书着实一点用都没有。”
陶然婷一时语塞,难怪大家都不愿意生孩子,这小家伙顶起嘴来真是找不到缝,这还是刚见面,将来深入了解,还不知道是什么样。
她周围的朋友很多人都生了孩子,几乎全折在孩子这里,辅导作业都能气进icu。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是父母念经,孩子不听,父母被气神经。
这时,一个丫鬟进来说道:“夫人,饭摆好了。”
陶然婷说道:“来了。”
云香转头对程素说道:“公子快去准备吧。”
程素应了一声,欢快地跑回屋里。
正厅里,堂上主位两个食案的位置空着;堂下左右两边各坐着一个妇人,系柳二娘和秦三娘,最末座的两个食案也空着。
见她进来,柳淑起身,恭恭敬敬地向陶然婷行了个礼,秦韵懒洋洋站了站很快就坐下了,都没拿正眼瞧她。
云香把陶然婷领到堂上右边的食案,程宜刚跨进门,外面跟进两个男孩,一个是程素,另一个是二房柳淑的孩子,名叫程品。
两个男孩进来便自觉坐到末端的两个食案座位上。
程宜坐到陶然婷左边,转头跟她说:“今日你是归来的第一天,此宴当是为你接风洗尘,夫人不必拘束。”
怕她紧张,程宜说话透着客气。
上菜的丫头开始倒酒,其他人都是酒,唯独陶然婷和两个小孩是茶,陶然婷看着眼前的茶水,看向云香轻声道:“为何不给我倒酒?”
云香刚想说话,程宜阻止道:“既然夫人想喝酒,便换上。”
那丫头便给她倒了酒。陶然婷说了声谢谢。
然后,端起酒杯:“感谢夫君为我准备宴席,这杯我敬大家。”说完一饮而尽。
众人有点吃惊。
陶然婷喝完,细细品了品,这酒浑浊且味道淡,也就啤酒的度数,他们刚才那惊讶的表情几个意思,怕她喝醉?
“娘,你平日不是最爱饮茶吗,今天怎的喝起酒来了?”程素天真地问道。
陶然婷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她咳咳两声说道:“我这半年恰巧学会了喝酒,今天也不想扫大家的兴嘛。”
她只是想尝尝这酒是什么味道,而且一路过来,吃的东西粗糙无比,又单调,酒可以让她找到熟悉的感觉。
程宜脸色沉了沉,陶如兰不但不会喝,而且很讨厌酒,认为酒会伤神志,不如茶水悠长养心。
云香也有点懵,脑袋受伤还会改变饮食习惯?
“夫人想尽兴,不如赏奴婢一个脸,同我喝一杯?”秦韵端起酒杯,笑意里藏着些许狡黠。
程宜挑了挑眉,看着两个人,没说话。
没想到在家里吃饭还有劝酒的,陶然婷想起自己刚入职场时被同事劝酒,那叫一个狼狈,喝一口咳三声。
勉强喝了几小杯,头脑发胀,脾气突然上来,谁劝酒她就骂谁,喝完第二天她就一个个道歉,几次聚餐都是这样,后来再也没人敢劝她喝酒了。
要不是她业绩好,估计早就被扫地出门了。后来为了避免同事关系闹僵,她硬生生把酒量练出来了。
“好啊!”陶然婷高兴极了,一饮而尽。
在这个家里,程宜是老板,那两个小妾就是自己的同事,她很乐于接受这个熟悉的关系圈。
秦韵早就听说夫人厌恶喝酒,她自恃能喝,千杯不醉,当初也是因为喝酒结识的程宜。
“夫人好酒量,再来!”秦韵也干了,让丫头倒酒。
连着喝下三杯,秦韵还想继续,云香一看,这还得了,她家夫人肯定得吃亏,于是说道:“已经连敬三杯了,夫人吃些菜,当心伤胃。”
秦韵扭捏着姿态说道:“才三杯而已,我看夫人还能再喝三十杯,是吧夫人?”
云香生气地瞪了她一眼,但又不好发作:“三杯为界,再劝便是逾距。”
秦韵冷笑一声:“什么大不了的事,夫人都没发话,你多什么嘴。”
陶然婷脸色一沉,这娘们摆明了找茬,想喝酒是吧……
“没事,既然三娘子想喝,咱们就喝个痛快,换个大碗来。”
程宜张大嘴,咽了咽嘴里的饭,这两个婆娘要斗法?
秦韵满脸得意,娇媚地笑道:“瞧瞧夫人这魄力,怪道人家能坐正室。”
说罢,她绕出食案,走到中间又道:“不若做个赌注,谁喝赢了,夫君今晚便陪谁?”
程宜平日最怕妇人之间的争斗,总是因为一些鸡零狗碎的事情闹半天,他斜了一眼秦韵:“不可造次,今日家里饮宴,随意便可,何故下赌注。”
陶然婷半眯着双眼,嘴角一扯道:“我觉得秦三娘的提议很好,不过我想修改下规则,如果你输了,夫君今晚陪你,如果你赢了,夫君永远陪你,如何?”